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師大中文係前副主任賣雜貨給兒子掙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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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師範大學麗澤4號樓“勤敬學食品店” 北師大中文係前副主任孫老師和患病兒子  北京師範大學麗澤4號樓有個雜貨店,店主是一對年過七旬的老夫婦。和別的小店一樣,進貨的小三輪車停在窗前,店內油鹽醬醋一應俱全,隻是簡單的店牌透露出店主的“用心”,一塊棕色木板,工整且頗見功力的幾個楷體字——“勤敬學食品店。”   鋪子不大,開了十幾年了,丈夫進貨看店,妻子推車“串樓”,“啤酒、醬油、醋……”的吆喝聲一年四季不曾中斷。“四年一流水”的學生們親切地稱呼他們“大爺、大媽”,心中暗自佩服“兩位老人真能幹”,而老鄰居們則尊敬地稱呼男店主一聲“孫老師”。 原來這位74歲的“小貨郎”曾為北京師範大學中文係副主任,是著名書法大師啟功的得意門生,退休後沒能頤養天年,“棄文從商”,隻是為了延續患尿毒症兒子的生命。   兒子巨額醫藥費是老夫妻吆喝出來的   昨天下午2時,和以往一樣,帶著水果和換洗衣服,孫老師來到清華大學第一附屬醫院。兒子孫武剛從透析台下來,看上去很疲勞,臉上沾滿汗水。放下東西,老人立刻用濕毛巾忙著給兒子擦汗。   為等待合適的腎,兩個月之前孫武住進了醫院,這也將是他的第三次腎移植手術。孫武今年33歲,十七年前,他被確診為尿毒症。   “每次手術費用約10萬元。”老人平靜地說,“每次500元的透析,以及平時服用的藥物,這麽多年一共花了150萬。”   孫武得病初,學校將宿舍區和家屬區之間的一間房子批給孫老師經營雜貨,為了多掙點錢,除了守著店鋪,夫婦倆還輪流推著小貨車“串樓”叫賣,兒子的醫療費大部分來自老夫婦“啤酒、醬油、醋……”的吆喝聲中。   1990年退休後,進貨、賣貨便成了孫老師的全部生活,原為中文係副主任的他開始遠離書本。為孫武做了第一次手術的醫生,在十年後再見孫武時,感歎道:“這樣的家庭,自費治療十七年,簡直是個奇跡。”   推著“小貨車”把兒子拉離死亡線   十五年間,從大三輪到小三輪,這個家共換了六輛小貨車。“別小看了三輪,在我們家,它可發揮了大用處。”孫老師說。孫武二十幾歲的時候,坐著它去北京各大醫院,當時六十幾歲的孫老師便是司機。孫武每次病重的時候,大聲痛哭驚擾鄰居,還是坐在小貨車上,母親推著他到校園的大操場上去“遛彎”,一個小時、二個小時,孫武哭完了叫完了,老母親才推著他回家。   看著小貨車上的孫武,鄰居們曾多次感言“這孩子這次快……”可沒多久,再次走出家門的孫武讓鄰居們驚訝“這是什麽樣的父母呀!”   十五年間,孫武多次病危,都是這樣“坐”著“小貨車”回到父母身邊。   隻要想起患病兒子 什麽架子都放下了   在與兩位老人交談的過程中,小雜貨店的敲窗聲不斷響起。“爺爺,一瓶酸奶!”“大爺,兩瓶啤酒。”孫老師一次次快步走到窗前,拿貨、收錢。“這就是我們的生活了。”老人平和地說。   “開始的時候,也張不開嘴叫賣。可當時搞學術、出去講課,都沒有賣汽水、茶蛋賺的多。這一賣就十幾年,想到孩子,什麽架子都放下了。”老人至今難忘,一次一位年輕的母親將孩子拉到老夫婦的小貨車前,現場教育說:“你現在不聽話,老了就變這樣。”看了這位年輕母親一眼,老夫婦沒有解釋,用孫老師的話說,“和別人說這些沒有用,我們隻知道勤勞工作才能救孩子的命。”   “這麽多年,他們一次學校組織的旅遊都沒有參加過。”樓上的老同事吳老師告訴記者:“雖說可憐天下父母心,但這樣的父母天下難找。”   兒子依賴父母 等待第三次手術   33歲的孫武,對父母仍十分依賴,在醫院一天要給父母打幾個電話。患病多年,孫武缺少三十幾歲男人應有的成熟,麵對記者的采訪,他不斷地推著近視鏡,孩子般天真地回憶,“至今佩服父親能在雜貨店裏住了七八年,那裏極度悶熱,夏天的晚上是絕對睡不著覺的,而且有一次還被人打劫,夜裏滿頭是血回家求救,事後,仍然堅持經營小店。”   一個下午的交談,孫武沒有說更多感恩之類的話,隻是說:“看過太多放棄治療的家庭,我知道沒有他們我就活不到今天。”   孫武還在等待匹配的腎,主治醫生說:“患者抗體很高,手術還需等待。如果第三次腎移植不成功,今後做透析都難了。”可孫老師很樂觀,“現在的生活已經不錯了,不那麽累了,孫武也在一天天變好。”他堅持,“隻要我們活著,就要一直維持他。”   別人的恩情老人全記著   老人的學生遍布在世界各地,從事著各種職業,到北京都會來看望老師,有不知道老人家事的,聽到老師在學校東門附近的叫賣聲後,一時間呆在了老師的麵前,不知該說些什麽。   “朋友和親屬的幫助,我們這輩子不會忘。”采訪過程中老夫婦不斷向記者講述別人給予的幫助。親屬、學生不間斷的匯款,學校領導多年的照顧,以及恩師啟功三次共計一萬餘元的捐助。   孫老師夫婦將這些錢記在本上,能還的將一筆筆還給人家。“這些捐款雖說對孫武的病隻是杯水車薪,可這份情我們得記著。”老人說。   閑來重新練練筆 雜貨相伴度晚年   兩位老人如今雖說身體硬朗,但畢竟年事已高。伸出蒼老的手,老人笑言:“繭太厚,現在摸不出真假鈔了,老收假錢。”   去太陽宮進貨的時候,路上經常有人在後麵偷偷“卸貨”,無奈,老夫婦一個在前蹬車,一個在後看車。   去年,老夫婦的退休金提高了,“加起來有4000多。”老伴王大媽說,“我也不出去‘串樓’了,腿傷了走不動了。”   現在閑時,老夫妻倆也重新拾起筆練練字,店鋪裏滿牆詩詞字畫都是兩位老人的“偷閑之作”,書架上的舊書、桌上寫字的廢報紙,與另一間屋中的啤酒、醬、醋成了老人晚年生活的全部。   編後感言   答疑解惑、授業傳道,這是為師之道;賜予生命、養育成人,這是為人父母;兩者皆是人間至善偉大之事,這位老人都做到了。   誠如那幾個工整的招牌字:勤、敬、學,老人或許早就如諳透書法那樣諳透了生活,所以淡定、所以平和。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誠願重病孫武早日康複!文/沈迪 攝/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