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女孩口述:花開也有錯？

傾訴：美 　　整理：祥雲 　　在以往的傾訴裏，我一直刻意地回避著與中學生有關的戀愛故事，因為我拿不準，該用什麽方式表達。不隻是我，學校、老師、家長，甚至連學生們自己都回避這個話題。說回避，是因為它真實地存在著，隻是大家都不願與它麵對。但是，愛情似乎與青春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無論在陽光下，還是在月影中，無論你是否承認，愛情就在它想的時候來了，沒有任何理由，也不管你是否反對。今天的主人公美，是個18歲的中學生，她為我們講述的愛情故事很平常，也很平淡，不過是兩個青春期的孩子初嚐愛的喜悅。然而，壓力來了，阻擋來了。我相信，她遇到了許多同齡人都曾遇上過的勸阻，為了考上大學，為了一個好的將來，戀愛不被允許。美在痛苦中想到過死，慶幸的是她是個理智和懂事的孩子，沒有做傻事。她在痛苦中問道：“難道花開也有錯嗎？”我被她的疑問所打動，那感性的開放會是多麽美麗的事情。美的語言很美，她這樣描述她青春的心靈：“如花的心，一朵嬌而不豔的小雛菊，在晨光中滴著露水，等待綻放。一陣微風過處，心湖中開始蕩漾著漣漪，安靜的樹林，開始作響。心是從樹葉上飄下的落葉，然而落下的卻有完整的，也有殘缺的；心是一麵無色透明玻璃窗，當陽光透過，並不會投下五彩斑斕的光線；心是滾燙而又沉重的音符，在五根沒有盡頭的細線上，有節奏、有旋律地跳動——”美也是個有思想的女孩子，她說：“青春的生命裏蘊含著青春的脈動，它一跳一跳，富有彈性地跳出一段美麗的旅程，那麽美好，人人都想永遠停留在這一旅程上，其實，青春的脈動不是靠青春生命來留住的，而是靠青春跳躍的心靈來留住的——”所以，我想說，寬容點，對青春嬌嫩的心靈溫柔點——花開花落自有時，他們終究有一天會長大，要學會等待。 　　我是一名18歲的女孩子，在這如花似玉的年齡裏，飛的出現讓我的生活不再平靜，回憶起我們在一起的513個日日夜夜，充滿了歡笑與甜蜜。 　　在高中報到的那天，我對他印象不算太深，直到開學的第二天，老師把他安排到我的旁邊。他是一個學習成績非常優異的人，他在班級的學號是2，而我在班級的學號是4。仍然記得他緊張半天和我說的第一句話：“什麽是質數？”我們開始在一起的時間大多數是研究數學題，那時他經常問我高二時準備學文還是學理，我總是胸有成竹地回答：“當然是理科。”他也傻傻地笑著撓頭：“我也是。”有一次學校用自習時間進行一次數學測驗，當我倆交上卷子以後，我才發現自己的手好涼好涼，“手好涼呀”。我自言自語，“我試試。”他說完後我一直沒敢抬頭，臉立刻就燒了起來，但不由自主地把手伸了過去，他也隻是用手尖握住了我的手尖，他手的溫度我沒有體會到，因為當時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每當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能感覺到他在向我暗示什麽，我也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家長和老師總向我們滲透著“青春期不定性”的思想，我在心中也問過自己無數次，“是真的喜歡嗎？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是青春期的那種衝動嗎？我們之間的感情可以稱為愛嗎？” 　　2003年初冬的一堂自習課，飛遞給我一張紙條：“我喜歡你，我本來以為世間沒有真情，是你讓我知道什麽叫做‘愛’，是你讓我感覺到了喜歡一個人的幸福。”看完之後，我沒敢正視他，為了調節我們之間的氣氛，隻是平平淡淡說了一句：“別和我開玩笑，我會當真的！”“難道你認為我在開玩笑嗎？”他問道。從此以後，我們之間有了一種無形的牽掛，不再像普通同學那樣相處了，而是彼此更尊重、更珍惜對方。 　　回憶起往事，美好真是太多太多。記得早晨來到學校，和朋友們一起伴著《第一次》欣賞他為我做的flash，在朋友們的尖叫聲中，我的感覺是那樣的幸福；記得在寒冷冬天的晚上，他送我到車站，盡管我們都很冷，但都不願意離開；記得我們走在馬路上聽到光良的《第一次》，站在街邊把這首歌聽完後才肯離開；記得每次我生氣時，他寧願傷害自己也要把我哄開心，不讓我受委屈；記得每天晚上，他把我送上車以後，再跑到馬路對麵看到我揮手離開；記得我選擇文科而離開他所在的班級時，他那依依不舍的眼神；記得我們以後一起走進北京的約定—— 　　我們在一起的15個月裏，有太多太多的回憶，有太多太多的感動，盡管沒有驚濤駭浪，平平淡淡，但我的感情是那麽真實。我和飛之間的感情，不是青春期的衝動。 　　我的父母在知道了這件事後，大發雷霆，要求我們立即分開，理由是我“早戀”耽誤學習，我很傷心。父母的心就像深井裏的水，望不穿，看不見底。每當在公交車上或學校裏聽歌的時候，我都會流下眼淚。 　　什麽是早戀？什麽算早戀？我翻遍了家裏大大小小所有的詞典，都沒能找到這個詞的具體解釋和具體的年齡界限。 　　18歲的我們擁有許多美好的東西，但為什麽不允許我們擁有美好的情感，難道是影響學習嗎？但不是還有許多在學習中互相促進的例子嗎？18歲，我們已經逐漸成熟，我們已深知學習對我們的重要性，隻有學習好，我們憧憬未來的美好生活才能圓滿地實現，隻有學習好，我們才能一起走進北京——這些我們都知道，也都在努力地去做，但無論我們怎樣努力，父母還是一再地逼我，有一天我甚至想到了死。那天晚上，我獨自坐到淩晨2點，父母逼我和飛分開，我麵對不了這樣的現實，我不願和飛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我感覺那是那麽虛偽。我把門鎖得緊緊的，手裏緊緊地握住筆，想給這個世界最後留下些什麽，也想再聽聽飛的聲音，拿出昔日的照片，淚在無聲地落下，流進嘴裏，滴在照片上，我想起許多許多，回憶起我和飛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是那麽的美好，我決定死。但如果我死了，飛怎麽辦？我的父母怎麽辦？他們辛辛苦苦養了我18年，18年來，他們為我吃了許多苦，我全明白，我有責任在他們雙鬢斑白的時候照顧他們，如果我死了，誰來為他們養老，誰會在他們生病時喂他們吃藥，端茶倒水。第二天，我哭著把心裏的苦悶向朋友們傾訴出來，她們聽完後也哭了，我也告訴了她們我前一天晚上的決定，她們勸我:不要那樣做，不要傷害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我眷戀的太多太多:飛，爸爸，媽媽，還有我的朋友們…… 　　早戀，應該有個度，但禁止早戀也應該有個度，不給我們擁有情感的自由又為什麽要給我們情感這種東西？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