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覺魔鬼訓練 班主任揭薑文成名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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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覺魔鬼訓練 班主任揭薑文成名老底   薑文、呂麗萍、叢珊、嶽紅、劉斌……這些名角都是中央戲劇學院“表演係80班”的同窗,他們當年的大學班主任、表演藝術專家張仁裏下周就要向全國讀者“揭”這些名演員的“老底兒”。今(3.28)天下午2點,張仁裏老師就要與薑文、呂麗萍、劉斌、嶽紅等80班學子相約共聚,在北京圖書大廈一層為讀者簽售,這裏我們選擇《啟程》一書中的“薑文現象”,讓讀者們先睹為快。 薑文最愛逆向思維   薑文——當年表演係八○班的一個普通學生,今天已是一位名聲赫赫的電影演員和導演。我在這裏專門提出“薑文現象”,並非因為薑文的名氣,隻是因為在他身上,或說在以他為代表的八○班全體學生身上所共有的那種學習現象,包含著教與學兩個方麵的特點。   在八○班,有很多習慣於獨立思考、從不“人雲亦雲”的學生,劉斌、江澄、仇曉光、劉曉寧、曹力、郝光、薛山都是其中的典型。女同學人數少,“勢單力薄”,她們的見地有時會淹沒在男同學的聲音中而不顯山露水,但這決不意味著她們隻會隨聲附和。倒是每每涉及藝術問題時,男、女同學在方方麵麵的看法上幾乎沒有分歧。   比如確定畢業劇目時,教師選擇的每一部戲都首先要征求學生們的意見。他們經過閱讀、討論,認可了《家庭大事》、《原野》、《司加班的詭計》、《饑餓海峽》,同時也否定了《審判》等劇目。《審判》其實是一位著名作家為八○班學生“量體裁衣”而寫,按理說我們應盡量將其納入畢業劇目。可是學生們對劇本提出了不少意見,其中不乏一些工作量很大的修改建議。當時離畢業已為期不遠,即使迅速修改,時間也不允許了,隻好作罷。由此可見,全班同學對於教學上的一些問題並非毫無主見地唯老師之命是從,而老師在“關鍵時刻”也習慣於傾聽他們的意見作為重要參考。   在不願“人雲亦雲”的學生群中,表現比較突出的當數薑文。雖然不能說薑文在學生時期對戲劇藝術已有一套自己的觀點,但他具備對事物(包括對老師所講的某些內容)的逆向性思維。“逆向”二字好像包含了一些“不聽話”、“不服從”的貶義色彩,而薑文的逆向思考,意在將那些藝術上的問題再琢磨得深一些、透一些。 學生自覺魔鬼訓練   “薑文現象”產生的基石是學生們對本專業的熱愛、敬業。薑文在畢業前後曾錯過很多拍攝電影的機遇,隻是一名普通的學生和演員。後來,一部《末代皇後》使他受到了電影導演們的關注,於是《紅高粱》、《芙蓉鎮》、《本命年》、《春桃》等片約接踵而來,他的演技也在實踐中打磨得越發精湛。   在《末代皇後》中,女主角由著名演員潘虹扮演,薑文扮演的溥儀作為主要男配角,要贏得觀眾的認可,的確麵臨不小的壓力。在一次表演藝術研討會上,趙子嶽同誌感歎道:“我上午在‘皇宮’裏看到這樣一個薑文;下午又在高粱地裏看到那樣一個薑文;緊接著他又去了‘芙蓉鎮’,這個演員實在了不起。”的確,有些不了解情況的人認為薑文和班上其他同學當前在影視界有了一定的地位,全是運氣使然。其實,他們在戲劇學院四年中所經曆的“強化”訓練程度是現在的許多在校生都難以企及的。   每周一到周六中午正常上課,下課後,絕大部分同學會利用短短一天休息時間去商場、車站、集市等地觀察人物,為周一要上交的“觀察人物練習”做準備。周日晚七點之前,全班同學必須回校自習,排演室此時的使用率最高。   我記得班裏的男同學都很願意和呂麗萍搭戲,可是呂麗萍是北京人,每到周末總要回一趟家看望父母親。為了既讓家裏人放心,又不耽誤和同學排戲,她往往在星期日白天排戲到下午四點多鍾,回家去吃一頓晚飯,七點鍾之前再趕回學校。薑文、劉斌、叢珊這幾個北京學生也同樣從未為了周末回不了家而抱怨過。   這種緊張的學習節奏貫穿了四年。即使在寒暑假期間,教學小組也布置了許多假期作業,需要學生按時完成,不得喘息片刻。難怪有的學生開玩笑說:“老師們就是怕我們休息!” 嚴師不怕學生“耍賴”   我有時也問自己,是否這樣把學生逼得太狠了?可是“教不嚴,師之惰”呀!據說女排隊員在爭奪世界冠軍之前曾發誓,勝利後再也不跟著袁偉民教練打球了。可是當她們真的在日本奪得獎杯,卻一起將第一杯慶功酒獻給了袁教練。為什麽?因為隻有在獲得成績和榮譽的時候,隊員們才能認識到過去付出的意義,才能理解嚴格訓練的價值和教練的苦心。   記得有一次,郝光演完畢業劇目《司加班的詭計》,累得渾身被汗水濕透,躺在地板上不想起來。我正好從舞台上走過,催他趕快起來,立即把戲服脫下來晾幹、熨平,否則第二天濕漉漉地無法穿出場。郝光“耍賴”說:“我都不想起來了。”我也回了一句:“快起,演戲累不死!若有不測,我給你寫悼詞。”   這句玩笑話郝光一直記到現在。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出,當時經常見諸報端的日本教練大鬆博文的“魔鬼訓練”法對我產生了較深的影響。我至今也並不排斥這種訓練方法,隻要運用科學方法,“嚴”之有理,並調動起學生的學習積極性和創作主動性,達到“緊”中有“趣”、“忙”中有“獲”,學生是不會反對的,家長也是擁護的。尤其當他們取得了一些成果,得到了普遍的肯定之後,就會認識到這種緊張、忙碌的價值,從而引以為榮。   “薑文現象”的另一個特點是樂於創造、突顯獨特的內質。最初我們運用“觀察人物練習”教學法時,尚未得到教研室的肯定,因此在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時,我們選取了兩個“觀察人物練習”參加匯報,想試探一下校內師生的反應。   第一個練習名叫《理發店》,是曹力和賈玉蘭創作的。賈玉蘭演一個愛時髦的農村姑娘,來到大都市看一切都新奇,想學著城裏女孩的樣子燙個頭發,但一怕錢不夠,二怕燙壞了反而不好看、難見人,因而與曹力飾演的那個看不起農村人的理發師傅發生了種種可笑的矛盾。事情並不複雜,但學生是怎麽讓這個“練習”開始的呢?   幕啟之後理發師傅百無聊賴地坐在理發椅子上剪指甲,這一個動作暗示出理發店生意清淡,服務人員素質不高(理發師傅是不應坐在客人使用的椅子上的),以及那種孤寂、無聊的氣氛。這時,在剪指甲的“啪啪”聲中有人怯生生地推開了門,伸進一個腦袋來問:“師傅,理發嗎?”這位理發師傅一聽就來氣,心想:沒長眼睛呀?理發店不理發難道賣肉呀?於是一場有趣的衝突就在這種心態下展開了。   另一個“觀察人物練習”是薑文和李一哲的作品。薑文扮演一個膽小的牙病患者,李一哲扮演一位不稱職的醫生。隻見醫生一麵準備給病人拔牙,一麵還不時去接各種私人電話。五花八門的手術工具在醫生漫不經心的擺弄下顯得有點陰森恐怖。而患者是一個極怕動手術的人,醫生的心不在焉使他更加提心吊膽。他一麵求醫生“輕一些”、“多打一點麻藥”,一麵心神不寧地盯著那些鉗子、探針,恨不能“臨陣脫逃”。   醫生給患者打麻藥針時,電話鈴響了。醫生的目光移向電話,病人怕他把針管留在嘴裏就去接電話,手在空中比比劃劃。醫生本來就對這個又膽小又挑剔的病人心存不滿,電話鈴又響得不是時候,於是把一腔怨氣發到了病人身上,壓著聲音衝他吼道:“別動!針頭彎了誰負責?”真靈驗!病人比劃的手停在半空中不動了。   打完麻藥,醫生立即去接電話,好像是女朋友打來約他晚上見麵。病人捂著腮幫子,瞪著一雙惶恐的眼睛,聽著醫生在電話中溫情脈脈的聲音,真有些失魂落魄、心有餘悸。   到了拔牙的時候,由於病人的不配合,雙方都在拚命較勁,病人下意識地一把抓緊了醫生白大褂的衣角。不巧的是電話鈴又響了,病人一麵使勁抓著白大褂,一麵在心裏祈求醫生在這種要命的時刻千萬不要分神。好不容易把牙拔下來了,醫生趕緊去接電話,而他的白大褂還緊緊地被患者抓在手裏呢。   我在此並非想說明這些“練習”的結構如何地好,事實上這隻是最早期的“練習”,大家都還沒有找準做這種“練習”的方法。但是,從這兩個“練習”的某些細節中可以看出學生獨特的創造才能,如理發師傅無聊地剪指甲、牙病患者由於怕疼而緊抓醫生白大褂等。 “約會”震驚中戲老師   八〇班的學生們一向力求達到創造的人物各有特色、令觀眾耳目一新的目標。記得劉斌創作了《見麵之後》這個“觀察人物練習”之後,做了一場不僅有趣,而且很有意義的總結發言。   《見麵之後》表現的是一個年輕小夥子經人介紹去相親後的情形。母親急著問他對女方的感覺,他心裏美滋滋、甜蜜蜜的,可顧及“大老爺們”的自尊和矜持,又不願爽快地說出來。母親越是急切,他越是不慌不忙,好像存心氣人似的——這個練習的趣味就在於小夥子的心理刻畫。   劉斌說,自己為了表現出人物相親回來後的“心裏偷著樂”,在台上走了一個橫著的“S”形。這樣既可較充分地展現他掩飾著的得意,符合他此時此刻特定的心理,又找到了招呼母親的心理、形體行動——小夥子心裏喜不自勝,一邊走一邊回味方才的會麵;可對於母親的追問,若說對方好,顯得自己有些猴急,若說對方不好,又成了違心說瞎話;再說,還不知道人家是什麽態度——幹脆來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搖搖晃晃地走一個“S”形,就可以在小小的舞台上延長他從外麵走進家門的時間。兩手插在大衣口袋裏,悠悠蕩蕩地踢著地上的石子,一擺一晃地往台中央走去,再用動作來向母親打招呼:我回來了……   劉斌的總結發言使得教學小組的老師大為震驚。他較準確地分析了人物的心理,且這種心理狀態又展現了這個年輕人的特定性格。不僅止於此,劉斌還運用調度、形體動作為展現人物的內部自我感覺作了精心的設計構思,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隻可惜當時我們沒有將同學們的這類總結以文字形式保存下來。   張仁裏:   1958年畢業於中央戲劇學院導演係,曾任中央戲劇學院表演係主任、院學術委員會委員等職,導演過《饑餓海峽》《神鎬》《過年》《紅岩魂形象報告展演》等劇目。現為中央戲劇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來源: 北京娛樂信報 李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