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歲人體販毒女:為5000元投下生命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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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玉應體內排出的毒品) (僥幸存活下來的玉應) 本網特約撰稿人趙麗娜6月28日北京報道 她不吸毒,但她利用自己的身體去販毒;她是販毒組織的最底層,卻同樣也是毒品的受害者;她每一次販毒就如同下一場賭注,在沒有看到底牌之前,總是設想著好的結局。這淮危???000元她再次鋌而走險。   毒品噬咬內髒,人體販毒女的最後求救   6月2日下午4時,宣武區大柵欄某賓館二層。   “咚——咚——咚”,斷斷續續的、微弱的敲門聲從某個房間裏傳出。正在樓道裏例行打掃房間的服務員李雪(化名)感到很蹊蹺,循聲來到8206房間門口。“是門打不開了嗎?”無人應答。正欲轉身離開,客房裏又響起兩聲敲門聲。   李雪覺得不對勁,隨即用鑰匙打開房間,房間裏的情景令她大驚失色——一名女子歪倒在門口,已經昏迷;另一名臉色青紫的女子披頭散發地倒在床上,枕頭上床上全是嘔吐的汙物。雖然窗戶開著,但房間內卻是惡臭撲鼻,滿地都是用後丟棄的衛生紙和排泄物……驚慌失措的李雪通知值班經理報了警。   宣武警方現場勘察發現,倒在床上的女子已經死亡,而倒在門口的女子也已失去知覺。在廢紙簍裏,民警發現了已經破裂的避孕套和零散的顆粒物質。憑經驗,警方初步判斷這兩人很可能是人體販毒者。   賓館提供的登記資料顯示:兩女子於6月1日晚入住該賓館,一叫玉應,一叫楊傑。兩名女子隨即被送往友誼醫院搶救。   經過對昏迷女子X光片檢查發現,其腹內有大量球狀可疑物。這很可能就是毒品。   必須立即排出體內毒品,這是院方和警方協商後的一致意見。醫院對昏迷女子實施了藥物排毒,6月3日淩晨,該女子成功排出可疑物15包,用避孕套包裹著,每包有鵪鶉蛋大小。每包內都裝有30顆小粒,共450粒。送市毒檢中心檢驗後,確認為冰毒,共54克。女子體內受到大量毒品的侵蝕,這是導致昏迷的直接原因。   法醫對死者屍體進行了解剖,結果發現,其體內殘留的可疑物同為冰毒。從死者體內解剖出75包毒品,其中5個已經破裂,剩餘70包毒品內共有冰毒203克。死亡原因係胃酸腐蝕避孕套包裹的毒品,泄漏後被人體大量吸收中毒。   排出毒品後不久,昏迷的女子醒了。“楊傑呢?她哪去了?她把毒品排出來了嗎?”女子吼叫著。“她已經死了,毒品泄漏中毒。你能活過來,真是萬幸。”民警告訴她,“你體內的毒品包也因太長時間腐蝕破裂了,剩下的我們已經幫你取出來了!”“在哪兒?”女子對於毒品的關心似乎遠遠超過自己的身體。   當輯毒警把從她體內排出的15包冰毒擺在麵前時,她突然清醒了許多。那一刻她似乎才意識到,她此刻躺在醫院裏,她麵前的人是警察。她最怕見的人就站在了自己麵前。   迫不得已,她講述了這段人體販毒的經曆。   5000元吞100包毒品,這是一場生命賭注   醒來的女子是玉應,22歲。死者為楊傑,32歲。  5月31日,在雲南景洪的一個小旅館內,玉應和楊傑各吃下100包毒品。   “我們倆是5月31日晚上的飛機,中午11點就開始吞這個東西了。要把100包全吃下去,既不能喝水也不能吃東西,隻能蘸油往下咽,為了起到潤滑作用。咽不下去就拿勺子硬往嗓子裏塞。每吞一包都差不多要吐一次,100包吞下去,連胃液都吐不出來了。吞這個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到的。”玉應回憶著。   每一包毒品有鵪鶉蛋大小,內含30粒,用安全套包裹起來的,總共3000粒。100包就相當於100個鵪鶉蛋堆在一起,足有小臉盆大小。“吃完胃裏像墜了大鉛塊一樣,壓得喘不過氣來。那難受勁真的不想活了。直到下午四五點,100包才全部吞完,然後就直奔機場了。”   據交待,她們的“上家”是一名叫張玉的男子。已經給她們買好當晚到北京的飛機票了,講好當晚到達北京後排下毒品,自然會有人接應。兩人也將分別得到5000元的報酬。   體內藏毒是一種極危險的販毒方式,毒品一旦在胃中破裂可能隨時致死。假如一個人一口氣吃下四五袋方便麵,胃裏會不會撐得太難受?如果吃進去的不是方便麵而是等量的毒品,還伴隨著毒品包裝破裂隨時致死的危險,是不是更需要特別的膽量?玉應說她知道危險,心裏也很矛盾,但5000元的誘惑太大了,她想試一試。如果20多個小時就換來5000塊錢,還是值得賭一把的。   一個賭徒,在沒有看到自己的底牌之前,總是一邊設想不同的結局以排遣內心的恐懼與擔憂,一邊又不停地祈禱能抽得一副好牌。然而,人體販毒,永遠不會抽到好牌,這隻是一個自殺者的賭命遊戲。   到京後,玉應和楊傑住進了東城的一家賓館。次日輾轉兩次之後,住進了宣武的這家賓館。那時毒品在身體裏已經遠遠超過二十多個小時了,她們不敢有過大的動作,不敢進食,連水也不敢多喝。楊傑告訴玉應,她已經開始感覺到惡心了。   “當時腦子裏就是一個想法,就是快點走,快點走,到了一個地方以後快點把這個東西全部都弄出來,清除出來。說實話,那時候已經顧不得自己身體上的不舒服了,更多的是覺得心理壓力很大,一下子很難表達,很重很重的壓力。仿佛肚子裏的不是毒品,而是定時炸彈。”   “可是,事情遠沒有想象的那樣簡單,我們開始心慌了。排出來吧?接應的人還沒有來。不排吧,身體已經感覺不舒服了,惡心、乏力的症狀都出現了。排不出來,吐不出去,毒品就像炸彈一樣懸在心口,隨時可能爆炸,隨時可能被人們發現,而我們,還要隨時考慮著躲藏。我們倆害怕極了。”   “反正都是一死,不如再賭最後一把”   “完了,妹妹,那東西肯定破了,我感覺很難受。如果再不快把它排出來,就隻能等死了——當楊傑告訴我這一消息時,我嚇傻了,我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可楊傑是老手了,我相信她說的肯定是真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識到,原來自己的這條命掌握在肚子裏的100包毒品上。”   輾轉到宣武這家賓館的時候,楊傑的中毒症狀越來越嚴重了,她大口大口地吸氣,吐得滿床都是,已經沒有排泄的力氣了,連話也說不出來了。那時的玉應也隱約感覺到了身體裏的毒品在折磨著自己的內髒。再不送醫院,楊傑肯定死了,自己也在劫難逃。 “我衝動地拿起電話準備叫救護車,可就在電話即將接通的一刹那,我又掛斷了電話。我們怎麽能去醫院呢,我們是毒販呀。肚子裏藏著300多克冰毒,去醫院隻有死路一條。我隻能忍著,快點排出那100包要命的東西。”   看著楊傑越來越不行了,她躺在床上已經不能動彈了,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除了大口喘氣,已沒有了任何表情。怎麽辦?怎麽辦?玉應害怕極了,拿起了電話,把最後求生的希望撥給了遠在雲南的“上家”——張玉。   “絕對不能去醫院。一去醫院整個計劃就全都泄露了。你們在賓館裏等著,我馬上飛過去。”電話那頭嚴厲的語氣命令著。放下電話,玉應和楊傑把最後生的希望還是賭在了還遠在雲南的毒販張玉身上。   6月2日淩晨,楊傑再也抵擋不住體內毒品的侵蝕,撒手人寰了。   “楊傑就死在了我的麵前,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被體內毒品折磨至死的全過程。而這些毒品同樣也在我的肚子裏,我感覺到毒品越來越凶狠地噬咬著我的內髒,當時隻覺得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了。後來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在十幾平米的賓館房間內,從淩晨到下午四點,守著楊傑慘死的屍體,抵抗著體內毒品的侵蝕,這十幾個小時玉應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樣熬過來的。滿地的衛生紙、糞便、還有破裂的避孕套,她把體內的冰毒排出了一大半,但仍然支撐不下去了。   汙跡從床邊延續到了衛生間,又延續到了門口,玉應本能地想到了開門求救,但那時已經太晚了,她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沒有力氣開門了,服務員聽到的微弱的“咚咚”敲門聲,已經是她死亡前的最後掙紮了。不過,服務員還是聽到了她發出的聲音,也讓她在等待法律判決期間,還有最後一點時間反思自己與死神牽手的販毒經曆……   人體販毒——踐踏法律漠視生命的遊戲   “為什麽要參與人體販毒?”“掙錢!”“事先知道人體販毒的危險嗎?”“知道。”“那為什麽還要做?”“掙錢。”“掙錢和生命哪個重要?”無語。   166年前,林則徐“虎門硝煙”震驚世界。盡管曆史的車輪已碾過了一個半世紀,但是“虎門硝煙”的故事仍然在我們的耳邊回蕩;“毒品”,仍然像一個猙獰的惡魔在窺視著、吞噬著人類,從1982年至2004年底,我國累計登記在冊的吸毒人員為114.04萬人,全國約有2000多個縣?市、區?涉毒。毒品把病痛與死亡、沉淪與墮落、痛苦與悲哀交融在一起,毒品還讓人變得麻木,變得漠視自己的生命。   采訪中得知,玉應此次販毒的目的就是為了掙錢。如果此次帶毒成功,她將得到5000元的報酬。她準備用這些錢來置辦自己的嫁妝。至於生命與危險,與其說當時她並沒有考慮太多,不如說僥幸心理占了上風。她想賭一把,萬一不出事呢?   在玉應的家鄉,雲南景洪那個偏僻到三四十裏之外才能找到電話的貧窮小山村,很多人都在做著同樣危險的遊戲,很多人都做著僥幸的發家夢。     玉應和楊傑此次販毒,對方給出的是5000元的籌碼。這對於雲南景洪這個貧窮小村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了。玉應和楊傑,就是在生命行將被毒品吞噬的最後一刻也沒有去醫院,她們還期待著那5000塊錢,這是她們在生命與毒品間做出的最後選擇。   5000元就收買了兩個“替死鬼”,而上家賺得至少四五萬元。利用人體販毒,體積小、重量輕、難以發現,極易蒙混過關,成為近年來販毒分子為逃避打擊采取的慣用伎倆。販毒分子高價雇用大批“馬仔”進行人體販毒,也正是瞅準了這些亡命徒的貪財心理。   警察告訴記者,販毒團夥組織非常嚴密,真正體內藏毒的人處於這個組織的最底層,隻是毒販子們的“替死鬼”而已。所以當玉應和楊傑把求救的希望寄托在上家張玉的身上時,他的回答是要毒品而不是保命。   這是記者搜集到的一組數據: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的相關條款,運輸毒品達50克以上就可判處死刑。然而雲南邊防總隊的統計數字表明,截至去年8月27日,共查獲人體藏毒嫌疑人254人,繳獲海洛因113799克,平均每個嫌疑人要吞服或藏匿毒品448克,是50克這個數字的9倍。   這是一群被金錢收買的亡命徒。也許她們也曾矛盾和擔心,但在決定一試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對生命的漠視和殘殺。不管成功與否,結果都是對生命的主動放棄。他們選擇的是一條不歸路。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絕對不會再碰這個東西。”拘留所裏,僥幸活下來的玉應懺悔著。可惜,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