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被男友砍斷雙手 用腳練字謀求自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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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我已經原諒了他,但他必須受到法律的懲罰……”兩天前,在湖南省郴州市北湖區的一個建築工地上,記者再次見到了在廣州出租屋被男友砍斷雙手的少女賀銀麗;一周前,她親眼目睹了前男友成建華因被控故意傷害在廣州中院出庭受審,實現了她在病床上時最大的願望(詳見本報8月24日A15版《戀人分手被斬手案昨開庭》)。

  案發至今已有10個月,在這期間,不論是在網上還是在現實生活中,都不斷地有人問賀銀麗:“他這麽殘忍,你之前就一直沒有覺察到嗎?”“以後還會相信愛情嗎?”對此,賀銀麗此前總不願過多回答,似乎害怕觸碰那段令人窒息的回憶。但這一次,賀銀麗勇敢地向本報記者“還原”了事件的前前後後。文、圖/特派記者畢征、練情情

  兩天前,在湖南省郴州市北湖區的一個建築工地上,在廣州出租屋被同居男友砍斷雙手的少女賀銀麗,勇敢地向本報記者“還原”了那段令人窒息的回憶。說起他們相識相戀的日子,賀銀麗似乎還沉浸在當初的甜蜜之中。
  
  被砍手前,賀銀麗和成建華一起為同事慶祝生日。賀銀麗說:“其實當初我們真的相愛。”
  
  賀銀麗每天用30多元的藥水泡手,據說有療效。
  


  用腳練字謀自立

    “其實當初我們真的相愛”

  “2005年2月的一天,我們第一次相見。當時我跟鄰居去溜冰場溜冰,而鄰居帶了他的朋友成建華過來。那次見麵後,他就經常打電話給我,約我出去玩。他不善於表達,認識我5個多月,才第一次碰我,第一次說愛我的話。其實當初我們真的相愛,我記得當時我們在珠江邊散步,有小女孩纏著要他買玫瑰花,他也就買了,真的好傻哦!”

  2005年8月,19歲的賀銀麗搬到了成的出租屋中。同居之前她回了趟老家,告訴父母她找了一個陝西的男朋友,人很好,大她一歲。“當時父母堅決反對,不同意找一個離家這麽遠的男友。可成建華說會愛我一輩子,不善言詞的他說出這麽動聽的話,最終打動了我,就不顧父母反對跟他同居了。”

    一起遊泳是最美好的回憶

  “跟他在一起我很幸福。我記得最清楚的是我們在珠江邊騎摩托車,我載他,我不太會騎,騎得很慢。還有,遊泳是我們的共同愛好,我們一起去遊泳,他把我在水中托起來,這一直是我美好的回憶。但現在我常夢見他在遊泳池用水淹我,把我淹死。”

  “成建華愛你嗎?”記者問。“當然了,我當時跟他就是覺得他人好,愛我。他雖然不懂得浪漫,情人節七夕什麽的全部不記得,也沒有送過我什麽東西,也說不出愛我之類肉麻的話,但我曾經聽他對他的朋友說:‘我找了一個很好的老婆,我一定會好好地愛她。’如果不是現實告訴我,他對我這樣殘忍,我想我們應該會白頭偕老。”

    印象:沉默的外表下是狹隘的內心

  在賀銀麗的眼中,不抽煙、不喝酒、不亂花錢、不花言巧語都是成建華的優點。“我們性格完全不同,我開朗直率,而成建華則沉默寡言,喜歡一個人生悶氣。但我們彼此都很遷就對方,出事前幾乎都沒有吵過架。”

  “成建華的缺點就是心胸狹窄,甚至不能容忍我和別的男人說話。以前去溜旱冰,我即使是和他的老朋友牽一下手,他也會非常不高興,在一旁生半天悶氣,問他怎麽了也不回答。他不喜歡我在外麵工作,休息日也不讓我一個人出去。去年9月,他提出要我辭職,一起回陝西發展,我嘴上沒有立刻同意。可他不知道,事發前我已經向公司遞交了辭職信,隻是領導還沒有批。”

  “10月29日,也就是出事的前一天。成建華來公司接我回家,平常都是晚上10時才過來的,那天不知道為什麽他9時就過來了。當時我正在跟一個男客戶談話,那個男客戶比我還小,因為常來我們店洗照片,彼此比較熟。可是成建華見我跟他說話就非常不高興,一把拉著我就走。當時我還沒到下班時間,可是他不管,當著很多同事的麵,硬拉著我回家。”

  “我一路上非常鬱悶,不跟他說話,一個勁地往前走。回到家裏,我就開電視看,他過來把電視關了,我又開了,他又來關,這樣開開關關了好幾次。不一會兒,他過來用手掐住我的脖子,捂住我的嘴。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對我這麽暴力。當時我就哭了,一晚我們都沒怎麽說話。”

  “……成建華又把我的左手拿過去,摁在沙發上,我左右掙紮,他連砍了13刀才把左手砍斷,連最後連著的一點點皮都要砍掉。我親眼看著他砍的,這一幕經常在我的夢中上演,我忘不掉。”

噩夢:“他跪下來求我卻砍斷我雙手”

  “第二天我到公司,同事都說:‘你男朋友怎麽這樣啊?還沒結婚就這樣,以後怎麽了得。你搬來跟我們住幾天吧。’我答應了。下午5時多的時候我回家裏去收拾衣服。一般這個時間,成建華都不在家。但那天看見成建華的摩托車,我就知道他在屋裏。我當時還有點猶豫要不要進去,但想來都來了,還是進去吧。當時他跟他媽媽正在商量著什麽。我推門進去說:‘我回來收拾衣服,去同事那裏住幾天。’成建華聽後當即跪在我麵前,說:‘你別走。’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當時覺得他很窩囊,就繼續收拾衣服。”

  “他媽媽也進來了,問我是不是真的有地方住。這時候,成建華突然拿著菜刀衝了進來,把我推倒在沙發上,我嚇壞了,馬上說我不走了。他媽媽馬上撲在我身上,護住我,但成建華不容分說地拿起我的右手一刀砍了下去。砍下去的時候沒有感覺,我是看到她媽媽臉上和身上都是血,才知道自己的右手沒有了。成建華又把我的左手拿過去,摁在沙發上,我左右掙紮,他連砍了13刀才把左手砍斷,連最後連著的一點點皮都要砍掉。我親眼看著他砍的,這一幕經常在我的夢中上演,我忘不掉。”

  “成建華砍完我的手後,非常冷靜地把窗戶關上,把電關掉。我倒在地上,鮮血直流。我叫他媽媽快去叫醫生,她答應著,就到洗手間去換了血衣,又將地上的血跡清洗幹淨才走。成建華蹲在沙發上,手裏還拿著菜刀,不準我叫救命,說不然就把我剁死。我當時流了很多血,非常冷,口裏又幹又澀。我懇求他給點水我喝,他倒了自來水往我口裏衝下來,他連續給我幾次水喝。我當時還很清醒,我勸他把刀放下來,說我不喊也不走了,叫他快去叫醫生。他問我能不能頂得住,可以的話帶我去找陝西醫手。”

  後來她媽媽回來了,還說醫生快來了。我昏睡過去,夜裏2時多醒來時,成建華跟他媽媽都不見了。我非常害怕,喊救命。我不知道什麽力量支撐著我,爬起來用下巴摁開了電燈、用嘴咬開了門。我喊了房東,他幫我報了警。”
  
  重逢:“他始終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次日淩晨5時,賀銀麗終於被送進了中山三院。經過12個小時的連續手術,她的斷手得以接上。躺在病床上的賀銀麗每天都會從噩夢中驚醒:成建華拿著刀追殺自己。2005年11月16日,成建華母子在逃亡半個月後終於歸案。

  2006年8月23日,賀銀麗在出事後第一次見到成建華,地點卻是在法庭之上。“我很怕。”賀銀麗說,當成建華被法警帶入法庭時,她趕緊把媽媽拉到身邊來坐。“當法警把成建華的手銬拆掉的那一刻,我真的怕極了。但他始終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每當想起成建華在庭上說自己“願意賠償卻一分錢沒有”,賀銀麗都覺得心涼心碎:“他怎麽能砍手後就什麽都不管呢?他來廣州打工都3年了,開摩托車每天至少有100多元的收入,怎麽可能沒有一分錢呢?”為了挽救賀銀麗的雙手,她家現在已傾家蕩產、負債累累。因為經常有人上門討債,隻能全家人背井離鄉在外打工。“隻要他真的能悔改,判他多少年我都已經無所謂。”其中苦澀,也許隻有賀銀麗能明白。

    “我想獨自過一生”

  燈下,賀銀麗告訴記者,成建華是他的第一個男朋友,第一個真正愛過的男人,而她也是成建華的首個女友。

  “如果時間倒流,我真的不願意認識他。我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再提愛情。”賀銀麗對著眼前的一盆萬年青說,“以前我們也有一盆這樣的花,花是我買的,花盆是他買的,一直長得非常好。但我出院後回到出租屋裏發現,那盆花已經枯萎了。連萬年青都枯萎了,何況我們的愛情呢?”

  賀銀麗被男友砍手的事件被報道後,引起了公眾的關注。這期間,曾有3個男孩子慕名來向賀銀麗求愛,但都被她拒絕了。“我想獨自過一生。”賀銀麗堅定地說。

  目前,她的左手已大部分萎縮,恢複功能的機會已很渺茫,但醫生說,其右手若再做一次手術,還有機會恢複百分之五十的機能。十個指頭中唯一聽使喚的隻有右手的中指,以“一指禪”發手機短信成為她與外界聯係的唯一方式。現實的殘酷改變了她很多生活習慣:她現在很怕黑,每天不得不開著燈睡覺,因為晚上經常做噩夢;她將長發剪成了短發,因為長發自己不能打理;她不得不更多地穿裙子,因為穿褲子的話,她需要母親幫忙才能上洗手間……“我要努力,讓自己生活自理!”

    傷殘的手 負債的家

  現在的賀銀麗跟隨父母同住在郴州市北湖區的一個未完工的建築工地上,三人一間小屋兩張木板床。

  父親老賀以前在家鄉開拖拉機,現在工地上做小工,每個月能掙七八百元左右,母親則在工地的廚房裏幫工人們煮飯,月入400元,剛剛大學畢業的哥哥正在上海找工作。

  老賀表示了他的擔憂:“我現在最擔心的,一是官司能賠多少錢,家裏欠了很多債,銀麗的手還要趕緊去做手術;二是銀麗的終身大事。” “成建華太狠毒了,他搭上了自己的上半輩子卻毀了我女兒一世!”賀母擦著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