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說

你說，我不會死去

因從未活過

 

要走出幻覺，走出程序

走出自己。剛一抬腳，便踢翻春天

踉蹌著，邁向未知領地

 

在荒塚旁，看見有人麵碑沉思

有人手抓煙霧當作利劍飛舞

有人揮拳痛擊樹木，說要打出四方的宇宙

還有人說要編套程序，輸入自己

 

我說，雖然離開自己

為了證明自己活著

卻走不出自己的陰影和那片墳地

 

二

自從我把自己捐出

你說。你開始沉默

以前以為了解我

我說了那麽多，其實什麽也沒說

你甚至不了解自己

你看著我。宇宙的距離在縮短

又拉長

 

是的有人活在一維空間

有人活在二維空間，有人活在時空之外

你想邁出三維世界，可惜能量不夠

 

其實，你說你並不認識我

認識的隻是我的影子

 

我睜眼，沉默中

看見一男一女從眼裏走出

一個著白衣，一個穿黑服

一個沒有雙足，一個沒有頭顱

 

三

我頭重腳輕，腳步輕浮

我輕浮著說這世界不存在

隻存在空白的影子

 

你說沒關係。你安慰我

以你做例子，用我以前安慰你的話

 

從你身上，我看到自己 

有時真空，有時凝重

有時講得唾沫四射，有時一個字也吐不出

 

自從走出自己，腳步踉蹌著

差點走進你體內

 

透過你單薄的背影

看見自己投射到世上

和你的影子重疊，在樹蔭下乘涼

 

不存在的世界繼續輕浮著

影子也輕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