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他獨愛偷情的女人 我是否嫁給“空心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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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安琪   年齡:28歲   職業:公司職員   地點:本報三樓   記者:王瓊   一個男人,他頗有前途,長得還行,而且誠實善良……總之有很多優點,可是他不愛你,要不要嫁他?這就是安琪的故事,她愛上了一個“空心男”———他的心已經付給了另外一個女人,她隻是跟他的理智在戀愛。   其實安琪本人也受過愛情的傷害,就因為受過這樣的傷害,她才絕望———她太明白,隻要真心愛過,縱使有以後的年年月月,她都代替不了那個女人在他心中的位置。所以,要不要嫁他?   相親遇到優質王老五   先說說我自己吧。   剛進公司時,與同事有過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愛。那是我的初戀,用心和投入的程度隻有多年前的高考能相比擬,隻是,高三的付出換回了一張錄取通知書,那次戀愛卻是春夢了無痕———三年後他去上海進修,然後告訴我上海更適合他。聽到這話,我的感覺很奇怪,有點恨,又不是很恨;有點痛,也不是很痛,就像心一下子變得空空的,什麽形容詞都無法形容。   那是前年的事了,很快我就被父母拉進浩浩蕩蕩的“相親”隊伍。其實早就明白,婚姻和愛情是兩碼事,兩個人,看著不討厭,能互相尊重就可以結婚,可是,看來看去,卻連個看著不討厭的人都沒有。媽媽咬定我是對前男友割舍不下,仔細想想,也許不是割舍不下,而是他讓我深深明白,所有的溫存美麗都不過是一場空。既然猜中了結果,我就無法洗去記憶,白癡一樣地投入那個過程。   這樣的情形一直延續到羅明的出現。   今年4月,我和他被安排到上島咖啡館見麵。我依舊有些漫不經心,穿著休閑衫牛仔褲就赴約了。他來得早一點,黑色西裝,戴眼鏡,看到我立即起身招呼。當我知道他也28歲時,笑起來:“我是女人沒辦法啦,你這年紀相什麽親?”他表情有些愕然,臉居然有點紅,語無倫次地說:“哦,是啊,家裏非要我……”可能覺得這樣說不大好,看著我尷尬地笑了笑。   我盯著他,心好像被什麽輕輕蜇了一下,很久違的心動的感覺。我一直喜歡靦腆羞澀的男人,他們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生活不是戰爭,我亦不打算要人保護,所以,那些“超酷”“有型”的氣概男人從來不是我的上上之選,當然,如果我的年紀越來越大,也就隻能降低條件,說不定會湊合一下。   那天我們談得很開心,他的公司在業內還是挺有知名度的。後來,他忍不住說:“你性格開朗又活潑,怎麽會沒有男朋友?”我甩甩頭:“在等你出現啊!”他的表情一下子僵了,我知道自己失言,畢竟這是場相親,我不想被人誤認為輕浮,又說道:“開玩笑的,你別想多了,但是今天和你談得真的很開心。”他也笑了,輕聲說:“你那句話,我聽人說過。”“哦,男的?女的?”我嘻嘻哈哈地問,他笑了笑,沒接腔。   那天我們互留了電話。後來我偷偷向他的公司打聽,得出了他是個“優質王老五”的結論:工作認真努力,人緣好,性格溫和且保守不風流。聽得我心花怒放,隻是想起他最後說那句“你那句話我聽人說過”時,心裏隱隱有些不安,可是,反過來想,現在怎麽可能再找到情感史上一片空白的男人,既然無力回天,就不要自尋煩惱。   漸漸走進他的心   我們開始交往。我打他的電話比較多,他也會主動約我,但我看得出來,有很大原因是他的父母在推波助瀾。忘記說了,因為對他有心,介紹人帶我見了他的父母,他們對我很滿意。   羅明的性格安靜,工作之餘最喜歡做的事就是下象棋。這也中我下懷———我正好可以去他家,能跟他在一起又能討好他父母。   到我們這個年紀,有心結婚的話,交往幾個月就能談婚論嫁。看得出,他們家很希望他能早點結婚,而他的個性,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話,估計他也會接受。可是,我卻有些猶豫。那種感覺很奇怪,明明有件東西是自己想要的,伸手拿時卻又有些犯怯:他到底是不是我的?我就是這種想法,好像羅明是屬於別人的東西。   有次我陪他下棋,他說:“現在很少有女孩能靜下心下象棋的。”我趁機問:“你認識幾個女孩呀,就這樣下結論。”一瞬間,他的表情有些恍惚,很快就回來了,可是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愛過人,知道如果思念一個人,就會如此———像平常人一樣的生活,隻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人,不管是在工作還是茶餘飯後,想他了,心被溫柔牽動,表情一陣恍惚。   6月,有天突然下了雨,他的家離公司很遠。我就給他打了電話,問他需要我送傘嗎?他對我的好意似乎有點突然,連忙說不用,他可以打的回去。那天過了下班時間,我心裏仍有些放不下,坐車到他的公司,打他的手機———他還在公司。我說我在門口,帶傘來了,如果他需要就下來。我心裏是有點緊張的,這樣明顯的討好,有違我的初衷,可是這個人已經讓我動了心,我情願做多一點。   我站在離他公司有點距離的地方,有時候給他留餘地也是給自己留尊嚴。他出來了,看到我站這麽遠,愣了一下,走過來,我問他可不可以下班了,他點頭。   我們在咖啡館吃煲仔飯,他的表情一直有些奇怪。我知道今天的行為可能有些出格,他是不討厭我的,自然也知道我對他有好感。我們之間有份沒有說出的默契———大家就這樣相敬如賓地過下去,哪怕結婚,也是符合彼此的人生需要。可是,我今天的表現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感情有點多。   “謝謝你,”他終於開口,“沒有女孩子對我這麽好過。”“為什麽,你這麽優秀,不會大家都故意裝看不見吧。”我盡量讓氣氛輕鬆下來。他沉默許久,似乎一直在掙紮要不要告訴我,我屏住呼吸,也緊張,不知道要接受什麽樣的故事。   他差點與一個女孩領結婚證   他曾愛過一個女孩,愛了很多年,隻是她不愛他。   那個女孩美麗、任性、虛榮、聰明、揮金如土……有很多缺點,但是率真。從不掩飾自己的感情,也從不考慮他的感受。但是他愛她,做了她多年的“後備”———當她在感情中遇到挫折時,就會找他,無論他在哪裏,在做什麽,都會到她的身邊。單方麵的愛總是如此,付出的停不了,索取的也停不了。他的父母也知道那個女孩,拚了命地反對,卻沒拗過他。   當然,偶爾也有獎勵,比如我無意中說的那句“我在等你出現啊”就是那女孩對他說過的話。今年1月,他接到那女孩的電話,去她的住處才知道,她剛墮胎,不敢回家,身體又很虛弱。他一直照顧她,連春節都沒回家。那女孩一次次在他懷裏哭,一遍遍說她會報答的,會在以後好好愛他的。他相信她的話,知道所有的倦鳥都會知返,然而……   他們說好2月14日去領結婚證的。可是,他沒有出現。而那個女孩也沒有再聯係他。   他接受不了她的墮胎,那種心痛,是刀子在心上一下一下的割,而她虛弱蒼白的臉,一下子推翻了他夢裏那個飛揚、跳脫的女孩,有些東西回不去了。   故事說完後,我們有長時間的沉默。所以再次開口時我的聲音有些沙啞:“後來,還有聯係嗎?”   他猶豫了一下,說:“上班時,會在車窗裏看到她。”他停了停,“她在等車。”“她知道嗎?”“應該不知道,其實有直達車到公司,不必坐那趟車的。”“哦,”我笑了,“還是放不下啊。”他也笑了。我們之間很平和,就像兩個老朋友在聊天。我不知道自己是該舒口氣還是吸口氣,因為我不知道他的故事到底是結束還是暫時中止。   要不要嫁呢?   到了現在,我和羅明已經交往半年,兩家父母都想見麵,接下來就是結婚了。   上次開誠布公地談過後,我和羅明間自然了許多,但這份自然讓我有些尷尬———被愛人當朋友不是什麽好滋味。   他問我想不想結婚,我問他是什麽意見,他答得很巧妙:“娶你做妻子會是個好選擇。”是個好選擇並不一定是心甘情願的選擇,這世上應該做的事和想做的事常常不能合二為一。我能嫁他嗎———這個寧可多轉一趟車看他心愛女人一眼的男人。   按我以前的理論,嫁他當然是可以的。可是現在不同,我是真的愛上了他,因為愛他就會對他有更高的要求,而我也知道,我和他最多不過如此:做一對柴米夫妻,共同生活,生兒育女,他會對我負責,卻不會把心留給我。   愛上一個“空心男”可以推給命運;嫁一個“空心男”卻要自己承擔今後無法言說的辛酸和不甘,要不要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