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2）

你寫完劇本  自導自演了一出戲

一會兒演小生  一會兒演青衣

一會兒學蝴蝶飛  一會兒學鳥鳴

殺青後給自己發了一份不薄的薪水

 

有人說你是小狐狸精

無非是因為你喜歡擺pose秀幸福

或擔心離你最近的人最先失去你

當然不排除是因為你喜歡寫詩

 

台階上的苔蘚向外擴張

蔓延到你臉上  你的臉像月亮

埋在石階下  滑不溜鰍的

隨時準備與愛人相會

 

我們對弈  不用棋子  當然就沒有舉棋不定

也沒有在意念裏廝殺  每走一步都體現棋道之美

我們在交流中豐富了彼此存在的內涵

不再害怕被放到時間麵前

 

傳說中的江湖沒有波浪 

沒有烏篷船  甚至沒有生命

可以把握的內在的流動

隻有快意恩仇  刀光劍影

 

我很早以前已是木頭  而別人到了

生命最後關頭才行將就木

不論生活多麽不易  我也沒什麽好抱怨了

而且我有幾次差點成為你的木棍

 

睡著的魚還在遊來遊去

河邊的樹木臨帖你的身影

因為你我逐水而居  每天

用你的長發結繩記事

 

你在風雪裏來無影去無蹤

你離開後模棱兩可的風沒有吹來

我麵對灰蒙蒙的天空覺得好奇

我猜想你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雪人

 

你靈修之後  在我的脖子上掛一串念珠

我盤坐如佛  和佛對峙

口裏說著維摩詰   有意遁入詩裏

身體盡量和佛保持相同的溫度

 

我身上的花你可以剪下插在花瓶裏

我身上的葉子你可以拿去埋在地下做肥料

樹枝你可以用來燒火  樹身用來做家具

我隻希望你有空來樹樁坐坐

 

新春沒有帶來新雨

鮮豔的女人在陽台澆花

滋養自己  以花開花落的節奏

此時麵對東風  花香顯得多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