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日子裏,空氣裏都是沉悶,人們見了麵再也嘻嘻哈哈不起來,一個個都顯得特別深刻。布赫的死讓人們都很恐慌,生怕哪一天睡下就再也睜不開眼,因為死神的突襲是沒有規律可言的。但另一方麵在這種壓抑下,又讓人們蠢蠢欲動,恨不得把該享受的都一鼓作氣揮霍完。
就在這種氣氛中,我們迎來了大學裏最隆重的節日-----學園祭!屆時學校會請一些歌手助陣,而學生們更是親自上陣,開店的開店,表演的表演,大家都會盡情的狂歡2天。
留學生的心情也正好趁此機會放放晴。金嗓子又把大家召集起來,發狠的說,‘這次一定要大鬧,好好的去去晦氣!不打工的都來,打工的請了假也得給我來!媽的,咱們留學生快窩囊死了,這次不整個第一都對不起布赫!’大家聽得都群情激昂,摩拳擦掌,三巴兩下就訂好了分工,買菜的買菜,後加工的後加工,包的包,賣的賣,中華餃子店初具雛形。我由於不太會包餃子就申請去買菜,金嗓子派給我2個壯漢負責拎東西,臨走又囑咐我說,
‘你開我車走吧。’
‘為啥?’我不解的問。
‘記得多跑幾家,找個便宜的地方買’頓了一下才說‘我怕費你的油。’
‘嗨,你看你說啥呢,這點油又燒不窮我。’沒看出他還是粗中有細。
‘就開我車去吧,我的車大,能裝東西,省得你跑2次。’看他這麽堅持我隻好接過車鑰匙。
按照清單買完東西回來,大家七手八腳的幫忙卸車,女生們負責切洗,男生們則開始領桌凳搭帳篷。學校給我們分的地盤有點偏僻,金嗓子脖子一梗豪邁的說,‘沒事!酒香不怕巷子深,就憑咱的餃子,讓他們日本人吃了還得來。’吳迪聽見這話也湊過來裝模作樣地說‘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起整個地球。’邊說邊拿著搭帳篷的鐵棍在那比劃,大家全都開心的笑了起來,幾個星期以來的陰霾總算露了點晴。
又做了些基本準備工作,大家就早早散了,準備明天的重頭戲。
第二天我趕到場的時候,國旗高懸樂聲不斷,大家幾乎都在了。我抱怨的說‘怎麽也沒人打電話叫我一聲啊。’‘你是‘教主’嘛,睡得正香我們哪敢打擾’他們戲謔到。我不好意思的趕緊鑽到女生堆裏找活幹。錄音機哇哇的響,今天清一色放的全是民樂,什麽江河水,喜盈門,其熱鬧程度就像娶媳婦一樣。‘就差放一組炮了,這日本缺德地方連個賣炮的也沒有。’金嗓子站在帳篷外遺憾的說。
話音還未落後麵不知道誰不小心踩翻一口鍋,就聽‘咣當’的一聲。探頭樂的說‘哥,聽有人給你放炮了。’金嗓子緊張的衝著後麵直喊‘給我小心點,把餡弄扣了我跟你沒完!’
趁著顧客還不多,大家抓緊時間包餃子。擀皮的人比速度,包的人比外觀,大家嘰嘰喳喳的不停口。大姐不愧是強人,一個人擀皮供3個人包,忙得一臉麵粉都顧不上擦,叫我過去幫她往上擼擼袖子。我邊弄邊聽她數落‘不學會包餃子,小心以後嫁不出去。你看人家小靜兒包的餃子多漂亮,以後肯定是個好媳婦。’小靜聽見了不好意思的飛紅了臉。‘改天再學吧,我要是包的太難看了,丟得可是中國人的臉。’我無理的狡辯。
主席台上的麥克傳來一陣雜音,好像正式開始了,我們這邊不管不顧的繼續瞎貧。‘安靜安靜’金嗓子突然一擺手,豎起耳朵好像在捕捉什麽動靜,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一起安靜下來跟著聽。聽了一陣兒探頭掃興的說‘這有什麽可聽的,不就是日本國歌麽。’我們也都莫名其妙的看著金嗓子,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嗨,我還以為是給咱布赫放哀樂呢。’完了又自我解嘲的說‘這日本國歌咋這麽不喜慶呢,就跟辦喪事似的。’我們一陣哄笑一起罵他‘農民’‘沒文化’。
客人漸漸多起來,我們包好的餃子也像列兵似的擺滿了桌子。鍋裏的水開的滋滋亂響,油鍋裏也是油星子亂蹦,金嗓子豪邁的一聲令下,飽滿的餃子就競相下鍋,沸騰起我們的熱情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