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歲少女不怕死殺死同學 自認死後能當個筆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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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2月10日,北京市昌平法院一審判決,16歲女孩楊麗(當事人為未成年人,用化名,下同——編者注)因犯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有期徒刑7年。令人驚奇的是,此案的誘因是一個叫“筆仙”的遊戲。據記者所知,很多中學生、大學生都玩過或聽說過這個遊戲。   “我經常想到死,那並不可怕,死了也能當個‘筆仙’”   所謂“筆仙”,按同名恐怖小說的介紹,就是在午夜時分,兩個人各自伸出一隻手來,共同握住一支筆,讓筆尖立於紙上,然後就可以召喚“筆仙”,向其問各種問題,筆就會動起來,通過寫字或者畫畫,回答提問者的問題。   據該案的一個當事人王馨介紹,她和楊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2003年9月一起考入北京某中專,結識了該案中的被害人韓芳,很快成為好友。軍訓結束後,班上同學帶來一本《筆仙》的恐怖小說,不久,3人又玩上了“筆仙”的遊戲。她們向“筆仙”問考試成績,問男朋友是誰,問今生來世。   “有一段時期,我們整個年級都瘋狂玩‘筆仙’。”王馨說,“不但我們學校,其他學校也有很多人在玩。”   3個孩子中,韓芳對“筆仙”最癡迷。王馨說,這是因為韓芳想念死去的爸爸。韓芳很渴望母親的關愛,希望母親對她好一點,但每次努力都失敗了。韓芳很絕望,甚至想到死。在昌平法院研究室工作人員邢全亮提供的一份材料中,記者看到了韓芳生前的一段日記:   “我喜歡鄧麗君———死了,我喜歡翁美玲———去世了,我喜歡陳百強———病故了,我喜歡黃家駒———早折了,我喜歡張國榮(專題,圖庫)———自殺了。   “死,很害怕,但我喜歡你!”   自從接觸“筆仙”遊戲後,韓芳常常通過它與去世的爸爸聊天。“那個時候我看到她臉上有真正的笑容,開心,快樂,很滿足。”王馨說。   3人當中,另一個癡迷於“筆仙”的是楊麗。考試會不會及格,是她常問的問題。楊麗同樣生活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她的爸爸患有精神病,長期住院治療,媽媽沒有正式工作,以賣服裝、小商品為生。媽媽對楊麗的學習成績要求很嚴格,楊麗曾說過,自己常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兩個孩子不約而同想到了自殺。她們相信另有一個“筆仙”的世界存在,那個世界遠比現實的世界美好。楊麗說:“我經常想到死,那並不可怕,死了也能當個‘筆仙’。”   2004年5月15日下午,悲劇發生了。倆人來到王馨家中,楊麗將韓芳殺死後,拉上王馨逃出家中。之後二人多次自殺,但未成功。3天後,公安機關逮捕了兩人。   “我在人前總裝著沒事一樣,但我的心一直在痛”   昌平檢察院公訴處處長李海英第一次訊問楊麗時,楊麗出奇地平靜,隻機械地重複著:“是她讓我這樣的,是她告訴我的。”   在隨後一個月的審訊中,李海英不斷誘發楊麗心靈最為脆弱的一麵,楊麗開始詢問被害人家裏的情況,為牽連王馨不安、自責。她也小心打聽媽媽的情緒,臉上漸漸有了笑容,“我以後什麽也不想了。我要好好學習,出來以後我要考大學。就是考不上大學,我可以和我媽賣服裝。”   開庭那天,楊麗在做最後陳訴時泣不成聲:“我錯了,我不該相信迷信,在同學要自殺時,我應該勸阻她。我這不是在幫助她,而是在害她。”   在此事中,王馨的手腕上也留下了兩道深深的刀疤,夜晚傷疤引起的抽筋常常使她不能入睡。“有人對我說,要我把這件事慢慢忘了,可這傷口是永遠存在的。如今我在人前總裝著沒事兒一樣,但我的心一直在痛。”王馨說,自己覺得特別對不起媽媽。“當我們回來的時候,突然之間覺得我媽老了好多,精神病似的。姥姥也瘦了好多,眼睛快哭瞎了。這事以後,我媽覺得自己對我的照顧特別少,當我因傷口抽筋難受時,媽媽總在一邊掉淚,有時還抽自己的嘴巴。我突然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媽媽。”   如今,王馨已轉到另外一所學校讀書,努力讓自己的成績再次好起來,但注意力很難集中。   談到“筆仙”,王馨說,當時自己並不信,隻不過是玩玩,覺得挺好奇,挺神秘,也挺害怕的。“但我現在覺得,楊麗出了這事,我也是有責任的。這麽長時間以來,我一直都在自責。”   王馨現在也給監獄裏的楊麗寫信,“我曾經恨過她,怨過她,但不管別人怎麽看,我一直沒有把楊麗當作壞人。”   王馨告訴記者:“我想說,不管是小學生、中學生,還是大學生,在這事發生以後,如果還有人再走這樣的路,真是太不值了。”    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表明:我們的教育出大問題了   “對於此案,‘筆仙’遊戲隻是一個誘因,更主要的原因在於對孩子的關愛不夠,社會、學校、家庭都有責任。”李海英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   據李海英介紹,這3個孩子都屬於典型的“兩麵人”。她們和母親相依為命,平時大大咧咧的,活潑開朗。但她們自己有什麽痛苦也不跟母親說,甚至還想替母親分一些憂。   “孩子的壓力總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若一直壓抑著,她們必然會尋找其他途徑發泄。”李海英說,“16歲的楊麗現在被確認為有精神障礙,這可能有遺傳因素,但更可能是因為她缺乏發泄的渠道,長期處於壓力之中,又一直扮演一個‘兩麵人’,她們的家人忙於生計,根本沒有時間和心思來關心孩子。”   在李海英看來,3個孩子所在的學校目前也存在很大的隱患。   近年來,這所中專招生門檻越來越低,成績不好的、家裏經濟困難的、平時不想讀書但遵父母之命而來讀書的學生,就隻好進入這類學校。據李海英介紹,在這所學校的某些班級中,甚至有一半以上的學生來自單親家庭。   案發以後,檢察院曾給該校發過一封檢察建議,該校在長達8頁的回複中,著重談了加強法製教育、舒緩學生壓力和讓學生有發泄渠道的設想。但在李海英看來,前景依然不樂觀:“學校不是不知道孩子們在玩‘筆仙’,也不是沒有采取措施,可是麵對目前的局麵,他們也力不從心。”   該校張副校長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做得不對的地方我們改正,但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學校,我們很需要家長的支持、社會各界的配合。‘筆仙’不但有遊戲,還有書,正規出版社出,正規地方賣,學校能有什麽辦法?”   據悉,諸如《筆仙》、《子夜驚魂》、《校園怪談》、《太平間裏的磨牙聲》、《蓬蓮詭話》、《邪靈》(以上均為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出版)等一係列現代迷信恐怖小說目前已在市麵上流傳,在一些學校周圍的超市都可以買到。而在網絡上,隨意搜索,便可找到此類網站和信息。   李海英說,回想楊麗殺人的過程,手掐、棒打、刀刺、繩勒,並在死者麵前三磕頭,以表情義,如此冷靜而又有條不紊,幾乎完全是對影視中的凶殺場景的摹仿。“青少年成長的文化氛圍真要更‘幹淨’一點才好。”   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副主任孫雲曉在接受媒體采訪時說:“社會上未成年人輕生、犯罪的案件,都表明了一個問題——我們的教育出大問題了。”   孫雲曉認為,現在的學校教育、家庭教育都是以升學為惟一目標,把人教得像機器。而青春期正是孩子們開始追問人生意義的時期,卻很少有人對他們進行正確的引導,同時學習壓力大,還有各種生活困擾,孩子們自然會產生無助感,會有幻想,而遊戲恰恰是他們擺脫痛苦、擺脫壓力的一種方式。   在孫雲曉看來,所謂“筆仙”不過是一種現代占卜,而人都有占卜的心理。比如大人有時扔個硬幣來決定做不做某件事情。對正常心理的人來說,遊戲就是遊戲;但對心理出了問題的人而言,遊戲可能就是一種寄托。(本報記者申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