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0日上午10時許,南平市延平區塔前鎮發生了一起凶殺案,一名9歲的女孩被人殺死在家中。而作案的嫌犯竟然是14歲的初二學生。行凶後,他還若無其事地逛街,然後回到學校。當天中午,他被警方拘留,並承認殺人的事實及過程。
9歲小女孩被殺
被殺的女孩叫曉琪(化名),小學三年級的學生,父親在鎮政府工作,母親在中學當數學老師。
1月11日,經過4個多小時的顛簸,記者終於找到了受害者的家。這是一幢鎮政府舊的辦公樓,由工商所使用,樓上是鎮政府工作人員的宿舍。前不久工商所搬到新的地方,許多住戶也搬走了,剩下曉琪一家人和租住戶——一個工程隊的幾個技術員。
1月10日,樓上租住的工程隊技術員上班去了,曉琪的父親到南平延平區開會,母親到學校監考,曉琪一人留在家裏。曉琪的媽媽回憶說:“臨走前,我買了一塊蛋糕給女兒,告訴她中午監考12點多才結束,肚子餓了,自己先吃蛋糕。女兒很聽話,一個人留在家裏溫習功課。”同時特地交代“陌生人來了,不要開門”。
中午12時許,曉琪的媽媽監考結束,回到自己的家裏,一上樓就喊“女兒,媽媽回來了”,可是樓上沒有動靜。她以為女兒睡著了。開門進去,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女兒頭栽在床上,全身是血。“殺人啦,殺人啦。”她到床頭找手機想給丈夫打電話,可是手機被人偷了。
脖子幾乎被砍斷
曉琪的媽媽瘋一般地衝到樓下,叫人給自己的丈夫打電話,她又回到樓上,並請隔壁液化氣店的師傅一起幫忙,一口氣將女兒背到身上,送到醫院。到了醫院,媽媽的腿都軟了,這時才認真看了一下女兒,女兒臉上被人砍了很深的一刀,而脖子幾乎被砍斷。曉琪的媽媽悲泣著暈了過去。
1月11日,記者采訪了塔前鎮醫院的主治醫師,他告訴記者,曉琪到醫院時就已沒有心髒跳動,血也凝住了,他們還是想用起搏器激活心跳,可是毫無動靜了。曉琪臉上被從右向左斜砍一刀。但這一刀還不是致命的,最致命的是脖子被劃了多刀,頸動脈都斷了。
記者找到了當時現場目擊者、賣液化氣的老師傅,他說,到了現場,他嚇呆了,當時曉琪趴在被上,腳垂到地上。由於是側身,右手的衣服全被血浸透了,褲子也染紅了,脖子幾乎斷了。“太殘忍了,吳老師一家在鎮上人人尊敬,孩子怎麽會遭人慘殺。”
媽媽心裏永遠的痛
曉琪的爸爸是鎮裏司法所的所長,他從城裏趕到家裏時,才知道發生的一切。他發現抽屜被人撬開,裏麵的一些現金和妻子的手鐲等物品丟失,妻子的手機也丟失了。
曉琪的媽媽說,為了女兒,他們吃了不少的苦,因為女兒從小眼睛就弱視斜視,所以給生活帶來許多不便。從3歲開始,每年他們夫妻兩個就抽空將女兒帶到福州就醫,還花了數千元買了儀器回家糾正女兒的視力。女兒很乖,3歲的時候,就非常聽話。到了小學一年級,斜視基本就糾正了。今年本來放假後,還要帶女兒到福州的醫院就診,想不到一切美好的願望都隨女兒去了。
據曉琪的老師介紹,曉琪雖然念三年級,但已會英語的簡單對話。曉琪的媽媽告訴我們,曉琪非常聰慧,上學期暑假她到南平補習英語,進步很快,書寫英語也非常漂亮。
曉琪每個周末除了學英語外,還練舞蹈,她的舞蹈也學得很好。懂事的曉琪還告訴媽媽,希望家裏少為她花錢,把省下的錢積起來,到城關買一套房子,可是這麽乖的女兒卻再也見不到了。
曉琪的鄰居也都說曉琪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女孩,在他家樓下的對麵有個寫對聯的包大爺,他說,曉琪的嘴巴很甜,看見他就甜甜地叫“爺爺,爺爺”。
嫌犯竟是14歲少年
凶殺案件發生後,引起了南平市延平區公安局的高度重視,刑警大隊長親赴現場指揮破案。警方在現場起獲了一把殺人的菜刀,刀都砍彎了,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氣。嫌犯盜竊時還非常從容,如盜竊曉琪媽媽手機的時候,還不忘拿走充電器和說明書。
可是調查的結果卻令鎮裏所有的人吃驚。偷竊手機等物品的竟是一個14歲的少年王某某,他在塔前中學初二年級讀書,在學校的表現還不錯,曾經當過副班長,學習成績也不錯。案發後,有人反映,塔前中學的王某某手上有血,還拿錢在店裏買東西。他們曾問他手上怎麽會有血,王某某說,是殺魚弄的……
警方為了落實真實情況,特地到了學校學生宿舍調查,王某某就在宿舍裏,一隻手還戴著手套,脫下手套,手上的血跡還沒有幹,袖子上也有血跡。同時,警方從他的衣服口袋裏,找出了手機以及手機套等物,正是曉琪媽媽的手機。
案發後竟若無其事
為了核實情況,記者特地到了街上找了王某某曾經到過的一家店鋪。據店主說,王某某來時,她就覺得不大對勁,當時他好像剛剛從哪個地方鑽出來,全身都是灰塵,事後聽說,他是爬了老師家的門窗才變髒了。還有就是手上有血,於是店主問他,是不是和人打架了,王回答,不是,是殺魚的血。
案件發生後,王某某竟然還在樓下看曉琪的媽媽背著曉琪去醫院,且若無其事。曉琪的媽媽告訴記者,這個王某某是她的學生,當時她監考完後從學校出來,還和王某某打了個照麵,王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似的從她身邊經過。
曉琪的媽媽說,她晚上到學校輔導學生晚自修時,曾帶女兒到班上,所以王某某和她的女兒應該會認識,曉琪才會讓王某某進屋。當時是10時40分,王某某在實施盜竊前,女兒曾給爸爸打了手機,但是沒有說上話,女兒被殺應該就是那個時間。
嫌犯曾經是個好學生
1月11日,記者到了塔前中學,試圖尋找王某某殺人的原因。
據學校的林校長介紹,1月10日,他們學校期末考試,但是為了防止學生作弊,學生隻能實行單人單桌考試,所以早上的考試分兩場,8時到10時一場,10時30分到12時30分一場。王某某參加了第一場考試,考完後本來是不能走的,但王某某借口去上廁所,溜到了街上。學校派人去找他,沒有找到。
據班主任包老師說,王某某初一剛進來時,成績還不錯,曾任班上的副班長,初二則發生了一些變化。王的父親是在60歲時得的王某某,王的上麵還有3個兄長,兩個姐姐,王排行最小。由於父親年紀大了,管不了兒子,於是,王基本上是憑個人喜好,愛幹什麽就幹什麽。
王某某初一剛進來時,學習還比較努力,各科成績都比較好,也沒有什麽違規的地方。但是初一下學期發生了變化,初二變化更明顯一些。主要是說話越來越不誠實,上課也會走神,作業也不按時交上。回家書也不帶,整天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在幹什麽。
因為有哥哥姐姐疼他,他花錢開始大手大腳,經常伸手向他們要錢,還騙他們學校又收錢了,最多的一次騙了300元。後來發展到向同學借錢,5元、10元地借,借不到錢就到社會上賒賬,很多店鋪都賒給他。
記者問包老師,王某某用這麽多錢是否拿出去打遊戲?老師說,上學期間肯定是沒有,老師都有到遊戲店巡視,但是周末就難講,據他了解,王某某這個人貪吃,一天都在吃零食,吃的總是好東西。但是家裏人沒有進行規勸,總是任他花錢。
記者從多方了解,這次據說是因期末到了很多同學向他討錢,一些店鋪的人也向他討錢。記者從嫌犯所在地村主任處了解到,王某某一家人很老實,那次他騙了300元被發現後,曾被父親打了一頓……同時塔前鎮的官員說,現在遊戲機太多,錄像宣揚暴力,對孩子影響也很大。
本報記者黃義偉/通訊員/曾興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