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代課教師舍不下學生 妻子窮得服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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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張友仁都會在大寧河畔,遙望埋葬前妻的群山。   巫溪,距主城500餘公裏,境內層巒迭嶂、溝壑縱橫。在大巴山的無數個褶皺裏,在大寧河的無數個彎道裏,零星散布著一個個村落。在這幾乎被現代文明遺忘的角落,有這樣一群山村教師,他們默默堅守,在貧瘠的土地上撒播知識的火種。   他們可能是最貧窮的老師。他們將許多孩子送出山外,自己卻在大山裏耗盡青春;他們用微弱之力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自己卻幾十年一貧如洗。   教師節前夕,記者前往巫溪,感受山村教師無私的奉獻和無奈的辛酸。   “陳銀清和張友仁隻是山村教師的一個縮影,大多數山村教師跟他們一樣,不但不能養家糊口,還要讓家人為他們分擔經濟壓力。”巫溪縣教育局副局長陳宗雄告訴記者,巫溪全縣奮戰在基礎教育戰線上的山村教師共3650人,其中代課老師595人,全部分布在村小。最遠村小的老師來一趟縣城,單麵就要一天半時間。   陳宗雄說,村小老師中90%以上是代課老師,他們過著白天上課晚上種地的生活。   姓名:張友仁   性別:男   年齡:43   工作地點:巫溪天星鄉小學   身份:代課   從教22年,工資總收入(約):15720元   前妻胡仁香是張友仁心中永遠的痛。   7日中午,記者見到張友仁時,他穿著一件破了好幾個洞的T恤,拿著幾本書,倚在大寧河邊的石欄杆上,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河對麵的群山。   1999年,在外打工的前妻為他找了份月收入上千的工作,可張友仁不願意丟下自己的學生,前妻一氣之下服農藥身亡,張友仁將其埋葬在生她養她的群山中。這學期,張友仁所在村小因高山移民合並到山下的中心校。可每天,他都會隔著美麗的大寧河,對前妻說聲“對不起”。   ▲倒貼代課   距縣城40多公裏的天星鄉坪義村是市級貧困村,人均年收入不足500元,因為貧窮和閉塞,外界稱之為“傻子村”。1980年,該村村民張友仁以3分之差高考落榜,外出打工4年後,他聽說村裏小學缺老師,便義無反顧回鄉當代課老師,工資17.5元。張友仁當時打工每月有600元的工資。   來到村小後,張友仁發現,校舍是茅草房,漏雨,他就找來茅草重新蓋;有一麵土牆快倒了,他就用木頭撐著;黑板隻是一塊沒刷黑的木板,他買來墨汁塗黑,墨汁掉了,再刷;哪個學生繳不起學費,他就自己出錢繳……   到現在,張友仁的身份仍然是“代課”。截至2002年底,他的工資32.5元。張友仁說,這點錢不但不能養家糊口,他自己還要讓妻子胡仁香辛勤勞作“供養”著。多年來,夫妻倆就這樣“倒貼”支撐著村裏那個沒老師願意來的村小。   ▲驚恐之路   學校離家有二十多公裏陡峭而狹窄的山路,張友仁一個來回要6個小時。每天早上,他4點鍾就得起床,打著火把趕路,保證9點前到校,胡仁香也得跟著4點起床,為他做早飯。晚上回到家,已是星光閃爍。這樣的生活,一過就是20年。   一天下班回家,張友仁腳下一虛,險些摔下深穀。“聽到腳下踩落的石頭摔到穀底的聲音,我渾身冷汗,感覺死亡離我那麽近。”   張友仁說,恐懼之餘,他也有過“不幹了”的念頭,可第二天一站到講台上,看到台下一雙雙渴望讀書的眼睛,所有的風光體麵、金錢、“不幹了”的念頭都突然消失了。   ▲越教越窮   1995年“普六”時,山裏仍有很多孩子沒上學,張友仁就向家長們保證:“沒有錢找我。”這一年,轄內的學齡兒童全部入學,張友仁為此付出的代價是傾家蕩產。   從教22年,張友仁已記不清資助過多少貧困生。光靠工資是遠遠不夠的,況且,他還要照顧多病的老母親,和兩個年幼的孩子,他就“挪用”胡仁香在家辛苦喂豬的錢。胡仁香發現後,和他吵了架,慢慢地,胡仁香對丈夫“挪用公款”的行為變得麻木。   “阿香(指前妻胡仁香)常哭著對我說,她嫁給我的一個原因就是覺得老師的職業很體麵,有前途,沒想到越教越窮,我也哭了。”說到這裏,張友仁臉上的皺紋都在顫抖。   ▲慘痛之死   1998年,家裏實在快揭不開鍋了,胡仁香南下廣州打工,每個月都能寄回300元錢。她開始催促丈夫和她一起外出打工,可張友仁丟不下學生。   1999年秋,胡仁香回家,稱已托人為張友仁找到一份工作,月工資1000元,她要丈夫馬上辭職,隨她到廣州。這次,張友仁發火了,說了幾句重話。“她也急了,找出一瓶‘甲胺林’(一種農藥)拿在手裏,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答應,她就自殺。我以為她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   送葬這天,學生全部自發來了,家長也來了,鞭炮聲久久在群山間回響。張友仁將妻子埋葬在高高的山頂,那樣她就能每天看著丈夫上下班。   眼淚從這個山裏漢子眼眶中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