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日，合川市中醫院鍾鼓樓分院3樓10病房，60多歲的護工佘洪珍吃力地扶起躺在病床上的女病人。女病人兩眼發直，神情呆滯。“她一半身體已失去知覺。”老佘噙淚揭開女病人的帽子，其頭上兩個拳頭大的包塊令人吃驚。“多漂亮的孩子，被腫瘤害成這樣。” 　　女病人就是年僅25歲的漂亮女教師付華——腦腫瘤手術後帶病堅持上課，昏倒在講台上。此情此景，觸動了付華的公公，他把臉掉到一邊，傷心地抹著眼淚道：“到哪裏去湊15萬的手術費啊？我們一家人沒本事，實在對不起她這樣的好媳婦、好老師呀！” 　　重病教師手指劃字婉拒捐款　　付華是合川市張橋中學正式教師。昨日，得知付華第三次手術需15萬元，張橋中學校長馮華合代表全校師生，專程到醫院看望付華。看著病床上的付華和為手術費發愁的付家人，馮校長說：“我們發動師生再捐。”“不行，學校都捐三次了，不能再麻煩你們了。”付華的公公趕緊回答。　　這時，病床上的付華身子動了動，麵朝丈夫王鑠不停搖頭，其左手指在丈夫手上不停寫劃。“她說，不能再接受學校捐款了，老師和學生們都很窮。”王鑠說，妻子以手指寫字說，她已成了廢人，請不要為她捐款。　　付華丈夫王鑠也是張橋中學教師。小倆口月工資總共不足1300元。去年5月，付患腦腫瘤，兩次到重慶動手術，共花去約15萬元的費用，除張橋中學師生、所在地街道及學校捐款外，大部分是向親戚朋友借的。　　同事好友校花工作從不含糊　　“付老師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張橋中學老師一致公認。該校粟紅梅老師稱，生病前的付老師不僅人長得漂亮，且能歌善舞，多才多藝。　　對工作，粟紅梅老師用兩個字形容付老師：“拚命。”她說，去年5月，付老師任初三尖子班班主任，與她是搭檔。去年剛開學，付老師就說自己上課時頭昏眼花，看東西成雙影，當時老師們還開玩笑說她懷孕要當媽媽了。結果拖至“五·一”長假，付才到醫院檢查。5月中旬，付到重慶做了腫瘤切除手術。9月，新學期開始，付病情稍有好轉，她執意要去上課。學校和家人遵醫囑勸她休息，她卻說：“學生麵臨畢業，不能耽誤。”硬撐著要去上課。“她性格倔強，對工作更是從不含糊，我們隻能依著她。”王鑠說。　　開學後，付老師又站到了講台上。“她自身難保，還經常跟我爭課上。”粟老師說，考慮到付剛出院，中午的自習課，粟主動提出讓付休息，她勉強同意了，但晚自息她爭著要多上一節，說是中午調的課。“我和她是要好的姐妹，知道她的性格，隻好遷就她。”粟紅著眼圈說。　　初一新生好老師昏倒講台上　　“看到她剪成男人發式，頭上有條傷疤，好多同學還悄悄笑她‘男人婆’。”初一新生張意竟說，後來得知付老師動了手術，加上她課講得好，又關心同學，同學們很後悔當初的無知幼稚。　　付老師帶病上課，時常在黑板上寫著寫著就停下來，每寫完一道題，她要扶著桌子休息兩三次。講課時，付老師講到半途會突然停下來，一手扶著桌子，一手按住頭部。“看得出她很痛，但她在強忍。”學生徐龍說，有一天，付老師在課堂上講課，突然身子一斜，昏倒在講台上。同學們上前扶她，她還強裝沒事，坐了一會又繼續講，直到下課。“她剛走出教室，就倒在了樓梯上。”同學們七手八腳把老師抬回宿舍，她睜眼醒來，掙紮著又要去上課，被淚流滿麵的丈夫和師生們製止。　　付再次被送到醫院檢查，結果為腦腫瘤複發，再次到重慶動手術，一塊頭蓋骨被切除。術後，付右手右腳失去知覺，生活不能自理，並產生語言障礙。一年多來，她一直在家保守治療。　　貧困學生捐雞蛋給老師治病　　第一次住院，付經常叨念班上的學生，多次打電話給學生，叫他們要聽話，她病好後就回學校。第二次手術後，由於語言障礙，付無法和學生正常交流。學生去看她，她始終麵帶微笑，嘴裏努力吐出兩個字：“加油！”學生一走，她就淚水婆娑。　　聽說付老師動手術，學生張意竟家境困難捐不出錢，周末回家，他守在雞窩旁，湊足了10個雞蛋，小心翼翼提到學校，含淚交給付老師說：“捐給老師湊手術費。”“像張意竟一樣捐雞蛋的貧困同學，全校不下10人。”該校胡主任說，每次捐款，有的同學連一個月的生活費都捐了，同學們相互湊飯票給捐生活費的同學。老師們發了工資，有的一次就捐了一半，最少的也是一兩百元。“全校師生共捐款1萬多元，雖然是杯水車薪，但大家的出發點隻有一個：盡最大努力救治大家心中的好老師。” 　　付老師第二次手術後，需要一種俗名叫“土狗”的昆蟲做藥。師生們聽說後，課餘時間，全校700多名師生自發到校園周圍的地裏去捉“土狗”，兩天時間，捉了滿滿幾瓶。　　柔情丈夫餘生願替她治病還債　　付老師丈夫王鑠稱，嶽父母都是農民，家中還有一個弟弟在讀大學，嶽父為掙學費常年在外打工。他自己的父親是張橋中學退休老師，母親沒有工作。付兩次手術，家裏負債累累。由於無法湊足第三次手術費，付為不拖累家人，多次表示，自己醫好了也是一個廢人，她願意放棄第三次手術。為此，家人和老師們反複勸說，才將她說服。　　“隻要有一線希望我也會全力救治她。”王說，結婚幾年，妻子很少為自己煮一頓家常飯。“很多時候，我煮好了飯打電話叫她回家吃，她總是回不來。跑去看，她不是在給學生輔導，就是在上課。”王鑠說，妻子之所以能得到全校師生的愛戴，是因為她把學校當成了家，把事業看得比愛情重。結婚幾年，王和付沒有小孩，付許願：把初三學生帶畢業了，就要孩子。誰知她卻不幸患病。“這是我最大的遺憾。”王說，他不後悔和付結婚，隻要能治好妻子的病，哪怕隻有一線希望，他都絕不放棄。“我願用下半輩子來替她還債。”(記者向軍文/圖) 　　記者手記　　兩易其稿，終於完成此次采訪任務。25歲，正值青春年華，有多少理想和抱負亟待實現，然而命運卻因病魔突變。柔弱的女教師並未因此悲觀倒下，她仍掙紮著身體力行自己應盡而未盡的職責。是什麽力量讓她如此忘我？當美麗遭遇不幸、快樂遭遇痛苦時，美眉教師的選擇令人震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