口述: 我深愛的男友是小姨情人 妹妹的情債我來還

　　記者印象：也許是做過老師的緣故，上帝給長相普通的劉清補償了一流的口才，整個傾訴過程中幾乎都是她在說，我在聽。操一口京片普通話的她思維敏捷流暢，妙語連珠，很有文采，和她聊天很享受。 　　傾訴人：劉清，女，26歲 私營 　記者/樊南方 　　1.我不美麗但我細膩 　　我很晚遇到愛情。這也許和我長得不漂亮有關，上帝給了我豐富細膩的內心，卻給了我普通的外表，所以縱使我內心對愛情有萬千向往，最終總是被外表阻礙無法實現。 　　有一天，我的身邊出現了一個挺拔帥氣的男人，明超。明超來到妹妹的店裏，手插在口袋裏，一副百無聊賴玩世不恭的樣子。他抽著煙看著我，看得我不好意思扭過頭去。妹妹和他很熟，大方地和他打招呼。明超咬著煙，眯著眼，帥呆了。我不敢看，趕緊低頭做生意。 　　所謂生意，其實是我依靠妹妹的門麵賣點小東西。來武漢之前，我是個鄉村女教師，窮得丁當響。做生意賺個盆滿缽滿的妹妹對我深表同情，她打電話催我進城，說你要做到猴年馬月才能有車有房啊？你出來吧，就在我店裏帶著做！ 　　就這樣，我辭去三年的教師職務，來到城裏學著妹妹做生意。 　　妹妹代理服裝，我就在她店門口順帶著做點飾品生意。人家買服裝時總要帶著買些項鏈、皮帶、胸針什麽的，我就賣那些小玩意，沒想到生意居然很好，第一個月我就賺了三千塊，那可是我當老師時三個月工資的總和。這個數字讓我驚喜，後悔當初沒和妹妹一起下海，要不然現在我們姐妹倆也不會如此懸殊——她家產幾百萬，可我連做生意幾千塊錢的本錢，都是父母給的。 　　寄人籬下的心不允許我有愛情，可明超總圍著我轉，他拿起一根腰帶比劃著給我看，說這個樣式應該進點亮紫和蘋果綠的，年輕時尚女孩肯定買得歡。我說行，我下次就去進。他看著我笑：“你說話怎麽老不看人啊。還老師呢？你給學生們講課也是這麽害羞嗎？”他的話讓我抬起頭，恍惚間當老師已是許久以前的事了。 　　明超第一次約我吃飯，是妹妹鼓勵我去的，她說，你來城裏要多交朋友，別這麽死板。我隨明超去了，過馬路明超牽著我闖紅燈，車就在我們鼻子下疾馳而過，我嚇得大叫，明超看著我一副鄉下人的樣子，樂了。 　　有天妹妹對我說，你都25歲了，也該戀愛了。你覺得明超怎麽樣？我看他好像對你有點意思，要不你就和他好吧。 　　2.愛情來了幸福到了 　　明超的老家在山東，他獨自來武漢闖蕩多年。妹妹以前和小姨一起做生意，後來她離開小姨單幹後，小姨托朋友找到明超，把生意交給明超管理。妹妹和小姨做的是同行生意，低頭不見抬頭見。但自從妹妹單幹以後，小姨不再理睬妹妹。去年，小姨的生意越做越沒起色，她幹脆關店收手不做生意，長年在家裏吃利息。 　　妹妹要我和明超戀愛，明超的意思呢？男孩子都喜歡漂亮的，至少也要才貌相當吧。可明超真的追求我了，玩世不恭的他認真起來更有魅力。他說他看中我的內秀，“你性格裏有做妻子的天分，少言少語，不像那些做生意的女人，嘰嘰喳喳的！”他鄉音已改，一口不太純正的武漢腔讓我聽得笑了。他便衝我說，“我好喜歡你笑哦，你一笑就很漂亮！” 　　明超後來告訴我，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會追求我。開始他對我隻是逗逗樂，隻是為了好玩，像《還珠格格》裏的小燕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沒想到逗著逗著，他認了真。 　　那以後的五個月是我最幸福的時光。明超是我的初戀，他喜歡我的笨拙和單純。他一有空就來店裏看我，教我做生意，教我麵對不同的顧客用不同的招數。晚上下班後，我們一起去吃東西，看電影，享受著每個戀人都享受的快樂。 　　去年十月妹妹結婚，我和明超是伴娘伴郎。妹夫是小姨當初介紹給妹妹的，人長得一表人材，畢業於名牌大學。妹妹雖然隻讀了個高中二年級，但她聰明能幹，肯吃苦耐勞，把生意做成了事業，贏得了妹夫全家人的認可。 　　看到身著婚紗的妹妹一臉幸福，我也抑製不住高興和向往。那天在酒店門口，妹妹和妹夫都開心地對我和明超說，你們也快點結吧，結婚多好。等你們結婚那天，也要像我們這樣辦得熱熱鬧鬧的……明超聽了也很興奮，他看著我深情地說，行！明年我們就結婚！ 　　那天晚上，我把自己幸福地給了明超。見我還是處女之身，明超驚訝又驚喜，他緊緊地抱著我，久久無語。 　　3.男友竟是小姨情人 　　妹妹結婚第三天，那天她還在家裏休息，我接到她的電話。她聲音沉重：“姐，我告訴你一件事……我剛接到舅舅的電話……”我感覺不對勁，忙問出了什麽事。 　　“舅舅說你不能和明超戀愛下去，他是小姨的情人！”妹妹鼓起勇氣一口氣說完這句話，我頓時呆住了。 　　清醒過來後，我第一件事就是打車直奔小姨的別墅，我要她親口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大我八歲的小姨，33歲的她仍然那麽年輕貌美。我看著她嫵媚的披肩卷發，很好的身材，突然覺得她和明超是那麽般配。明超和我同年，也比小姨小八歲。八歲是愛情的距離嗎？對於一個漂亮女人來說，顯然不是。 　　我語無倫次地說，“你知道我和明超在戀愛嗎？現在我們談不下去了，他們說明超是你的情人。” 　　小姨冷冷地看我一眼，招呼我坐下，然後抱出一摞資料出來放在茶幾上，過來看看吧！她說。她翻開那摞資料，“這是我和明超的合影，這是我們看電影的票，我都留著哩，年月日都記著。這是我們吃飯的餐票……還有我們每次開房的票據，這上麵都記著房間號哩……”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摞資料，看著一臉平靜的小姨，我不知道是我瘋了還是她瘋了。怎麽會是這樣？我的男友是小姨的情人？小姨的情人成了我的男友？ 　　我恍惚地問小姨，你都和他這樣了，為什麽不阻止我們的戀愛呢？ 　　“哈哈哈哈，阻止？我阻止過，明超不聽，他說逗你玩兒。怎麽，他對你來了真的？ 　　他年輕，有點小花心，我不至於那麽小心眼吧？” 　　“可你是我小姨！你們這樣做太不人道了！你太讓我吃驚了！我一直那麽尊重你！”我哭了。 　　“我不人道？你回去問問你妹妹她人不人道！我帶她出來做生意，手把手地教她，還把那麽好的男孩子介紹給她做老公！你問問她，她的今天是誰給的？她幾百萬的家財，還有她的幸福婚姻，都是誰給的？如果沒有我，她能不能有今天！你去問問她！是的，不錯，我明知明超是我情人，卻不阻止你和他交往，為什麽？因為我想報複！你妹妹翅膀一硬就把我給丟了，如果她不丟下我，我不會靠明超來幫我，我也不會在商場孤苦無依，更不會找明超這個打工仔訴苦，繼而又愛上他。現在好了，這事你們都知道了，我也不怕丟人現眼了。” 　　她拿起手機就撥明超的電話：“你那邊準備得怎麽樣了？我這邊已經差不多了。我已經和他提出離婚了！你作好準備吧！” 　　我聽不清明超在說什麽，隻聽小姨說：“你不是說好了要和我在一起的嗎？現在我都提離婚了，你想收腳！你什麽意思？喂！喂！” 　　明超掛了。 　　我不是小姨的對手。我來找她，以為她至少會難堪，會懺悔。沒想到她那麽坦然，她居然把婚外情的證據都收集在一起，這是愛明超還是想以此作證據？我想不明白，我發現在愛情上我還是個孩子，我像個孩子一樣單純。 　　4.妹妹的情債我來還 　　小姨和妹妹之間的矛盾在家族裏早已家喻戶曉。 　　小姨下崗後去外省做服裝生意，當年正讀高二的妹妹吵著輟學和她一起去。父母就我和妹妹兩個女兒，我長相普通，性格木訥，妹妹漂亮開朗，她和小姨長得很像，從小就和小姨親，小姨也把她當親生女兒。 　　由於妹妹的堅持，父母隻好同意她跟隨小姨做生意。小姨開始是帶妹妹做，教妹妹做，漸漸地，妹妹很快上手，且在生意上表現出獨特的天賦，兩人漸漸產生分歧，妹妹不甘於總是打工，掌握全套生意技巧的她想做老板，於是幹脆離開小姨單幹。 　　妹妹單幹後，小姨猶如斷翅之鳥，找不到合意的人做幫手，加上她後來生病住院等一係列原因，致使她的生意每況愈下。 　　這關我什麽事？你們的生意，你們的糾紛，關我什麽事？我沒招誰惹誰！我好好做生意，好好戀愛，沒搶誰占誰傷誰的，你們的債為什麽要我來還？ 　　明超找不到我，妹妹也找不到我。我在一個女朋友那裏把自己關了三天，不吃也不喝。我想了三天，終於下決心去找明超。我愛他，我要和他在一起，我要和他結婚，像妹妹和妹夫那樣幸福地生活。 　　明超，我們繼續下去好嗎？我們一起換個地方做生意，我還可以和你一起回山東老家，那裏沒人認識我們。隻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怕累也不怕窮…… 　　明超流淚了。他說：“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到這個地步。這幾天你去哪裏了，我到處找你。我真的不想傷害你，我時刻都在找機會向你提分手，可我慢慢愛上你了。我抱著僥幸以為我和你小姨這事沒人知道，結果……其實我和你小姨並非像她說的那樣，我給不了她要的幸福，我承擔不起。可她一直糾纏不放，我不知道怎麽才能重新開始……” 　　我打斷他的話，“我想好了，再難我也願意跟你在一起！以前的事我不怪你！隻當它不曾發生過！”“不！”明超打斷我的話：“不，我們沒有以後了。整條街上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還有你的親戚，你父母，滿城皆兵，他們都在罵我，罵你小姨。我受不了這樣的指責，那些事發生過了，就一直存在著，他們不會消失，我隨時想它們，它們就會隨時從我腦子裏跑出來，我無法做到讓它們‘不曾發生過’！” 　　我無話可說，明超說得太對。我們沒有以後了，有些事情不可逆轉，就像有些事情無論怎麽努力，都不會有明天。 　記者手記：有一種決絕是智慧 　　記者/樊南方 如果痛苦的是失去了處女身，不如權當把它祭獻給了愛情。如果失落的是愛他卻沒有擁有，不如權當你們的花開隻有一季甚至一宿。 　　愛情沒那麽重，沒那麽好，沒那麽鮮豔，沒那麽過了這一村就沒那個店。赤腳走泥濘，腳洗幹淨了，我們還正年輕。不在人老珠黃時被棄，是女人的福氣。 　　如果注定人生有難，如果注定難逃一劫，不如讓它來吧，早點來。讓我們哭過，好好洗把臉，早點開始，早點結束，早點收拾行李，早點準備下一程。 　　有一種決絕是智慧。決絕地舍棄像肉瘤一樣的無用的醜陋的肮髒的人際關係，舍棄滲進了不論倫理的愛情，幸運都來不及，為什麽哭？ 　　誰說不能成功的愛情一定是讓我們留念的呢？好的愛情是一碗蓮子銀耳湯，是順其自然的，溫和，緩慢，舒坦，不急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