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問題]流產————女人永遠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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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子四歲了,嬌嫩的皮膚白裏透紅,大大的眼睛睫毛翻卷,人見人說漂亮。常讓我這個做母親的由衷的驕傲,晚上在他入睡後總忍不住久久的看他,這就是我的兒子嗎?常奇怪如此平凡的我怎麽能生出這樣漂亮的寶貝,又忍不住想起那些還在自己肚子裏就被掐滅的小生命。
   已經記不太清楚自己做過多少回流產手術了,至少也有十次吧(這個數字我在寫文章的過程中我修改了三次,我不斷的想起來我已經遺忘掉了的某一次),每一次都是血淚的混合,每一次都是一個生命的謀殺。
   第一次流產隻有17歲,在遺書寫好後卻還是找到了可以解決的中醫院,不管當時有怎樣糟糕的心情,不管當時有多恐懼,我還是躺上了手術台,當開宮鉗打開我還很嬌嫩的陰道口,我就知道疼了,冰冷的手術器械伸到我的肚子裏,一下一下刮,再刮,疼的象被撕裂,但我沒有眼淚,我知道我的哭泣沒有人心疼,隻會換來醫生的嗬斥。手術半個小時後就結束了,我躺了不到兩分鍾,翻身下地,看見醫生托盤裏有零碎的血塊,紅色的血,隻是匆匆一憋,我倉皇逃離。
   第二次在第一次手術後不到三個月,再去的還是那家醫院,隻是陪護的人不一樣,頭次是初戀的男友,這次是好朋友。那張手術台上我沒有太多記憶了,印象裏最深的隻有朋友的話:那些器械碰撞的聲音真冷。
   第三次是和老公的第一個孩子,我一個人去的人民醫院,那時候我竟然很老練了,竟然還在上手術台的時候給了醫生一百塊,醫生推讓了一番收下了,態度真的不一樣,語氣很溫柔,一直安慰我,和我聊天,減少我的緊張度,但疼還是錐心。
   第四次再去,還是一人,還是人民醫院,和老公的第二個孩子,去檢查的時候醫生一臉的不屑,到了手術台上我再拿出錢來,依然退讓,依然收下,依然態度利馬變好,依然疼的錐心。
   第五次和老公的第三個孩子,和他一起去了一家職工醫院,依然給醫生塞錢,不過隻給了50,醫生竟然還是那麽開心。很奇怪,我隻能想到我給醫生紅包了,我已經想不起我的疼了,它們好象都是一樣的。
   以下皆是和老公的孩子,就不再解釋了。
   第六次----------------------------------類似上述情節。
   第七次:
   這是最慘痛的一次:
   當我發現懷孕的時候孩子已經3個多月了,我那時候在讀書,隻知道飯量猛增,逐漸長胖,月經卻還是每月稀拉拉的來,那時候是冬天了讓我沒有注意到自己逐漸圓潤的肚子。更奇怪的是我一樣上體育課,還曾在高處摔下,他(她)我肚子裏的孩子竟然毅然不動。還是老公察覺到做愛時他會帶出血絲,我才想到要去檢查。當醫生說已經不能做刮宮手術的時候我幾乎呆了,不知道該怎麽辦。醫生說3個多月做刮宮已經太大,對大人極其危險,沒有人敢做,但引產孩子又太小,不好做,隻好等到四個多月再做。那時候剛好過年,忐忑中過完了97還是96年的那個春節,我向家裏撒謊去了醫院。
   辦理住院手術的當天晚上,醫生讓我進了手術室,我看見她將一根長長的針裝藥,讓後讓我躺上手術台,將我微微隆起的肚子亮出來,她在我肚子的上按,揉,然後將那根針紮到了肚子的左側,疼嗎?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她好象說紮偏了一點。
   第二天白天毫無動靜,我還以為就那樣可以過關了。晚上陣痛開始來臨,但還算輕微,依在他的懷裏我還能迷迷糊糊入睡。
   第三天早晨肚子開始一陣緊一陣的疼,那種疼無法言喻,我是個很耐疼的人,即使真正生現在兒子的時候,我都沒叫過一聲,但那一次的疼,讓我在床頭蜷縮,在床上翻滾,我幾乎要被那疼折磨的瘋掉,護士以手指插入肛門的方式看宮口開了多少,我就會帶著企求的眼神望著她,求她多說一點,好象她是神明,好象她的一句話就能延緩我的疼痛。老公一直守著我,到下午3點多了,他說怎麽也得為我出去弄點飯,他出去了。我開始感到下體脹疼,有東西要出來,我躺在床上用勁,但使不上力,我爬到地上,那時候女人的廉恥已經消磨幹淨了,當著同一間手術病友的麵我就敢那麽刺裸著下床,疼痛已經消滅了一切。我蹲下,我用勁,我使勁啊,使勁啊,(寫到這,淚不決流了下來)我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消耗了我所有的廉恥,我不是個人,不是個女人,那時候我象什麽?牲口!
   終於一下子,他下來了,掉到盆裏,我渾身立時輕鬆,我沒有回頭看他,但上床的時候無意望過去一眼,卷曲的是個小小的東西。
   很奇怪立時所有的疼痛都沒有了,我又成了一個女人。
   老公剛好這時候回來了,他也沒多看,但後來他告訴我是個兒子,已經有了小小的JJ,小小的手,小小的腳。
   給了醫院收這些死胎孩子的勤雜的錢,求他幫我們埋了,可是後來我聽說那裏的孩子都是沒有埋的,他們怎麽處理的我沒有再聽。
   黃昏的時候我就可以起床了,走到大街上,我虛榮異常,但生平第一次我感覺到生命是那樣的美好,能夠走在大街上真幸福。
   第二天就出院了,回到老公的家,偷偷在他那睡了一晚,晚上無意間看到老公在院子裏燒香蠟,紙錢,聽他念叨,爸爸沒辦法,你要是我的兒子你過幾年再來,我的淚流了一臉。
   第八次印象不深了。
   第九次是結婚日期確定前兩個月懷的,工作了,還是不敢要。
   結婚一年多,和老公一直用避孕膜,效果還好,後來怕萬一懷孕反而影響孩子質量,沒用了,就那麽就懷上了,自然順產生下兒子,給我一直焦慮擔心不能懷孕的心最好的安慰。
   和老公的房事剛滿30天就開始了,根本忘了曾經看到過的生產後也要防懷孕的警惕。
   兒子3個月左右我就又懷上了,好在發現的早,吃了一種可以在45天之內打掉的藥,竟然不疼,那個血塊就掉下來了。
   隻是可憐了我的兒子在那段打胎吃搖的日子不敢喂他奶,隻好天天吃牛奶,自己卻要用吸奶器天天吸,又疼又脹。
   現在看到生活裏越來越多的人因為打胎造成的惡果,不能懷孕四處求醫,我就感謝我心中的神明,感謝他們給了我這個可愛的寶貝,感謝他在我如此的不珍惜自己後還是給了我這樣天使一樣的兒子。
   可是我一直記得我的奶奶,那個八十歲的老人彌留之際,迷糊中一直念叨的是他血盆中的孩子擋在她去陰間的路前,不讓她走。我也一直忘不了那個已經成型了的四個多月快五個月的孩子。
   我能如此幸運,那些和我同樣不珍惜自己的人呢?
   妹妹們,請你一定珍惜自己。
   寫這篇文章的時候幾度流淚,那些傷疤列列在目,不是我不愛惜自己,也不是他不愛我,隻怪我們太年輕,不懂的該怎樣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