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性戀口述：我一再被女人錯愛 隻能偽裝風流

　如果女孩沒有健康上的原因，那麽楊言的困惑來源於他的不決斷，正是他的步步退讓導致了她的越來越愛。 　　或者當初他應該試一試把一些描寫同性戀的書或文章介紹給她看。試著慢慢地疏遠她，既然不能給她終身的幸福也就不要老在一起糾纏，畢竟楊言也需要生活的空間。 　　但現在她病了，不知還能堅持多長時間。不談愛，僅談友誼，楊言也應該陪伴她、鼓勵她、安慰她、支持她，或許她會把這些當成愛。那就當成愛吧，她心裏很清楚那不是愛，可又有何妨？撫慰一顆心靈，讓她安靜地走好，總歸會讓繼續前行的人滿懷力量。 　　這就是善良吧。 　　您好，齊婉，我不認識您，隻是偶然從報紙上看到了您主持的欄目。很冒昧地給您寫信，請原諒!其實也正是因為我不認識您，我才敢把壓抑在內心裏的話告訴您。我很迷惘，我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我把我的故事告訴您，並請您幫我出個主意，好嗎？ 　　采訪：齊婉 　　被采訪人：楊言，男 　　我是一個“同誌” 　　當我還是小孩子時，我就發現我和別人不一樣，別人喜歡女孩子，我卻喜歡男孩。隨著年齡的增長，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自己卻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我想也許長大了就會好了。 　　20歲那年，我開始了第一次談戀愛。對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她很愛我，我卻始終沒有感覺，甚至是一種痛苦。她總是給我帶好吃的，我卻喜歡到籃球場上去打球，與我心儀的男孩對抗，她無怨無悔地在球場邊上給我買冰棍，舉著冰棍向我笑著。我卻像是沒看見，自顧自地在場上奔到東又奔到西，她隻有眼看著冰棍一滴一滴化成水，掉到地上，成了一攤髒乎乎的水漬。終於，她的耐心也像水漬一樣蒸發了。我和她分手了，我很想表現出我很在乎，但內心是騙不了人的，女孩受到很大打擊。我也有些自責，不該對人家這麽冷酷，可是我完全沒有興趣去碰觸她的身體，哪怕是與她拉拉手。 　　後來，又有幾個女孩子與我接近過，每次她們都是在痛苦中離去。我也在想，為什麽呢？我為什麽會對她們這麽冷漠？終於有一天，我從一本書上知道了自己是“同誌”，那上麵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的處境的寫照，每一種狀態都是對我現實的描述，我一下明白了。也是從這一刻，我才卸下道德的包袱。 　　但我還是後悔，不該與那些女孩子以戀人的身份相處，雖然我不是故意傷害她們，但畢竟傷口是實實在在的。我也很痛苦，想不通中國人這麽多，為什麽隻有我是個“同誌”？我該怎麽辦呢？讓別人知道了會怎麽想？我該如何跟親人們解釋？為了永遠守住這個秘密，也為了不再傷害別人，我發誓今生不結婚。 　　但從此也感覺生活沒有了目標。 　　把自己偽裝成花心蘿卜 　　2002年春節，在家閑著無事，我無意中登錄了一個同誌網站。那麽多相似的聲音，讓我對自己有了重新的認識。 　　從這裏我知道了，除我之外，原來還有很多相似的人，原來自己並不孤單，從此我更加堅定了不再結婚的信心。我不想用婚姻來偽裝自己，去傷害另一個人的一生。我知道，當一個人把自己的一生的幸福交給你時，你怎麽能忍心去傷害她呢？我不忍心，也沒有這個權利，我的痛苦，應該由我自己來承受。 　　自從工作以後，我的生活中就沒斷了幫我介紹對象的人。大家以為我特別挑剔，所以給我介紹的都是特別優秀的女孩。當然也有看不上我的，那樣，我反而會如釋重負，而那些特別希望與我建立起戀愛的女孩，看著她們失望的眼神，我就很自責，她們也是無辜的嘛。但我又無法推掉所有的介紹。 　　慢慢已過了而立之年，關心我的人越來越多，家人親戚同學朋友……壓力也越來越大，我隻能盡力地去偽裝自己，把自己偽裝成一個不受約束的“花心蘿卜”。 　　關於我和她的流言 　　去年夏天，一個女孩應聘到我們公司來工作。她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各方麵都很優秀，年輕健康，活潑可愛，充滿活力，一個漂亮又有涵養的女孩。公司當時正要向埠外發展，正是因為這一點，我們招聘了專門學營銷的大學生。 　　她真是很有能力，完全不像剛出校門的學生，一進公司就成為了我的得力助手。總部的事情辦妥當後，順理成章地她被派去了外地，做分部門的負責人。在那個遙遠的地方，她獨立為公司撐起了一片天空。當然每個月我都會到那個城市去，對那裏的工作進行檢查，對她的工作進行指導。 　　但畢竟她才剛出校門，涉世不深，一個女孩子，又一個人在外地，舉目無親的，作為她的上司必須對她負責；在外地開拓新的局麵，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去打理，工作強度經常是超過一般人想象的，即使是一個男人也經常會因為太累而病倒，所以我會經常關心她。 　　孤男與獨女接觸多了，特別是從表麵上看，我們中間又沒有任何障礙，在一般人心目當中，我們走到一起，這是相當自然的。但單位裏傳開的風言風語，並不是祝福，而是說女孩子是我這個花心蘿卜的又一個“獵物”，替女孩惋惜者有之，認為郎才女貌者有之，更有甚者竟居心叵測地認為女孩心機很深……好心的同事告訴我時，我隻覺得好笑，一笑了之。 　　之後不久，我再一次來到她所在的城市檢查工作，天氣酷熱，飲食我又不習慣，終於病倒在那裏。想想也有些可笑，我一個大男人本是以關心的名義去看她一個弱女子，我卻因不能耐受這潮熱而病倒，反要她來照顧我。我躺在醫院裏打吊瓶，她跑前跑後去交錢拿藥，其實她完全可以讓員工去跑，但她非要親自辦，而且一直陪著我。等打完吊瓶時，已是夜裏一點多了。我感覺到了她對我的不一樣，但我還是想，沒必要多心，也沒必要自尋煩惱。想想就丟到腦後了。 　　“那你做我的哥哥吧。” 　　她真是很能幹，工作不久就上了正軌。這時，公司又在另外一個城市開設分部，我的精力主要放在了那邊。 　　大概也就過了有兩個月吧，我打電話給她，要她給我報表。電話通了時，她的一聲“喂”並無異樣，但一聽是我的聲音，立刻聲音哽住了。我馬上問怎麽回事，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有事快說。她立刻掩飾說沒事沒事。我問了好多次，她隻是說沒有事。我想可能是和誰有點別扭，受了委屈吧，也沒有在意。但3天後我再打電話，又是這樣，而且哭的聲音更明顯。我心想不對，肯定是有什麽事，於是再三地問，一開始她堅持說沒事，感冒了，嗓子有些痛等等，我說不對，你肯定是有什麽事，你一定要說實話。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問：“你什麽時間能來看看我？我很想見見你。”我突然明白了。我嗬嗬地笑了，“這還不容易，或者我去，或者你來。年前就算了吧，都挺累的，過年一塊見，不行嗎？”她對我的反應顯然很不滿意。 　　我必須裝不明白。誰知年前，我因連日奔波，又一次患了重感冒，好幾天沒有上班。我一個人在家躺著，電話響了，是她打來的。第一句就是你是不是病了，我說你是怎麽知道的。她說這兩天連著做夢，夢見我病了，自己關在屋裏沒人知道，她急得要命，想找人幫忙，可全是霧，她什麽也看不見，也找不到人，電話也撥不出去，夢裏急得就哭起來了。交談過程中，我不停地咳嗽，她問誰在照顧我，我笑了笑說沒關係，多少年了都是一個人，也不是多嚴重，你不要操心啦。她連連說，那可怎麽辦，那可怎麽辦。她不能回來，因為她要離開分公司必須得到我的授權。過了不久她回來了，買了很多補品來看我，一進門，放下手裏的東西，她就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定定地看著我，眼神裏有很多很多內容。她說了擔心，說了著急，但我知道她最想說的，也終於說出來了，她告訴我，和我在一起，她很快樂！ 　　我慢慢地把手抽出來，拉著她坐下，假借了解工作的名義，把她的注意力轉移到公司的事務上來，她也確實有許多事情要向我匯報，我已經有兩三個月沒過去了。聽著她一條一條地說著，我卻很痛苦，因為我明白，她不明白，我隻能回避。 　　年後，當我再次去那個城市時，回訪客戶出來後，我們去了海邊，她變得像一隻歡快的小鳥，在海邊上跑來跑去，笑得特別歡快。其實那天海邊特別冷，我凍得鼻子都紅了，她說都過完年了，你怎麽還像個聖誕老人啊。就在那天，她告訴我，她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我覺得如果再裝著不知道，再不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就太不合適了。但怎麽說呢？ 　　我沉默了良久。終於，我告訴她，我們不可能，我看到她的眼淚潸然而下，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她沒有再說什麽。 　　第二天，我要離開了。她來到我住的賓館，一進門就站在那兒，自顧自地說起來。她說她愛我，無論有多大的阻力，她都會去衝破。我苦笑了一下，看來她想到的是我已經結婚了等等世俗的障礙。說著，她淚流滿麵，我的心禁不住顫抖起來，我怎麽能去傷害這麽好的女孩？一瞬間，我決定豁出去了。我說，我是個同誌。話一開口，下麵的話就順利許多。畢竟，她受過高等教育，我略一解釋，她就明白了。 　　她大哭起來，大聲地說，那你做我的好哥哥吧！然後，轉身跑出去了。 　　我該怎麽辦？ 　　我心裏一下子就放鬆了，我以為困擾我多時的問題終於解決了。那一陣子，我心裏很高興，工作起來情緒很高。 　　然而，在一次無意中，我卻發現了一個秘密：她得了一種不治之症，在這個世界上能活多久，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家裏心疼她，讓她回家來好好休養，但她不願意回來。 　　工作很辛苦，男孩子有時都不能承受，而她卻默默地承受著，而且做得很優秀，她是為了我！為了能經常看到我! 　　我離開了那個城市，她說，我走了，就帶走了她的快樂，看到我，就是她最快樂的事，我知道，她是放不下的。 　　又一個周末，公司開會，她回來了。我陪了她一下午，我們沒有說什麽，但我感覺她很滿足，晚上給我發了好多短信，都是讓我注意身體的話。早上我還沒有起床，她又給我發短信，因為她不知道我昨天睡得怎麽樣？她說她知道自己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但也不知道怎麽辦！ 　　我知道，我應該好好地待她，但我隻能像對妹妹那樣地對她，我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我關心她，怕失去她，她卻很難做到把我當成哥哥！ 　　她每天都給我發短信，打電話一打就是好久，我不能掛斷，不然她就敏感地認為我嫌棄她，盡管我一再告訴她，有些事情是永遠都不能改變的，可她還是那樣子。最後都影響到我們的工作了，單位的人都在議論我們之間的事，我很累，可又惦記著她的身體，我快崩潰了! 　　上個周末，她的病又犯了，住進了醫院。在病床上，她給我打電話，不停地問我，有沒有想她，她如果見不到我了怎麽辦，我在不在乎她。她哭得很厲害，她說現在是為了我而活的!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答她了，我不想欺騙她的! 　　我不知道，我現在應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