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我流產被公公打 丈夫卻說結婚隻是為父母

●他的父母催他和她結婚時，她有些猶豫，因為戀愛大半年，他一次都沒有牽過她的手。 　　●結婚了，她處處感覺到距離。她懷孕了，婆家十分高興；她不慎摔跤流產，全家對她冷淡下來。 　　●夫妻關係越來越差，他對她坦白說自己當初根本不想結婚，娶媳婦隻是完成父母心願…… 　　傾訴女主角：茉莉（化名），40歲，自由職業者 　　故事男主角：磐石（化名），46歲，職員 　　幾天前，接到茉莉的電話，她說當初傾訴時因種種顧慮，她請我暫時“封存”這個故事，但四個月過去了，婚姻中的煩惱依然苦苦困擾著她和丈夫，因此她改變了想法，希望這篇文章能盡快見報，以聽取讀者們睿智的建議。 　　放下聽筒，我查看今年4月底的采訪記錄，發現那天點的飲料也被我無意中記在上麵，我要的是冰咖啡，而茉莉說自己身體不好，點了一杯熱牛奶…… 　　領了結婚證，依然不親密 　　來上海之前，我與初戀男友談了多年戀愛，終究分手。不是感情出了問題，而是因為別的原因。我家家境太差，我早早工作，一賺到錢就拿回家應急，自己的婚事總說等一等。男友家比我家寬裕多了，他的家人很希望我能做他家的媳婦。拖了多年後，男友有機會出國，他想把我也辦出去，可是沒成功。男友出國後，我們天各一方，婚姻變得更加渺茫。一年後，我不想再耽誤男友，主動提出分手。 　　為了排遣憂鬱的心情，我來到上海發展。盡管我已過了黃金年齡，但因個性開朗，長得年輕，居然剛工作了兩個月，就被一個小我6歲的男同事追求。我覺得年齡不配，婉言謝絕。後來別人介紹了一個大我6歲的男士，就是磐石。他邀我去他家做客，在他家，他父母對我格外熱情，讓我一下子找到了家的感覺。 　　交往半年後，我的房租快到期了，磐石聽說後讓我搬到他家裏去住，說他家房子多，我可以單獨住一間房。我說這樣不妥，畢竟我和他隻是戀人關係，他於是提出要娶我。我覺得他是在開玩笑，就回敬他一個玩笑：“好啊，隻要你給我買台手提電腦，我就嫁給你。”磐石說沒問題，當天就把我的行李搬到了他家。 　　我住過去後，磐石的父母對我很體貼。有一天，磐石提出，我的工作太辛苦了，他又不是養不起我，不如辭職吧。他父母也幫他說話，讓我趕快嫁給他，說家裏不過是添一雙筷子，多一隻碗罷了。我在公司原本做得不錯，不想靠別人養活，可是最終被磐石說服，辭了職。 　　磐石的父母開始催我倆領證、拍結婚照。在這時，我猶豫了一陣子。因為談朋友至今，磐石連我的手都沒碰過，我們隻在外麵吃過一頓飯，買過一次衣服，我感覺他不像是急著結婚。就在我猶豫時，介紹人做我的思想工作，最終把我說動了。誰知我倆領證後，依然是我睡我的房間，磐石睡他的房間。連他親戚的小孩都說我倆不像在談朋友。我再次提出分手，他家堅決不同意。於是我想主動一點，就在領證一周後的晚上睡到磐石的房間，然而磐石讓我睡床，他睡沙發。我說我們是合法夫妻，為什麽不睡在一起？他說不行，明天還要上班。我堅持和他睡在一張床上，但當晚什麽都沒發生。 　　那天之後，我就暗暗地想，磐石是不是生理上有問題啊。眼見辦了喜酒後三個月，磐石還是不怎麽碰我，即使和我親熱，時間也非常非常短，我就第三次提出離婚。公公出麵勸我，說家裏剛熱熱鬧鬧地擺了喜宴，如果離婚，麵子往哪兒擱？還說磐石的毛病是可以看好的。 　　茉莉隻顧著傾訴，麵前的牛奶已經放涼了。 　　意外流產，婆家對我“降溫” 　　我也想珍惜緣分，就打消了分手的念頭，好好待他。一個多月後，我不知為何特別想吃桔子，一天買回兩斤，全“報銷”了，第二天磐石買來胡柚，我又吃得很開心。婆婆說我那麽能吃酸，像害喜了。我心裏一動：難道我懷孕了？ 　　檢查結果出來，我真的懷孕了。一家人很歡喜。我胃口變得很大，特別想吃酸的，可是磐石的家人說酸東西沒營養，不給我買。我忍不住，就去超市買來酸菜，順道買了兩隻黃金瓜，拿回家自己吃了半個，給婆婆留了半個，招呼她到廚房來拿。婆婆正和鄰居說話，讓我先把瓜放到櫥櫃裏。我關櫥門時，不小心摔了一跤，在地上坐了好久，沒力氣爬起來。婆婆得知後，說上床睡一覺就會好。我依言上床，可是睡不著，感覺腰很酸，想去醫院。婆婆說小事情不必去看醫生，給我用熱毛巾焐了焐。我感覺舒服些了，可一覺醒來，腰還是酸得難受。婆婆說她當年懷孕時哪有這麽多忌諱，不同意我去醫院。那天磐石回來得很晚，也沒送我去醫院。 　　第二天下午，我開始見紅，婆婆還是老主張，讓我睡一覺。第三天，血還沒止住，好心的鄰居陪我去醫院，醫生說小孩已經不好了，讓我先保胎，不行就得做手術。我覺得自己38歲懷個孩子不容易，很想保胎，可是磐石全家一致認為這個孩子該打掉。我拗不過他們，隻好做了流產手術。 　　手術後回到家，我開始坐小月子。因為感覺冷，我讓磐石幫我拿個熱水袋，他勉強照辦後就跑到隔壁去看報紙。我讓他倒杯水，他卻說等一下，讓我先把上醫院時借婆婆的錢還掉。家裏沒紅糖，沒人替我買，還是鄰居跑的腿。我一個人躺在屋裏，感覺身體冷，心更冷：剛懷孕時，他們全家對我多好啊，現在孩子沒了，就這個態度了！我跟磐石抱怨，他卻不以為然，說流產算什麽，還要人陪。而婆婆也沒給我準備補養的湯水，我很難過。 　　坐完小月子，我出去找了份工作，轉正後月工資2000元左右。可是磐石堅決不肯讓我出外打工，我隻得再次閑在家裏。 　　去年春天，我到醫院檢查身體，醫生說我可能又懷孕了。我說前麵流過一個，請醫生開保胎藥。這期間先驗血，三天後拿結果，然後再去複查，得連著跑好幾次醫院，我身體有些吃不消，最後複查那天想請婆婆陪我一起去，她說她不願意去醫院，我隻好強撐著一個人去了醫院，然而回到家發現，婆婆竟然陪著鄰居家的小孩去看醫生了。等婆婆回來，我不高興地嘟囔了一句，婆婆拍了桌子，說那個小孩是她從小帶大的，我有什麽資格和他比？還說這個家是她一個人的，連磐石都得聽她的，我沒資格吃那個小孩的醋。“婆婆的話讓我清醒過來，原來在這個家中，我其實是沒地位的。過了幾天，我還沒起床，下身突然出血，把睡褲、床單、棉胎都浸濕了。第二個孩子，又流掉了。”茉莉眼圈紅紅地望著我，我搖搖頭，也替她和磐石難過。 　　離婚，還是做丁克夫妻？ 　　一個月後，我去一家大醫院複查。醫生說我的輸卵管有些阻塞，做流產手術時子宮有點磨損，讓我連著做了三次手術。後來，醫生說磐石也有點問題，讓他一起去醫院檢查，可是磐石堅決不肯。為此我倆吵了好幾次，每次婆婆都衝出來對我喊：“我兒子沒病，你讓他去查什麽？” 　　我很希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還想說服磐石配合治療。但事態向不好的方向發展著。婆婆到小區裏四處講我生不出孩子。公公和磐石去上班了，她就在家裏對我大喊大叫；等他們回到家，她就說我頂嘴、打人。有次公公相信了她，把我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我不得不報警，還把街道幹部請到家裏。但他家統一口徑，說公公隻是輕輕推了我一把。 　　我打電話向媽媽哭訴。出人意料的是，媽媽勸我要三思，畢竟公公年過古稀，禁不起折騰。我大哭一場，聽取了媽媽的意見。這件事結束，我又勸磐石去治病，他還是不肯，對我動了手，把我打得耳膜穿孔。我發現自己一隻耳朵聽不見了，嚇得當即大哭，又給媽媽打電話。媽媽盡管心疼我，還是勸我不要去告磐石，不要影響他的前程。最後，媽媽勸我堅強一些。 　　茉莉淚眼模糊，她告訴我，她爸爸多年前出了工傷，成了殘疾人，因此媽媽不得不咬牙挑起生活的重擔。於是茉莉的童年過得很艱苦，常常幾個月吃不到一粒白米飯，因為白米要給爸爸和小弟弟留著，剩下的細糧要換成錢給爸爸治病。 　　我決定向媽媽學習，不被困難壓倒，積極地尋求解決辦法。不久我開了家小店鋪，生意還不錯。2006年元旦是我和磐石結婚兩周年的紀念日，我提前打烊回家，想和磐石一起出去吃飯。他說他吃過了，鍋裏有他燒的湯。我說光喝湯喝不飽，讓他陪我出去吃碗麵。好說歹說，求了他半個多小時，他逃到床上睡覺。我很不開心，對他高聲說話，婆婆聽到後馬上把他拉到小房間去睡了。 　　我很失望，決定到外麵租房子住，並提出離婚。磐石說他同意離，還說當初結婚就是為了他父母，其實他自己是不想結婚的，因為知道他媽媽很愛“紮台型”，怕婚後婆媳處不好讓他為難。我脫口問他為什麽還要娶我，他說是看他母親操心他的終身大事，四處托人介紹對象，太辛苦了，這才答應娶媳婦的……我覺得很不可思議，他40多歲的人了，怎麽沒一點自己的主張？ 　　聽說我要離婚，居委會幹部、朋友、親戚紛紛勸阻，說我和磐石都不年輕了，就算沒有孩子，日子不也照樣可以過麽？我媽媽也勸我不妨放下身段去挽回婚姻。我想想自己40歲了，如果能和磐石坐下來好好談談，也許後半生還能幸福。我發現磐石也找了我好幾次，他還掉了眼淚，不希望讓我一直住在外麵。說實在的，他畢竟是我生命中第一個男人，我心裏還是愛他的，所以也就搬回了家。 　　“雖然搬回家，但磐石一直與我分房睡。我倆在家以外的地方都談得很不錯，可一回到家，我就感覺隨時隨地處在婆婆的‘監視’下，無法同磐石有任何親熱的表示。夫妻倆不睡在一間房裏，你說這正常麽？”茉莉惆悵地表示，到底是結束現在的婚姻，還是和磐石做丁克夫妻，她自己沒想好。她想過請磐石和她一起做心理谘詢，可是他不肯，所以她很希望能找個人，勸磐石開口講講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