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給我一夜時間去愛

“阿陽，認識你已有幾年的時間了，卻一直沒有把我的故事講給你聽。在同樣的城市裏，我自以為幸福地生活著，我認為按照我的想法，我的日子會一直幸福、快樂地過下去，可沒想到，到了今天，一切都變得越來越糟！” 晚上8點，我說我要追他 認識阿仁(化名)是在一個怎樣的天氣裏，我忘了，隻記得那天我心情不好。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我總喜歡拿頭發來發泄，正好家附近新開了一家發廊，我毫不猶豫地就去了那裏。 阿仁是那家發廊的老扳，人長得很帥，隻是頭發亂七八糟、五顏六色的。我們第一次見麵，我惡狠狠地砍價，他笑嘻嘻地還價，他生了一張巧舌如簧的嘴巴，這點跟我很像。 那天從發廊出來，我心情變得很好，後來我又去了第二次、第三次……我的頭發每次都被阿仁收拾得恰到好處，似乎它們隻聽他的話。 以後，每當不開心的時候我都會去找阿仁。他工作的時候，我就像個傻瓜一樣坐在旁邊，或是看報紙，或是看阿仁給顧客剪頭的樣子，說實話，他的技術真不錯。我不止一次地偷偷想：如果誰做了阿仁的女友，是否會介意他每天都在不同美女的頭上摸來摸去？ 阿仁曾不止一次向我要電話，我一直沒給他。阿仁的發廊店慶，雖然沒有特意邀請我，但他說他希望我過去。我去了，卻還是像傻瓜一樣待著。我什麽忙都幫不上，盡管我很想幫他。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過著，我總會找各種借口去阿仁那兒，卻從未想過去爭取什麽或改變什麽。直到有一天，我在阿仁店裏發呆的時候，偷偷地玩起了阿仁的新手機，不經意地發現了一條短信息，是一個女孩發給他的，語言充滿了愛戀之情。 我突然覺得好生氣，不，應該是憤怒！我立刻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息給阿仁：“如果我追你，你會怎樣？” 阿仁在看到手機短信那一瞬間的表情有點兒驚訝，但馬上消失了。在工作的空隙，他悄悄走過來對我說：“一會兒我們出去聊聊。”然後又轉身去忙了。望著他忙碌的背影，我的心暗自竊喜…… 夜裏12點，他吻了我 晚上11點，阿仁的發廊終於打烊了。我們坐著出租車在寂靜的馬路上奔馳著，阿仁決定帶我去唱歌。 燈紅酒綠的KTV裏，阿仁的歌聲奔放而灑脫，偶爾還帶著幾分憂鬱，讓人聽了好想哭。不知道唱到了第幾首歌，阿仁開始一點點向我靠近…… 我的心裏突然變得很亂。阿仁不是我心目中的好男人，但我卻不自覺地被他吸引了，盡管自己不願承認，但他確實已經在我心裏了，而且似乎好久了，阿仁和我之間距離的逐漸縮短讓我能感覺到我的脈搏在跟他一起跳動，可就算這樣，我依然在心裏傷感地想：也許阿仁對他的每個顧客都這樣“好”…… 午夜零點到來的那一刻，阿仁吻了我，那個吻甜蜜卻略帶傷感。一種無法抵擋的力量衝擊著我的大腦，令我無法判斷，無法思考。我覺得當時的自己像個公主，擁有阿仁的懷抱就如同擁有了一切；可同時還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我就像一個會在午夜蛻變的灰姑娘，十二點一過，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消失。我默默祈禱：如果時間肯停留在這一刻，我願意傾我所有去換取它。 完歌回來，我和阿仁沉默地並排走在寂靜的馬路上。“你和我一起，好嗎？”阿仁突然說。 我抬起頭困惑地望著他，心髒卻開始了強烈的跳動，那個不曾說出的願望突然間變得清晰、強大起來，仿佛在用力地拉我滑向愛情的邊緣。 阿仁停下腳步，看著我疑惑的眼神，堅定地說：“小雪，我們現在什麽也不要想，好嗎？不要想明天，不要想未來……隻想今天，隻要今天，好嗎？” 我終於懂了，他的意思是———隻有今夜，我們才能在一起。那麽過了今夜呢？ 我狂亂的心漸漸平複下來，發熱的頭腦也在瞬間恢複了平靜。是的，我喜歡上的阿仁不過是一個玩世不恭、對一切都滿不在乎的男人。我忘我地甚至瘋狂地喜歡著他，他卻自以為是地隻給我一夜的時間去愛他。 淩晨3點，我失戀了 我站在愛情的邊緣，艱難地判斷著這個兩難的選擇。我一直以為愛情是認真地付出，坦誠地擁有，即使不能天長地久，也不該像這般沒有退路。如果從一開始就告訴你結局隻能是結束，如果戀愛也必須規定時限，如果可以控製愛情的時間，那還是真的愛情嗎？那我還要去愛嗎？ 我最後還是放棄了。淩晨時分回到家裏，關上房門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到了難以抑製的失望和心碎。直到此刻，我才發現自己是那麽脆弱，知道自己輸不起，所以幹脆選擇退出這場遊戲。我流著眼淚，學著阿仁的方式發了一條短信給他：“晚安，愛你，隻在今晚！” 手機響了，收到的是短短的幾個字：“你已經錯過了！”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淩晨3點，我失戀了。 我帶著淚水沉沉睡去，夢中的情景竟也是模糊的阿仁和他模糊的吻。醒來的時候，陽光正慷慨地灑在我的床上，新鮮得仿佛昨夜什麽也沒發生過。 朋友來電話說要給我介紹一個男生，我拒絕了。那天走出家門，我在心裏告訴了自己一千遍不要去找他，卻還是“順路”經過了阿仁的發廊。我在大大的玻璃窗前尋找阿仁的身影，他正溫柔地撫摸著一個女顧客的頭發……我衝了進去，大聲嚷著我要找老板剪發，阿仁轉過身來，用他慣用的微笑麵對我。 阿仁和往常一樣給我剪頭發，像對待每一個普通的顧客，在他的臉上一直掛著坦然的微笑，仿佛我們之間什麽也沒發生過。如果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的樣子，那昨夜的那個人又是誰呢？ 我的生活又恢複了從前的平淡和無聊，愛情依舊遙遠。有時候我會遺憾錯過這段沒有開始的愛情；有時候我會怨恨阿仁對我的若即若離；有時候我會偷偷想像，如果我那晚答應了阿仁會怎麽樣；有時候我寧願那一夜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阿陽，我的生活變得很糟糕，我已經不知道什麽是對的，什麽是錯的，你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