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情百感

千情百感越過已逝的流年, 把我們帶回當初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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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歲月: 人生幾部曲--背井離鄉(3)

(2009-01-18 10:37:43) 下一個
節日來臨的前夕,同學們都忙著計劃寒假去哪裏打發這寒冷,漫長的冬日。班上一半的學生是印度人,一說話舌頭打著嘟嚕,俺常想應該拿把剪刀跟他們的舌係帶哢嚓一下,美國人聽他們的英文一點兒不含混,可俺沒耐心等著他們把舌頭尖兒上的結打開再說下一句,所以每次不等他們跟俺寒暄完,俺就燦爛地微笑著說”拜拜 “。其中有幾個女生還不知趣,每次見了俺,必要問東問西”微雯(wrongfully發W instead of V),你不回家嗎?“,”你有男朋友嗎?“ ”你多大呀,中國人看起來好年輕“。”不回家”, “沒有”, “我本來就年輕啊“ 俺嘴上應著,心裏罵道”這是幹嗎?趕上查戶口的啦“。

班上的另幾個中國人,都是男的,3,4個當時已經30好幾的老大哥,聽說老婆孩子都在國內,拿著半獎,課外,節假日多半要到餐館裏打個工掙幾個外塊。見到俺常以關心的口吻道”有什麽事打電話 “。除了上課俺多半是見不到他們的。俺在課堂上目光掃過去,那個從上海來的高個的麻杆兒,白淨臉,單眼皮,臉正中的鷹鉤鼻雖然突兀地有點觸目驚心。年齡跟俺差不多,特別他是笑起來,五官都喜慶地縮在一起,給人一種親切感。別看他長的不咋地,可一說起話來,渾厚的男聲一口純正的國語一點沒有娘娘腔。”,還有,課間他常跑過來跟我說幾句,一來二去他和我就熟了起來。

Christmas Eve,我在校園見到他,他手裏拿著一杯咖啡,穿著時下年輕男孩偏愛的淡褐色工作靴子,洗白的牛仔褲,深灰的羽絨服,寸頭,裹著一條深綠色的圍巾,在寒風裏縮著脖兒。“Hello,How are you?,Merry Chirstimas" 他熱情的打著招呼,俺才注意到,他的英文講得那麽純正。”嘿,你還在呀,人都跑光了“我用中文問。聽說我一個人,他說我們一起去Downtown逛逛吧。校園跟鎮子上實際是連在一起的,走沒兩步, 就是Mains Street, 這個大學城平時街道上充斥各色的人群,現在好象一下都從地球上消失了,雖是中午,商店幾乎都關了,隻有書店還開著。我轉了幾圈兒,就在Adult Magazine那停了下,”我聽說美國成人讀物一堆,平時也沒到處都見啊“我翻著一本Panhouse,”喂,你好意思呀“他遊過來,小聲在俺耳邊嘀咕著,”咋了?“我瞪著眼看著他,”你看看,周圍就你一個女孩子,還是亞洲人“。他給我使眼色。”嗬,俺黃二小姐才不信那邪涅,俺想看啥就看啥,又沒叫你來跟我一快看,你不意思呀,你就裝韓國或日本人吧,跟俺不認識”。 我把他推一邊兒, “好,有性格,俺的最耐”他變了調兒,又用一口山東話來損俺。我噗嗤笑出聲。“你美吧,誰讓你媽把你生的比俺小兩年,這輩子俺就算是你最耐,你也夠不著,赫赫。“麻杠兒實在象個小弟弟那麽可愛。接觸一段時間後,我又給了加他兩綽號”上海小白臉兒“,“上海小男銀”,當然“上海小男銀”後來成了他的最愛。

聖誕節那天,俺拒絕了包括“上海小男銀”的所有邀請,準備一個人過。原本聖誕晚餐就是買點什麽做好的吃,沒料到所有的商店都關門兒,看看了冰箱裏除了幾個土豆和胡蘿卜洋蔥,再沒有別的。怎麽辦哪?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更何況還是個笨的(俺那時著不會做飯),媽媽在熟睡中被吵醒,哈欠中來了個在線遠程教學(我後來是想吃啥就打電話回家,不分時間,俺老媽總是不辭辛勞):2個小時後,土豆胡蘿卜丸子飄著香端上來了(炸糊的被俺扔掉了),清炒土豆絲兒(盡管粘了鍋),涼辦胡蘿卜(掐頭去尾,太小的部分俺切不好,隻能送去垃圾筒)也整齊的排著隊,就等俺甩開腮幫子開吃了。俺得意地看的傑作想起在家時每每被媽媽叫到廚房觀摩”現在你學著點等你以後離開家沒人給你做,你想吃啥可以自己來“,我總撇撇嘴說”媽你放心,我寧可餓著,喝口涼水去睡覺也不會自己做飯,這輩子俺才不跟這些油米柴鹽婆婆媽媽扯不清。“。可是來美好幾個月了沒好好吃過一頓象樣的中餐,我現在真的餓了,這些油米柴鹽好象是被《辛戴瑞拉》裏的女巫魔棒點過一樣,變得可愛起來。

吃過飯,決定去外麵走一走,灰暗的天空飄起了大朵大朵的雪花,順著街上的路燈一路走下去,回身看去,地上現出一串整齊的腳印,又漸漸地淡去,頃刻就消失在雪地裏。我想著,等天氣暖和些,我應該買一部車。

To be continued. All rights reserved by Chinesebuns,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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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 ()評論 (5)
評論
chinesebuns 回複 悄悄話 回複Rubikscube的評論:
hahahaha. Thanks.
It is a good habit to write correctly, but I am just very bad at spelling.
Rubikscube 回複 悄悄話 Merry Chirstimas -> Merry Christmas
Panhouse -> Penthouse

Good read. Thanks.

One muggle
雲天緣 回複 悄悄話 俺常想應該拿把剪刀跟他們的舌係帶哢嚓一下', 聽著真爽, 帶勁 ! 當聽著身邊的老印煩人的嘰咯嘟嚕我常想這妙句。
dreamoon 回複 悄悄話 '俺常想應該拿把剪刀跟他們的舌係帶哢嚓一下', a good idea, I agree with you! He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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