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黯淡（十三）

久明靠在床頭看書。曉玫醒來後說，“我做了個噩夢，驚醒了。我夢到了被蛇追趕，它纏上我，被我捏住七寸，但還會纏著我，一條很長的蛇。明，你幫我解夢。”

久明頓時來了興致，他說：“每個人一生中都會多次夢到蛇。通常夢到蛇代表內心深處的恐懼，缺乏安全感，內心惶恐容易在心裏產生擔心焦慮的情緒。在女性的夢中，蛇象征男性生殖器，從形狀上看二者也的確相象。女人在潛意識裏對男性生殖器有嫉妒、恐懼、傾慕等複雜情感。夢中對待蛇的態度，如說喜愛、厭惡和恐懼等，往往也說明了夢者對性的態度。被蛇追趕，可以解釋為希望有個男性追求她，被蛇纏繞咬了一口，暗示夢者在生理上有性需求，渴望愉悅的性愛，也可能是因為我沒有滿足你。”

“這是什麽歪理論，簡直是一派胡言亂語。”她說著，把頭靠在他的臂膀上。

“你想想看，生活中還有沒有你中意的男人，仔細想想。”

“打你。”她用拳頭輕輕捶他的另一個肩膀。

“要是沒有這隻蛇要不是你老公，要不就是我了。”

“你就是一條毒蛇。”

“毒蛇象征了性傷害，我每次都讓你快樂。還有一種解釋，在許多神話和民間傳說中的蛇的形象代表邪惡、冷血、狡詐、欺騙。在聖經中，蛇代表了墮落的誘惑，夏娃就是因為受到蛇的引誘而偷吃了禁果。蛇把人拖向黑暗、墮落和邪惡，而它采用的手段主要是誘惑。可能你的生活中存在著一股可怕的力量，一股暗流正把你推向悲劇的邊緣。是的，蛇常和悲劇連在一起，特洛伊失陷就是由於拉奧紮父子在海邊汲水時被莽蛇纏死。”久明侃侃而談。

“我生活中唯一的悲劇來源隻能是你，假如有的話。” 她戳他的額頭。

“所以你害怕跟我在一起。”   

“我喜歡喜劇。”

他看著她一陣子才說：“文學作品我喜愛悲劇，喜劇太膚淺。當然蛇並不隻是罪惡的象征。在人類的集體潛意識中，蛇表示了人們對自然生命力的最深沉的感悟，—種智慧，一種深入人內心深處的深刻的智慧。在古代蛇咬著自己的尾巴代表自然界周而複始，循環往複，相互依存，永恒再生。榮格指出醫神埃斯枯拉皮俄斯是和蛇相聯係的，埃斯克萊庇厄斯行醫人間，手執手杖，他的手杖上總是盤繞著一條蛇。蛇還具有神秘的療傷能力，也許由於它能穴居又能長年貼地遊行，所以它熟知一切草木的屬性，包括藥性。”

“講得玄乎又玄。我覺得我的夢和那天見到的蛇棒有關。提醒一下，正確的理論往往是簡單明了的，別書看多了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

“這個是我想說的第三種解釋。”

“應該說你那荒寥的理論很有誘惑力，而你說話的口氣煽動性更大，好象它們是科學理論。”

“哈哈，都是我自己的解釋。”久明得意地說，“綜合了各種學說。”

“你也夢見過蛇嗎?”曉玫抬起頭問他。

“前不久，我曾夢見—條死蛇突然向我襲擊，我嚇得滾下了床。” 他的目光黯淡下來，眼神令她不解。她問：“為什麽是死蛇？男人夢到蛇是想搞同性戀嗎？”

“不知道。也許生括中看上去老實忠厚的人，會冷不防向我突襲，這人可能是你。”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說。

“也可能是個同性戀者。”她揶揄道。

“你已掌握了佛洛依德理論的精髓。”

“佛洛伊德的名字如雷慣耳，但對他夢的詮釋卻不敢恭維，我想是像你這壞學生敗壞了他的名聲。”說著，她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我根本不管佛洛伊德的什麽理論，他的理論並不會給我帶來快樂。現在隻想做那條蛇，纏繞你，咬你一口。”

“昨天吃了那麽多，宵夜也吃了。”

“吃了過後還會餓，這就是為什麽一天要吃三餐。” 她看上去那麽可愛溫柔，讓他產生了衝動。

“你不止吃了三餐。”

“一周平均一天吃一餐。人家老外的記錄是一天幾十次呢。”

“真的嗎？看來需要找個老外開開眼了。” 她說著，臉上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