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周刊:我第一時間拍到王菲出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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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狗仔支招(純屬娛樂)

鑒於之前狗仔們的得失,我決心貢獻腦力,將我研究多時的狗仔秘訣,以饗大家。王菲該還有幾天在醫院調養的時間,大家要抓緊。

第一招 扮母親做閨密

安排一女間諜做王菲鄰居,抱嬰敲9號病房門,說“我走錯了!”,跟王菲搭訕。借母親間的共同語言,光速成其“閨密”,然後想拍啥拍啥。

第二招 我就是個送外賣的

王菲不愛吃醫院食物,可以跟她司機套瓷兒,了解她一般喜歡吃哪家店的盒飯,然後迅速上崗,成為該店夥計,爭取上門送外賣的服務。

第三招 請外援“蜘蛛俠”

若舍得花錢,就從好萊塢請《蜘蛛俠》劇組,讓托比·馬奎爾穿蜘蛛服,在月黑風高之夜攀爬到病房窗台上,然後掏出相機拍。如果有人問,就說在拍片。也可以請《蝙蝠俠》、《碟中碟3》、《X戰警》等劇組。

 
所有狗仔舉“槍”瞄準。

第四招 上門服務做嬰兒胎發紀念品

現在流行做嬰兒胎發紀念品,時尚天後王菲肯定不願意被人說落伍,可以找人聲稱自己是世界頂級品牌店,提供優質的上門服務。

王菲再不生,我就要生了

——媒體狂歡下的“狗仔日記”

5月27日中午兩點半,“生了!”本報記者接到同行電話,然後迅速上網看到新聞:王菲11時剖腹產下女嬰,有8斤左右。同時,記者聽說不少蹲守的攝影記者如釋重負,一起聚餐去了。

“王菲怎麽還不生?她要是再不生,我可就生了!”前一天(5月26日)下午3時左右,香港某報駐京記者如此抱怨,他已經在協和醫院“定時上班”長達兩周,大概是每天上午9點到淩晨一兩點。從3月16日王菲豪華產房曝光至今,兩個月裏,鵬菲與狗仔上演著曠日持久的“貓鼠遊戲”。記者連續數天與他們共同期待著“獨家新聞”,采訪了香港媒體記者小草、小木、肥仔等人(化名),也獲悉了他們不為人知的故事。 

 
王菲出產房的第一張照片 

前戲開始

3月16日 興奮

娛樂圈爆發大事件

狗仔 設法“潛入”風傳王菲將生產的北京著名貴族醫院和睦家。

李亞鵬 為愛複出,接拍新劇。

4月2日 驚訝

我們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

狗仔 按部就班進行高密度的偷拍工作。

李亞鵬 單方麵宣布在家生產

漸入佳境

5月18日早上9點 鬱悶

不停被王菲的“搬家秀”晃點

狗仔 記者小草說她開始熟悉李亞鵬的座駕,幾乎能背下來他所有車的車牌號。

李亞鵬 王菲和李亞鵬不斷在麗高王府和晴翠園之間“溜達”,不斷從舊居搬東西到晴翠園。5月18日早上9時,李亞鵬出現,開車送王菲回到晴翠園住所。

5月20日 平靜

與“敵人”司機達成默契

狗仔 小草所在的周刊獨家拍到了王菲在晴翠園新居處布置的場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他們家的司機已經和狗仔們達成了一種非正式的“默契”,如果他們開車,後麵坐了人,司機師傅就會把車窗緊閉,簾子拉上;如果是空的,司機師傅會自覺把車簾拉開,以表示“車後無人”。

王菲 假新聞不斷,被傳在天津生產。

 
李亞鵬的車。

高潮迭起

5月21日 緊張

開始大把大把燒錢

狗仔 香港來的小木很直接地對記者說,這是各個媒體的麵子問題,誰拍到了獨家新聞,按照你們北京話來說,誰就牛。於是,各大媒體燒錢在所難免,某香港媒體派出11個人蹲守,保守估計一個月下來全部費用達到16萬。

李亞鵬 在博客吐苦水,表示不滿。

5月22日 預感

能包圍的地方都包圍起來

狗仔 小木透露,20日、21日兩天的暫時平靜很快就過去了。此時,在麗高王府、晴翠園、協和醫院、和睦家醫院等待王菲的車總計多達30餘輛。

5月24日淩晨1點 開戰

王菲 神秘入住協和醫院

狗仔 集中火力,在協和醫院院裏不大的地方開始了新聞大戰。

5月24日晚8時左右 激烈

小跑兩步,就被跟

狗仔 氣氛緊張,疑神疑鬼,小草說如果她稍微在院子裏小跑兩步,就有其他媒體的人以為她看到什麽就跟了過來。當天晚上8時,本來看望生病母親的程前被誤傳是看王菲,很多香港狗仔不認識他,看到內地的記者去拍也跟著去拍。

5月25日中午 迷失

王菲 在李亞鵬陪同下,由醫院四樓外賓特需病房,選用醫院停屍間專用的升降梯,成功避過所有耳目離開醫院。

5月25日晚11點多

小草自述:喬裝賣花女拍李亞鵬

有傳王菲生了,於是連門戶網站都派了記者過來,結果該消息被證明是謠言。

當時,記者們想盡各種辦法守在協和的各個通道、後門、偏門,偏偏沒想到正門。結果,王菲和李亞鵬還真從正門進了樓。有個香港記者就是那麽幸運,拍到了李亞鵬的正麵,他是被同事派到正門守的。而這個記者也成為我們羨慕的對象。

我的分析是,王菲可能是出去了一下,然後和李亞鵬回來。坐了一輛狗仔們沒見過的車牌號的車,可能是他朋友的。李亞鵬讓自己的司機開著狗仔們眼熟的車在院裏溜達了一下後停車,而陌生車就在一群正在打撲克的記者眼皮底下開過。聽說當時是王菲先快速閃進病房樓,李亞鵬再帶兩個保鏢進去,然後就沒出現。

要搶到好新聞,不是拚體力、財力了,而是要動腦筋。我就曾經喬裝成“賣花女”衝到李亞鵬的車前,然後迅速掏出藏在衣服裏麵的相機快閃,把其他記者嚇了一跳。

狗仔 有個女記者抱怨:“唉!我都累到胸下垂了,都是女人,憑什麽啊!”

5月26日下午4點 抓狂

連送盒飯的司機都不放過

狗仔 據悉王菲住在特需醫療部4樓9號病房。據了解,4、5樓的保安以前並不嚴,6、7樓才嚴,因為是高幹病房。因王菲入住,4樓有了保安守在入口。但隻要狗仔能夠說出其他房間孕婦的名字就能進4樓,隻是進不了9號房間而已。

由於經曆了昨天的緊張新聞搶奪戰,26日的狗仔不是很多,零零星星十餘位散落在院內各處。當時下了雨,院內比較安靜。他們在一起聊天,編一些有關王菲生產的段子。4時左右,李亞鵬商務別克車出現,停在院內,一狗仔把他近距離拍到的照片給記者看,原來是司機坐在後麵看報紙。過了半小時,車開出院子,過數十分鍾回來。有狗仔看到司機拿著飯盒進入醫療部。

小木接受采訪時說,自己已對王菲生產本身麻木了,隻知道這是老板交代的任務,沒完成好就要丟飯碗。他說很羨慕內地記者,有時會拿到他們都不知道的獨家消息,他們沒像香港記者那樣長時間蹲,可能是有很多朋友,隻要打電話就能得到消息。

王菲 一直不習慣醫院環境,拒食院方食物,一直都讓人在外麵買。

5月27日淩晨

小草自述:我一個人躲在地下一層女廁裏,感覺像在演鬼片

因為從地下一層到三樓都有手術室,我們不確定王菲會選擇哪個,所以我們就每人守一個地方。我被分到地下一層,當時有保安在巡視,我隻能躲在女廁,打開一點點門縫,正好可以看見做手術必經的過道。當時很安靜,突然我手機響,嚇了一跳。我覺得在演鬼片。

李亞鵬 將近淩晨一時,哥哥李亞偉、經紀人馬葭離開醫院,王菲還未生產。

5月27日中午 終於生了

狗仔 小草說她當時就守在了三樓產房的門口,與李亞鵬雇的便衣保安吵了一架。“我說,你們又不是警察,有本事拿出證件來,他們也拿我沒法。後來我還是離開了,沒拍到。”小草說,“聽說李亞鵬這次請來30來個便衣保安。”

王菲 就在裏麵緊張生產。

新一輪的開始

5月28日上午10點到下午2點

狗仔 據說有圈內好友來看望王菲。僅僅一上午,4樓曾經兩次被戒嚴,說有一很重要的中東客人要經過。有病人不滿,說為什麽要我們走樓梯。一個護士說:“王菲有什麽稀奇,我同事見她了,跟原來一個樣。”

香港狗仔肥仔說,他們已有同事將離開北京,隻留兩三個人守到王菲出院。當天在協和的狗仔共有12人。中午12時左右,肥仔與同事守在樓梯口,很無聊,偶爾講下成人笑話,打手機遊戲,有的發短信,有的在打盹。肥仔說,他們香港來的記者隻有基本工資,拍多拍少都是這麽多錢。守在大門口的一內地攝影記者對同事說自己的女朋友跟他鬧別扭,說這幾天都不理她。該攝影記者無奈地說:“她哪裏知道我成天十幾個小時守在這裏,沒有功夫啊!”

小草帶本報記者在附近肯德基吃了中飯。她說,他們吃飯有兩種形式,一種是一個人去買給大家,一種是輪流吃。她說,協和醫院小店的包子很受歡迎。香港的狗仔較講究,有時會在附近茶餐廳吃飯。

王菲 肥仔推斷她還在睡覺,下午可能有朋友過來看她。

 
為了抓緊時間記者就地用餐。

我第一時間拍到王菲出產房

聽說能賣50萬,所以我沒衣服換也一直埋伏著……

麗高王府外惟一通向高速公路的楊林道口上停了3台車,車上的人們都精疲力竭。麗高王府通往晴翠園的道路上則停留了大約5台車,車上的人們也都精疲力竭。在過去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裏,這些路口的人們每天9點到位,每夜10點下班,工作超過12個小時,就是在等待王菲生產的消息。

由於關於王菲預產的消息早在半年前開始就陸續傳出,所以各家傳媒都開始打探,稍微不同的是,多數內地的記者留在電話邊遙控,而香港的“狗仔隊”們則直接殺到現場。“如果你的照片不夠好,是因為你距離現場還不夠近”——這是金科玉律的戰地記者守則,卻成為娛樂記者與狗仔隊的一個“分野”。

王菲每天生下各種體重的男、女孩三四次

這裏沒有休息,作為少數始終守在現場的內地記者,我們的情況更加糟糕,因為缺乏經費的支持,報社僅派出一名記者負責訪問,所以無人可換,如果要休息就必須離開崗位,這是很矛盾的事。但是情況很快好轉,勢單力薄的內地記者漸漸組成攻守同盟,換班休息並且交換照片。

傳來的消息越來越多,到了“協和醫院”後,王菲幾乎每天都要生下各種體重的男、女孩三四次,在這個有著很多年曆史的老醫院裏,走道四通八達,其實她何時來,何時走,我們無從判斷,人顯然還不夠多。腦子活絡的香港記者開始拿錢找醫護人員透露消息,具體數字不清楚,大約不會超過1000元,可惜從未有任何實質性的消息傳來。相反,遠在天南地北的消息就多如牛毛。

電視台的記者來了,又要躲他們

崩潰,吃快餐的日子,在醫院的樓下花台邊,把協和醫院的包子店吃到沒有包子,很快大雨,北京的天氣,要麽冷,要麽熱,好像洗芬蘭浴。

 
王菲被推至另一病房。

在一樓手術室看到一個41歲的父親,迎接自己的孩子,他很開心地讓我幫他拍了一張嬰兒的照片。這位在銀行工作的老員工,對於和王菲同院生孩子很感興趣,他繼續等妻子被推出手術室。一個老媽媽,63歲,竟也知道這個消息,她問我,拍王菲有什麽意義,我說:“這是我的工作,或許大家愛看吧,或許以後能寫在王菲傳裏,誰知道呢?”反正在公眾麵前你無法說明動機,雖然他們感興趣,但他們依然可以詛咒你。

麻煩接踵而至,你必須學會躲鏡頭,很多電視台的記者到訪了,他們的任務除了拍王菲之外,顯然就是來拍我們的,上海的朋友給我電話告訴我說:“連續兩天你都穿著格子衣服,可以換一件嗎?”事實上,我知道他們即便和你聊天可能也是開著機的,但那也算是他們的工作,所以我準備走到東單大街買一件新衣服了,我已經沒有衣服可穿,甚至沒時間將髒衣服送到洗衣店了。

50萬相當於我8年的收入

王菲照片的價格已經提升到了50萬的價碼上,這條新聞成為屆時我之所以還呆在這個該死地方的惟一原因。50萬,相當於我差不多8年收入的總和。

我們幾個內地記者躲在一個雨棚下麵躲雨,看見一部車開過來,我衝上去,拍到一張李亞鵬的背影,他送王菲再度回到醫院,就走正門,據說有人拍到了正麵。我希望明早能有好機會。第二天消息已傳開,有人說,王菲準會生個“哪吒”,大概是因為預產期推遲太多了。等了一天,認識了很多病友,走廊裏都是病人家屬,我們聊天很開心,一個女孩子很好玩,她姐姐也是生產,她說如果王菲來,她用手機幫我拍,不用我付錢,我笑了,因為當時我的兜裏就剩下100多元了,我晚上需要再提款2000元,因為我不知道還需要多少天,到北京已經花了6000多元了。

他們用廣角,我卻拍到了最好的

又過了一天,醫院突然緊張起來,原本我們和病人家屬共用的走廊被清空了,幾個保安理智地把疲憊的病人家屬和疲憊的我們清理出走道,我們轉來轉去。最後走道被兩排椅子封鎖住了,其實就3個保安,我對他們說,我是內地記者,我保證不會衝上去拍照,但是請不要擋住我,站在樓上大約10個記者6個還有相機,他們都換上最快的廣角鏡頭,我卻換了一個長焦,很快王菲被推出來,他們跳過椅子衝過去,我站在一個板凳上拍,沒有人靠近病床。我拍到照片,後來看起來還不錯,很快我就開始處理這套價值50萬的圖片,因為我拍得最好,所以內地兩家網站合作的朋友都要我快點傳。

事實上第二天的消息令人垂頭喪氣,全國都直接從網上下載了我的照片,直接刊發在自己的報紙上,雖然他們知道這樣複製圖片並不合法,但是這是“行規”。10多天的辛苦基本白來了,而且沒人為他們使用的圖片買單——50萬?——假新聞害死人啊!其實這真的是一個笑話,我自己寫稿和拍攝娛樂新聞已經3年多了,在此以前,還從未有一套照片的價格能夠超過3000元,在我從未有過,我覺得距離現場越遠,你的消息則會越豐富和充滿想象力。難道這應該成為我新的從業守則?

在現場花錢受苦挨罵,不在現場的卻批判你沒人性,這裏真的沒壞蛋,我想說在這裏的都是記者,負責記錄娛樂人物的工作生活,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