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

火車象一條黑色的長龍噴著霧氣緩緩駛出了燈紅酒綠，街市喧囂的紐約，回頭望去，帝國大廈佇立在夜空裏守望著在夜暮中漸漸遠離這個永不疲倦，充滿夢想的世界之都的人們。 低頭拿起手機，他的幾行text跳了出來”V， it was nice to see you. you look as lovely as 10 years ago. I miss you” 不自覺地我用手去撫摸那最後三個字”I miss you", 象撫摸倆顆心，帶著傷痕，隱隱地痛又在身體深深的一處一絲一絲地尖利著滲透出來。。。 10 年前， 他，那個帶著夢想的攝影師，選擇了紐約，選擇了Bazaar, 選擇了分開。。。 還是街邊那個角落裏的不起眼的小餐館，不用說，他給兩人點了兩份同樣的香料烤雞，最後叮囑侍應不要放辣的，指著我說”她胃不好”， ”我還以為你找不到這兒了。”他舉起手中的冰水，唇輕輕劃過杯子，呷了口水。我淡淡地笑著，環視四周的變化，左邊右邊，都是新起的建築，把小小的餐館埋在小巷深處。很多話，到了嘴邊卻不知如何開口。眼睛在彼此身上追逐著，10年，不長也不短，就這麽象把刀把往事一下一下刻在心上了，血一滴一滴地流著，成了麻木的痛。那曾經熟悉的音容笑貌，那體味，那感覺，依舊在那裏。 他說 ”thank you for coming to see me " 不自覺地，都彼此伸出左手，相觸一刹那，象被無形地什麽東西燙了一下，快速地縮回去，心，也跟著沉了下去。彼此的無名指上那個環型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刺眼的光。”V，I still..."，他餘言又止，兩人不約而同地低下頭，良久，再雙目對視時，已不覺淚眼婆娑。心都明白，縱然愁腸百轉，如今的彼此都沒有資格再說那個”愛”字。。。 他已經在曼哈頓有了自己的Studio，得到他那個圈子裏的公認，他的作品從他在Bazaar做攝影師開始到現在出現世界各大時尚雜誌上。紐約是他的幸運之城。他什麽都有了，但內心卻更孤獨了，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對著Studio 裏那個放著厚軟墊的大藤椅發呆，那是我們一起在一家舊貨店買的，想像著當年的我，卷曲在裏麵，披散著長發，光著腳，裹著他寬大的舊襯衫轉過頭對著他的鏡頭呲著牙做鬼臉。 知道我終於要在紐約開畫展了。他激動地說： ”V，you are a great artist, I know it!", 我說”you too, and I know it!", 說完兩人都第一次會心地笑了。其實都心宣不照，為了當初彼此的抉擇，心裏生出的那個添不滿的洞，無論此生如何的great，都會永遠在那裏蒼白，寂寞著... Chinesebuns, 於10/16/2013淩晨 寫給與我心靈相通的人，我瞎寫，你們瞎看。所有文章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