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愛虛榮四處借錢 無法還債劫殺男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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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嫌疑人李響

被殺害的男童邵建龍

  中央電視台新聞采訪部《共同關注》3月24日播出《大學生愛虛榮四處借錢 無法還債劫殺男童》節目,以下為節目內容實錄:

  今年的2月25日,在吉林省四平市,一個剛滿13的男孩兒在吃完午飯後,向往常一樣離開家到遊戲廳玩遊戲,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次離家竟成了他和父母最後的道別,第二天,人們在一個廢棄的車棚裏發現了他的屍體,經法醫鑒定,男孩兒死於他殺。

  那麽,這起凶殺案到底是何人所為?又是什麽原因讓他忍心下此毒手呢?

  照片上的這個男孩叫邵建龍,這些照片是他在七年前拍攝的。他的父母從來沒有想過,這些照片竟是兒子留給他們最後的記憶,2005年3月16日,記者來到了位於吉林省四平市邵建龍的家,雖然孩子離開人世已經近一個月,但邵建龍的父母仍然每天都沉浸在無盡的悲痛中。

  邵建龍的母親:眼前是孩子的影子,我們每時每刻感覺好象他都在我身邊。

  邵建龍的父親:有時候開工資,我說,兒子,想吃啥?瞧你這麽瘦小,營養也不好。他也懂事,他說咱們家沒有錢,就給我做土豆絲多放點油就行了。

  兒子慘遭不幸後,過去生活中的一幕幕常常在夫妻倆的眼前浮現。小建龍的母親劉玉珍告訴記者,她和丈夫都是下崗工人,每個月靠打零工的400多塊錢收入,維持著全家的生活,日子雖然過得有些緊巴,但活潑懂事的孩子一直是他們最大的希望。據劉玉珍講,2005年正月十五,也就是案發的前一天,邵建龍和以往一樣,從遊戲廳玩完遊戲回家吃晚飯,在閑聊中,他和爸爸媽媽說,這一天,他在遊戲廳裏認識了一個好人。

  邵建龍的母親:他說,我今碰到一個人,這人可好了,大學生啊,真的,他說身份證都讓我看了。

  據劉玉珍回憶,孩子當時和她講,那個自稱大學生的人原本打算讓邵建龍幫他去搬書,但後來又以送書的車沒到為借口,要求邵建龍第二天再來幫忙。

  邵建龍的母親:我說,那是不是人販子,我說那車沒來,車來就給你拉走了,給你賣了。邵建龍說,哎喲,我明兒就不去了。

  雖然有了不祥之兆,但是,第二天吃完午飯後,邵建龍還是趁媽媽不注意,偷偷跑去了遊戲廳。

  邵建龍的母親:我這一抬眼看沒了,跑了,但是我尋思跑了一會兒就回來,也沒尋思這一直(沒回來)。

  晚上七點了,邵建龍還是沒有回家,這在此前還是從來沒有過的,於是全家人開始在市內的遊戲廳和網吧四處尋找,但都沒有找到邵建龍的身影,晚上八點多,小建龍的爺爺接到了一個電話。

  邵建龍的父親:我父親就給我說了,說來電話了,我一問啥事,(他說對方說)不跟你(爺爺)說,就找他父母。我一尋思孩子(可能是)惹禍,也不敢報案。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2月25日的早上,邵家的電話鈴聲又一次響起。

  邵建龍的父親:接了他就說,是邵健龍家長?我說是,他說你那個邵健龍得罪人了,你準備五千塊錢,我說我們都是下崗職工,我倆都沒有那麽多錢,我說那你別碰我孩子,我說雖然我們沒那麽多錢,我盡量給你湊,別傷我孩子。完了他說,你等著,等著10點來鍾,我再給你電話,完了你再給我送錢就這麽的。

  接到這個電話,全家人再也沉不住氣了,撂下電話,一家人立即來到附近的市公安局鐵東分局報警。就在分局幹警趕到邵建龍家不到一個小時,附近的城東鄉派出所也接到了群眾的報案。

  城東鄉派出所所長:值班的民警接到一麵城村劉村長的電話,說在村旁邊車棚裏發現一個屍體,小孩的屍體,值班的民警迅速趕到現場。

  凶手做案的地點是個廢棄了的車棚,距離一麵城村委一牆之隔,接到城東鄉派出所的情況匯報後,鐵東公安分局的幹警也迅速趕到現場。

  王海深(鐵東分局刑警大隊隊長):我到了以後一看,他的家人,包括他的姨、叔都不少,就已經嚎啕大哭了,都已經確認完了,就是這個小孩。

  邵建龍的母親:那一瞅,一眼我都沒敢細瞅,那就受不了,那心趕到那就往出掏,那難受。一瞅那小手,我兒子小手我都認識,一瞅就是,受不了。

  警方將悲痛欲絕的劉玉珍夫婦送回了家中,並決定和他們一起再次等待犯罪嫌疑人的電話,當天下午四點,犯罪嫌疑人果然又給邵家打來了電話。

  王海深(鐵東分局刑警大隊隊長):電話的內容就是要求小孩的家長,預備好5000塊錢,準備送到我們鐵東區中央路被側10馬路和11馬路中間有一個叫星海網吧的,要求送到這個網吧裏麵的衛生間,衛生間有水箱,要求把這錢放到水箱上麵,

  接到電話後,鐵東分局的警方根據技術監測,立即在犯罪嫌疑人打電話的電話亭旁設伏布控,並安排好工作人員在星海網吧等待嫌疑人的出現。之後,邵建龍的母親劉玉珍也在約定的時間準時將錢準備好,並按照電話中的要求放到了星海網吧洗手間的水箱上。一切工作都已就緒,犯罪嫌疑人會出現嗎?

  張振軍,鐵東分局刑警大隊中隊長,當天他被安排在星海網吧等待犯罪嫌疑人的出現。

  張振軍(中隊長):大約過了十多分鍾,進來一個男的,20多歲,他進來之後,直接到衛生間了,手裏拿著衛生紙,而且進去之後,他個頭比較高,進去之後,在門快關上的一瞬間,他往上瞅了一下,這個動作比較可疑吧,但是過一會兒出來之後,那就開始坐在這台機器,進行玩電腦。

  記者:那他出來的時候,手裏有沒有拿著錢?

  張振軍(中隊長):手裏沒拿錢,空手出來的,而且我觀察,他的衣兜也不像裝錢的樣子。

  雖然這名男子沒有直接取錢,但其一些細微的舉動和異常的表情還是引起了張隊長的注意。也許是有所警覺,一個小時後,這名男子突然走出網吧。網吧外設伏的民警攔住了他。

  王海深(鐵東分局刑警大隊隊長):我說你站住,我說我是鐵路公安局刑法隊大隊長。完了他也比較鎮定,說怎麽了,啥事,我說你上車,他說你幹嗎上車啊,我要著急上學走呢。

  隨後,民警們將這名男子帶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王海深(鐵東分局刑警大隊隊長):這樣到南四派出所值班室的時候,我們讓他把東西兜裏東西掏出來,但沒發現什麽可疑,一看他是這個延邊大學二年級大學生,是動物學係的。

  記者:學生證都有是嗎?

  王海深(鐵東分局刑警大隊隊長):那都有,學生證,包括食堂吃飯的卡。

  在接下來的搜查中,民警發現,這名男子的鞋印和從犯罪現場取下的鞋印很相似,隨後又從他外衣的袖子裏找到了重要的證據。

  王海深(鐵東分局刑警大隊隊長):然後等咱們又細搜的時候,就是在他這個袖子裏麵又發現了一個就是類似名片的,正常名片大的小紙片,這個紙片後麵空白處就寫上,少健龍包括他們家的電話號,這個時候這個疑點基本就解除,那個憑咱們工作經驗也好,還是說咱們偵查經驗也好,那犯罪嫌疑人基本就應該鎖定他,就是咱發現這卡包括這名片的時候,他就精神上徹底崩潰了。

  得知殺害兒子的犯罪嫌疑人真的是個在校大學生時,邵建龍的父母更難抑製心中的悲痛。

  邵建龍的母親:我說你的心怎麽那麽狠毒呢,那麽可愛的孩子,你就下的了手,你當時你說你是大學生,你沒考慮考慮你父母培養你這些多年,別人的家庭,受害家庭父母的心情,你就能忍心下手。

  同樣,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也讓所有參加辦案的幹警心情分外沉重。那麽這個今年隻有21歲,正在讀大學二年級的學生為什麽要采取這樣殘忍的舉動呢?在四平市看守所,我們見到了犯罪嫌疑人李響。

  李響:整個這件案子,我計劃了有一個月吧,甚至於可以說是一個多月了,就是為了籌這個錢,想很多方法,做過很多計劃去弄這個錢,後來實在是時間緊迫沒有辦法這麽做了。

  在交談中,李響強調,自己采取這種舉動,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弄錢,他還告訴記者,對自己來說,這件事的發生並非偶然,即使當初沒有遇到邵建龍,他也會去尋找別的做案目標,而且他還一再強調,在把目標鎖定在邵建龍身上那一刻起,他就打算要將邵建龍殺死。

  李響:可能因為我一個人處理不了這麽多事,就是把他放起來,放到哪裏隱藏起來,然後再去打電話什麽的。

  記者:你當時想法就這麽簡單是嗎?

  李響:是。

  談起作案經過,李響顯得出奇地平靜,當記者和他談起他的大學生身份時,他還一再強調,自己原來在學校的表現非常好,和同學們的關係也非常好,並且還是班級的班幹部。尤其讓記者感到意外的是,在交談中他曾多次談到自己其實很善良。

  李響:我很善良。如果你們回學校了解的話,我想沒有人會說我任何一件不是。

  記者:你這麽有自信。

  李響:很有自信。

  那麽,李響果真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嗎?如果真是這樣,又是什麽原因讓他最終走上這樣一條道路呢?為了解開這些疑問,記者來到了李響就讀的延邊大學農學院。

  李響的同學:這是李響的宿舍,他住在這張床,他喜歡踢足球,這是他的記者證,他是學校記者團的成員。

  李響的同學:反正他考試成績都挺好。

  李響的同學:大家都對他印象挺好,他很積極,樂於助人,喜歡幫助別人。

  那麽在老師們的眼中,過去的李響又是什麽樣的印象呢?

  老師:自從我接管以後,怎麽說呢,思想品德這方麵,還有各項活動參加的方麵,還有早操的這些方麵都是合乎了基本的標準。因此他的事情發生,本人也是覺得很意外,也是沒有想象到的一件事情。

  誰也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在老師和同學們眼裏品學兼優的李響,竟然親手殺死了13歲的邵建龍,給兩個家庭都帶來了不可挽回的悲劇,那麽李響到底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在采訪中,李響隻承認,是自己的虛榮心最終害了自己,但對於綁架邵建龍的真正原因,他一直不願意說出,也許在這背後,李響還有一些難以言表的原因,但是,我們在其他媒體上,看到了李響剛被捕後對自己的剖析。

  在這次剖析中,李響說,目前大學校園裏的攀比風太重,自己的生活費不夠用,又沒法開口向家裏要錢,於是他不斷地向同學借錢,或者花同班女朋友的錢。由於虛榮心比較強,總想盡快有錢,一方麵把外債還了,另一方麵也能讓自己和女朋友過得好些,讓自己在同學麵前有麵子,而假期打工的錢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於是他認為綁架是弄到錢最快最好的辦法。

  在李響的事件發生後,他所在學校——延邊大學和吉林省高校工委多次召開專門會議,就李響的案件進行總結和反思。

  周進(延邊大學黨委副書記):對於大學生的培養教育引導這個方麵,看來還是有很多問題需要我們去深思,去反思,比如說,我們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現在的時效性,到底是取得的多大的時效,多大的作用。我們的教學兩課的教學的方式方法和手段,需要進行哪些調整和改進,這些需要認真的研究反思,加強和改進,此外我們對學生的心裏,健康這方麵的教育,目前看還是比較缺乏,這方麵亟待加強。

  在采訪中,我們也來到了位於吉林四平市郊的李響家中,在他家簡陋的房子裏,擺著幾件破舊的家具,鄰居告訴記者,就這些家具都是親戚朋友不要了淘汰給他家的。為了供李響上學,家裏已經欠下幾萬元的外債,就連房子也都抵押出去了。雖然家裏經濟不寬裕,但李響一直學習都很好,得知李響的事情後,他的父母悲痛欲絕。母親神情恍惚,每天一大早就離開家,很晚才回來。我們幾次試圖采訪他們,但他們最終也不願意麵對我們的鏡頭。

  記者:你進來以後見過父母?大概多久沒見到他們了,記得嗎?

  李響:21天。

  記者:那天從家裏出來的時候,當時是什麽情景你還記得嗎?

  李響:別問我家裏的事了。

  記者:這樣的生活你適應嗎?

  李響:不適應。

  記者:如果現在能給你幾分鍾的自有時間,你想做什麽?

  李響:我想給家裏打電話。

  記者:想跟他們說什麽?

  李響:每次別人問我這句話,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記者:問候一下父母?好像一提到家裏你就比較激動是吧?

  李響:家裏供我這麽大不容易。然後我自己把家裏給毀了,其實我毀的不單單是我自己的前途,主要的是我媽我爸把我看成是家裏的希望,讓我把家裏的希望毀了,我一想到這個問題我特別難受,太對不起父母了。我媽我爸對我很好。

  李響說,在看守所的這段日子裏,才讓他真正地去想了許多以前從沒認真想過的問題,也正是在這幾天的反思中,他才感到自己的罪孽深重。

  李響:法律畢竟是法律,觸犯了法律就要受到懲罰。很正常。而且我這案子也沒有什麽情節,或者說有情節我沒說,沒有情節的話,就是一個故意殺人,在法律上講隻能是死刑,沒有其他的。

  記者:如果還有機會讓你重新選擇,你會怎麽規劃你的人生呢?

  李響:隻要不觸犯法律做任何事都可以,而且我做事還比較有計劃有頭腦,我想機會應該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