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進入11月下旬,氣溫逐漸下降,我們所在的日本東北部也漸漸走進冬天的包圍圈。紅葉落完了,白雪難道還會遠嗎?
我照例睡到10點起來,匆忙趕去上第二節課。走到外麵發現天氣還不錯,這麽溫暖的太陽可是見一次少一次嘍我心裏想著。忽然發現前麵走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人,說是學生吧,學生一般不穿這麽正規;說是老師吧,老師一般不這麽吊兒郎當的走路。好奇心驅使我加速前進,走近了一看,原來是蘇和。
‘唉,蘇和,怎麽是你呀,幹嗎穿成這樣?’我詫異的問。
蘇和順手撣撣衣襟,若無其事的說,‘噢,我看今天天氣不錯,就穿出來晾晾,這套西服帶來一直壓在箱子裏,我怕受潮。’
穿出來晾涼?我眼睛忽閃忽閃聽得是一愣一愣,還真有他的。看來每個人的哲學不同,這麽高明的招,估計一般人是想不出來,想到這我不由得佩服的看了他一眼。
‘那你怎麽不穿著去玩老虎機啊,跑學校來幹嗎?’我又不解的問。
‘不行,那裏麵進去全是煙味,沾在西服上不好。’
嗬,沒成想他還挺懂事,愛護起自己的西服來還是一套一套的,不由得又高看他3分。我倆正說著話,探頭從後麵一路小跑追上來,氣喘籲籲的問‘唉,今天是不有啥活動呢?我好幾天沒來上課不知道。’
‘沒啥活動呀,正常上課唄。’我被他問的莫名其妙。
‘沒啥活動?’他埋怨的轉向蘇和說‘沒啥活動你穿個西服幹啥?這不是嚇唬中國人呢嘛。害得我這一路小跑。’說著不住的揉胸口。
‘穿啥是哥們兒的自由,誰讓你小子老不來上課的,該!’蘇和振振有詞的說。
探頭嘟囔的繼續抱怨,走到校門口,去上課的,下了課的,都紛紛往我們仨這邊看,蘇和照舊一幅事不關己的神情,倒也鎮靜。偶有留學生走過,也都好奇的和他打招呼,‘蘇和,穿這麽精神這是去哪呀?’‘去小賣部買個麵包。’不卑不亢的語氣。聽見的人聳聳肩,不置可否的離開,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假的。
我走在他旁邊,感覺有種不思義的氣氛。他的這種超然,冷淡像個膜一樣把他和外界隔開,但又糾扯著人們的好奇心,想要對他探個究竟。一瞬我對他的偏見好像沒那麽深了,能讓大姐動心的人必有過人之處,那麽蘇和的過人之處是什麽呢?對,看來這個問題有必要和大姐詳細的討論一下。想到這我輕快的跑上樓梯。
這節是必修課,去年沒過的,今年新選的,大家都在這節課上碰頭了。我走到中間坐下,選了一個既能說話又不耽誤看黑板的地方。小靜憂心忡忡地看著窗外說‘這麽好的天氣以後估計就沒有了,據說這兒的冬天特別恐怖,要是下大雪的話怎麽去打工啊?’吳迪手裏正玩著個遊戲機,頭也不抬的說‘你還真能瞎擔心,離下雪還早著呢,再說了,下雪有啥可怕的?就是下刀子,咱都可以頂個鍋去。’人們嘿嘿的笑了起來,小靜嬌嗔的打了他一拳。
‘不過不是小靜瞎擔心,這的雪下起來確實很猛,你們肯定都沒見過,一般都下到小腿。’我接過來話中肯的說,畢竟我已經經曆過一年。啊??人們都發出驚歎聲,臉上也嚴峻了不少,因為大多數留學生都是騎自行車,所以雪大路滑確實很危險。
吳迪抬眼瞟了我一下,又低下頭去,手裏依舊忙著遊戲,不緊不慢的說,‘沒事,你們別聽她詐唬,雪到她的小腿,最多也就到咱們腳脖子,照騎不誤!’大家聽了哄堂大笑,我噎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幹瞪著他沒脾氣,你…你…你了半天氣呼呼的轉過身去。
耿耿於懷了一節課,好容易熬到下課,我生氣的拎起包就走,他跟在後麵說,‘還真生氣啦?我就是隨便開個玩笑,你也當真。’我不理照直往前走。‘我那麽說也是讓大家寬心。’‘請你吃拉麵賠罪行不行?’‘你能不能說句話呀?’依舊不理,從人流中竄出去我還在忿忿的想,哼,看你冬天怎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