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我拋棄懷孕女友 26年後麵對她們茫然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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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年前的孽債該如何償還   ■講述:譜索(化名)   ■性別:男   ■年齡:42歲   ■職業:生意人   ■學曆:高中   ■狀況:已婚   ■時間:8月25日   ■地點:漢口一咖啡廳   閱讀提示:26年前的一場錯愛,他和她有了自己的私生女。   為了逃避責任,他帶著自己的新婚妻子遠走他鄉。26年後,她又找到了他,麵對當年的初戀情人和如今的妻小,他茫然無措。   一開始,譜索(化名)就說他背負著很重的懺悔。   這懺悔到底有多重?會讓譜索急著趕到武漢,隻為傾訴。   他隻開了個頭,我就已感覺到沉重。他真的很對不起那個女人,而對方卻一直對他舊情難忘。   感情的事,沒有邏輯,卻有道德。無需我去譴責誰,這個帶著懺悔而來的人,一定會得到他想要的。   他說,他想要責備,如果這樣,他的心裏會好受一點。   情定   昨天,女兒又給我打電話了。她在電話裏哭著說,爸,你回來吧,和媽在一起。麵對女兒的哀哀懇求,我心頭一酸,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這孽是我造下的,也許,要我用一輩子來償還。   1980年,我剛滿16歲,離開了家鄉湖北S市,去了海南島當兵。   還是年少懵懂的我,踏上了海南島這片陌生的土地,我是滿懷著憧憬去的,卻料不到會有後來這樣的孽果。   在部隊裏,我隻是一名普通的戰士,一個不起眼的小兵。當時部隊裏有一個通信班,全是女兵。老兵們沒事就愛拿這些女兵開玩笑,揪揪辮子拉拉衣裳,我們這些新兵也跟著起哄。   慢慢地,我注意到一個長得模樣乖巧的女兵,平時不愛說話,碰到我們這些男兵臉還會紅。我找人一打聽,知道她叫燕柔(化名),是廣州人,她爸是我們那個部隊的團長。   時間久了,我有些喜歡上這個總是臉紅紅的廣州姑娘。燕柔也似乎挺樂意跟我在一起。她普通話說得不好,我又聽不懂廣州話,我倆就用筆在紙上一筆一畫地寫,燕柔看著紙條,笑眯眯地說:“譜索,你的字寫得真好。”   部隊裏夥食差,燕柔常背地裏塞給我些雞蛋、水果,要知道在那個年代看來,這是多麽重的情誼啊。   其實,在湖北S市老家,我有一個訂過親的未婚妻,是家裏從小結下的娃娃親。我與她打小青梅竹馬,她爹媽看著我長大,她也待我毫無二心。麵對純潔天真的燕柔,與質樸善良的未婚妻,我也曾猶豫過,可這團疑雲很快便被少年的熱血方剛與年輕氣盛給打消了。在一個沒人的下午,我拉住了燕柔的手,她的臉,紅得就像七月的蘋果。   決絕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我已在海南島呆了兩年。這兩年,我跟燕柔好得成了一個人似的,盡管每次相會的時間短暫,盡管我倆有時候仍得打著手勢比劃著說話。   終於,一次衝動之下,我與燕柔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我們都還不到19歲,幾乎是兩個孩子,什麽都不懂。之後,燕柔嚇得哭了起來,我也慌得不知怎麽辦才好,兩個人合計了半天,也拿不出個主意,隻能眼睜睜看著紅著眼圈的燕柔回到了軍營。   我倆都提心吊膽地過了兩三個月,那幾個月我沒敢再去找燕柔。突然有一天,燕柔偷偷地跑來我的營房,她一見我的麵,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我立即明白了,這下我們闖了大禍了。   燕柔抽泣著說,她看過生理書,知道自己是懷孕了。我顫抖著聲音說,那該怎麽辦。燕柔抹掉眼淚,說,這幾個月她前思後想,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隻有騙她爸說去北京療養,自己先在外麵租個房住下來。燕柔說著,又哭了起來,我的心又狂跳起來:“燕柔,那你以後幾個月怎麽辦?”燕柔抬起滿是淚痕的臉: “譜索,你還要我,是嗎?”我抱緊了燕柔。   燕柔真的在外麵租了個小房子,她爸疼她,燕柔一撒嬌,她爸就批了去北京的假。我去燕柔的小房子裏看過她幾次,燕柔摸著肚子跟我說,她要給我把孩子生下來,她要跟我結婚。可我死活都不同意,我倆在房子裏大吵了一架,結局以燕柔的憤怒與淚水收場。最後她揚言要把我倆的事告訴她爸,大不了一起死。我老著臉,摔門而去。   我忍不住問譜索,她都懷上你的孩子了,家裏條件也不差,你為什麽都不願意跟她結婚呢?   “因為語言不能溝通。”譜索很幹脆地說。   我反複地問他這個問題,譜索都給予相同的回答。直到最後,譜索才說:“我還怕負責任,而且我也不能放棄老家的親事,那會讓整個家族都無法抬起頭來。”   燕柔的肚子已經開始顯形,而我也到了結束兵役的時間。我扛著行李,沒有向燕柔道別,離開了部隊,離開了海南島,回到了家鄉。   孽果   海南島這一別,我就再也沒回去過。我知道我欠燕柔的,我愧對她。後來,燕柔的爸爸親自帶著人來家裏找過我,我才得知,燕柔自己把孩子生了下來,是個女孩。可那時,我已經跟定親的媳婦成了家。   燕柔的爸爸一而再、再而三地登我家的門要討個說法,可這筆糊塗賬,究竟該是怎麽個算法呢?在家人的勸說下,為了避開這陣風頭,我狠狠心,帶著老婆投奔了南昌的親戚,南昌這一呆就是6年,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為了避免被燕柔和他爸爸找到,6年後,我們又全家遷往了湖北Z市。不再有人認識我們,一切都不再是從前了。   又過了十多年,如今老大都讀高中了,小的今年也上了初中。   我以為一切已經過去,生活也會永遠如此風平浪靜,我跟老婆孩子會安靜、平凡地度過後半輩子。可就在去年,一個陌生的號碼出現在我的手機上,她說,她是26年前的燕柔。   原來,燕柔的爸爸轉業後,在廣州辦了一個工廠,生意非常紅火。去年,我一個鄰居的孩子,恰巧跑到燕柔她爸的廠裏打工,燕柔無意間從他那裏看到了我們全家的合影。   燕柔打聽到我的下落,也終於找到了我。   燕柔在電話裏說,當年她生下孩子後,一直沒有結婚。由於我失蹤的時間太久,3年前,已經不抱希望的她,談了個男朋友,已經準備結婚了。可,她一聽到我的消息,立即就跟那個男人分了手。   驚訝,愧疚,感動,一時間我百感交集。   燕柔現在在廣州幫她爸打理生意,她一次次地打電話,發短信過來,要我去廣州幫忙。燕柔對我的柔情蜜意我明白,但這麽多年她因此而受的委屈,讓我進退兩難。   我與燕柔當年生的女兒已經大學畢業了。去年臘月間,我去廣州見了女兒一麵。她們母女倆逼著我做了親子鑒定。女兒拿著鑒定書哭著拉著我的衣服說,我是她親爸爸,當年是我拋棄了她,如果我不願意跟她媽媽回去,她就要去找律師告我。麵對這些,我隻剩下了無奈與苦笑。   前天,燕柔來了武漢,她丟下一個存折給我,上麵有800萬。燕柔說,隻要我肯離婚,要什麽她都願意。   你說,我現在該怎麽辦哪?   “怎麽辦?”我對譜索的疑惑感到疑惑。   當年他沒有妻兒時,麵對懷了孕的燕柔,他都果斷地做了逃跑的決定。如今承擔著家庭責任的他,麵對著800萬,卻問我怎麽辦?   我不願給講述者做決定。就像心理醫生說的,人生是他們自己的,我不能剝奪他們做選擇的權利,我隻是非常擔心另一個女人。   “那你妻子現在是什麽態度呢?”   譜索沉默了一下,說:“她還什麽都不知道,家裏人一直在瞞著她,這也是我最擔心的,擔心她如果知道了,會接受不了。”譜索低著頭說。   孽債終於到了償還的時候,卻沒想到是這樣一種形式。   雖然我和譜索談了兩個小時,我依然無法猜測,這個男人最終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記者手記] 看不見的懲罰   記者 張慶   年少輕狂時,免不了會犯錯誤。   有的錯誤,傷害的是自己,吸取教訓後,對將來的路反而有好處,不會重蹈覆轍。   有的錯誤,傷害的是別人,而且是重重的傷害,對誰都沒有好處。   對於傷害,有的想挽回或者彌補,卻苦於沒有機會。   有些傷害,有充足的機會可以挽回、可以彌補,然而,犯錯的人卻沒有珍惜彌補的機會,反而將傷害一步步放大。   對於犯錯的人,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看得見的懲罰。   那麽,看不見的懲罰在哪裏呢?   我們希望它在犯錯人的心裏。譜索明知會得到許多人的責罵,但他依然要講述。他想讓自己的良心,稍微好受一點兒。   也許,良心稍安後,譜索能做出正確、負責任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