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詩（十九）

你一生的所有苦難源自你的孤獨

你的孤獨源自你的恐懼

你的恐懼源自你對死亡的敏感

你的敏感源自你與詩俱來的存在的本質

 

用孤獨喂養  嗷嗷待哺的小鳥

長大後會不會吃玉米和稻穀

會不會喜歡單飛  用單個翅膀飛

或者群飛時落在人後

 

重錘擊落  一枚古錢

分道揚鑣  可能有各種形狀

比如像半頭牛  整個孤獨

但不可能隻有一麵

 

淚水流淌會衝走什麽

淚水沉積會淹沒什麽

假如淚水分開  要不有淚無水

要不有水無淚

 

火光在前  月光在後

他連夜向森林大火奔去  火已燒了七天七夜

飛機丟下水彈也無濟於事  他急急忙忙去幹什麽

顯然不像去救人  也不像救火

 

在幹旱的季節跪地求雨

大雨下了七七四十九天

大水衝走了龍王廟  這無非想提醒我們 

要保持對大自然的敬畏之心

 

我們擅長讓一條筆直的樓梯

通向煙霧和落日

讓詩歌的羽毛在記憶裏飛翔

而記憶是一朵開在樓梯邊的鳶尾花

 

為什麽我們說白人黑人  不說黃人

難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為什麽黃種人的影子一次次被鏤空

還能保持完整的形狀

 

月光跑進屋裏  此時不宜談主體或主義

還不如想想蘋果  為什麽首先選了亞當

再選牛頓  最後選擇賈伯斯

那個在牲口棚裏出生的人一直看著我們   

 

你口含口香糖不停說著香格裏拉

在自家後院立個裏程碑  我覺得你

更適合生活在海上虛構的城堡裏

一個本屬於你的理想的位置

 

你知道我的雨露  我的風聲

我四處尋找處女雞下的帶血的雞蛋

不是為了治療我舌苔上長出的苔蘚

就是因為我有處女情結

 

看中國版武俠劇

明明是在腰背捅了一刀

卻在胸部包紮傷口  一點也不

通情達理  也不講江湖道義

 

把色戒的故事稍作修改

一個革命者 也是同性戀者

愛上漢奸或叛徒

這樣的劇情一定會更吸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