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伯牙和子期的故事講完了。我們彼此靜靜的坐著。我一時沒有什麽話可說,也不應該有。綺筵的感動是不需要排解的。她這個時候正需要這樣的感動。我還沒有機會表述我此時的心情。
“在這個故事裏感動的女人,很美。”
她慢慢用手中的餐巾紙拭拭眼角。微微笑了一笑,不是做出來給人看的。我覺得這種笑看上去更是一種習慣。她是習慣於在這樣的感動之後,用微笑幫助自己恢複平常的心緒。
“你寫的什麽?”
她把手中的紙巾順手地給我。“一時心情激動,你可別笑我。你的詩比我好。”
這話絕對不像是在故意謙虛,我覺得先看過詩再接話茬。
山高水自流,
江楚夜泊秋。
子逝心未遠,
弦斷曲但留。
我對詩的嗅覺還是比較靈敏的。綺筵的這首詩,應該說90%已經完成了。整詩的意和韻都作的恰到好處,隻是每句的第四字雖然多是些虛詞,但個別地方讀上去顯得跟詩的意境有些模糊了。可以再推敲一下。
我也借了筆來,在另一張餐巾紙上寫了一首還給她。
山高水長流,
江楚夜歸秋。
子逝心未遠,
弦斷曲更留。
“這麽一改,讀起來真是顯得順暢了很多。謝謝啦。”
“如果再變一變,也許更好些吧。”我現在要感謝這家的餐巾了,用圓珠筆寫在上麵,頗有毫筆宣紙的感覺。手,要不輕不重的,直直的寫下。
山高水長流,
酒淺夜盡愁。
子去琴未老,
弦斷曲更留。
綺筵看詩的心情沒有一點扭捏和不快。我想這是因為她在心裏已經對我沒有什麽生疏或者防範,雖然才是第一次見麵。這是對朋友的信任才產生出來的結果。
我想起來今天跟她一見麵的樣子。那時讓我想起的是陳曉旭格式的黛玉。她把長發在頭後麵鬆鬆的結起,像馬尾一樣垂下。跟座位四周的隨意挽起青紗幕配合的很完美。這發式看上去柔軟得很有女人味,隨意得充滿親切感。其實用很隨意很性感來形容比較合適我對她的感覺。
看得出來綺筵今天的心情是很自然的。倒不像我來之前還特地的想過應該怎麽穿衣戴帽之類的事情。幸好我沒有西裝領帶一通,否則一定讓她笑掉大牙了。
本文作者現為優查網CE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