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的煩惱（4）

漢朝的大部分時間裏，內褲穿與不穿多是上層社會事情，社會底層的流氓大概不會受到太多幹擾。普通人穿不起袴，比起早流氓性侵來說，浪費錢置袴給家庭經濟帶來的風險則更讓人受不了。然而東漢有一個人讓平民百姓都穿得起袴，不僅穿得起，而且達到了每人五條內褲的經濟成就。為此後人常有五袴歌頌揚他。此人叫廉範，如果你沒聽說過他的名字，總應該聽說過他祖宗將相和中趙國大將廉頗的大名。

曆史上廉範的名氣當然是內褲積累的。但是他最早成名不是靠內褲，而是學雷鋒。曆史唯物主義的說法是雷鋒學廉範。咱這不較這個真兒。不過廉範和雷鋒都是LF，這一點不能不奇。關於廉範的雷鋒事跡，後漢書上有詳細記載。

第一件事，說隴西太守鄧融對廉範有知遇之恩。但是隴西有人告發鄧融腐敗，他就眼看要被雙規了。這時候廉範辭職就走，鄧融這個恨，正是危難之處你走人不夠意思。廉範也不解釋，其實它是覺得這次鄧融躲不過去了，幹脆自己隱姓埋名去洛陽府做個獄卒，等著鄧融被判監洛陽的時候，自己在監獄裏照顧他。鄧融看見他就問，你怎麽像我以前的部下啊？廉範說，大人您被關的暈菜了。直到鄧融送終後，廉範才有恢複本名。這是一次做好事不留姓名的事跡，還是救助下崗老幹部。雷鋒沒有關心過牛棚的右派，自愧不如吧。

第二件事，說廉範的老師薛漢因為犯了暴力顛覆政府的叛國大罪下獄。別人躲都來不及，廉範卻自己一個人去探獄。結果有人告密，漢顯宗大怒。廉範說，師生之誼啊。顯宗問，你祖上都是大膽子嗎？廉範說，老祖宗廉頗，右將軍廉褒、大司馬廉丹這些都是國家忠臣啊。顯宗一看革命烈屬，被他舍己為人的精神感動，也就不好怪罪了。

廉範的雷鋒事跡還有很多，曆史書上也講了一些。還有很多不記名的事跡都歸不到他名下，也就不值得一提了。主要是一件廉範利用職權，在四川搞城鎮體製改革，兼於流氓做鬥爭的事跡需要提一下。

看後漢書的記載。“建中初，遷蜀郡太守，其俗尚文辯，好相持短長，範每厲以淳厚，不受偷薄之說。成都民物豐盛，邑宇逼側，舊製禁民夜作，以防火災，而更相隱蔽，燒者日屬。範乃毀削先令，但嚴使儲水而已。百姓為便，乃歌之曰：‘廉叔度，來何墓？不禁火，民安作。平生無襦今五袴。’”

廉範轉任成都市長。既喜歡打嘴仗，也喜歡耍流氓，四川人從那時候起就是個流氓習氣。廉範就開始在當地搞起體製改革。其中一個事例就是廢除原來的夜間不許生火的製度，改成蓄水防火。原來夜裏不生火，到處一片黑暗，大家也沒工作可做，黑燈瞎火正好耍流氓。結果晚上讓生火了以後，又沒有8小時工作製，老板都讓員工晚上加班，沒時間耍流氓了。不僅沒時間，生產發展人民收入提高了。以前普通人連襦衣都買不起，現在光內褲就每人五條了。經過廉範改革，大街小巷燈火通明的，每個人內衣內褲齊全，想耍流氓就沒那麽容易了。

不過這也隻是一次政府對流氓的局部性勝利。大趨勢是流氓在漢朝後期逐漸向上層社會滲透發展，讓製度最後成了廢紙。這個後麵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