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 (59)(一片空白)
說實話,我從來就不是一個真正喜歡讀書的人,要不是從小父母就督促我讀書的話,我想其實我上不上大學也真的無所謂。
記得讀小學的時候,父母總是叫我去合作社打醬油,那時候的醬油是散裝的,所以我們每次都要自己帶瓶子去打。每當看見那個阿姨在瓶口放上漏鬥往裏罐醬油時,我就在想,“這個工作多好玩兒啊,又輕鬆又不用動腦筋。我長大以後能做這個工作就不錯啊,要是我的朋友來打醬油的話,我還可以多給他們一點兒。”
在我們這個世界上,“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的理念異常根深蒂固,好象一個人如果不讀大學就不能活下去似的。尤其在中國,家長都逼著孩子讀書,孩子們小小年紀就背上了沉重的包袱,他們幼小的童年都被名次,書本和讀書所能帶來的功利所占據。結果,許多孩子都由此對讀書產生了恐懼感和厭惡感。
我在1983年上了大學後,就再也沒把讀書當回事了,反正也不用爭什麽名次,也不需要向誰炫耀什麽,所以,後來讀大學真的跟玩兒似的,有一點想把童年找回來的味道。
但是,美國學生讀小學和中學的時候都非常好玩兒,大部分學校都沒有什麽作業,老師也不罵,家長也不逼,因為美國的教育體製是想保護孩子們的天性和學習興趣。當他們進了大學,那就開始忙起來了,大學教育的目的則是想讓學生完全明白自己的責任,以便將來有能力承擔來自社會的巨大壓力。
我在紐約大學學習時,雖然總是有讀不完的書,不過我也不想把自己太累著了,說穿了,我這個人骨子裏不喜歡工作太辛苦,有的時候我工作很辛苦其實全是給逼的。
如果談到忙裏偷閑的話,我真的是有一整套的技能,因為我實在不想把自己給累死了,“忙”字不就是一個豎“心”旁,一個“亡”嗎?
所以,我很少對別人說,“我很忙”這樣的話,我覺得總是對周圍的人講這種話的人特別虛偽,他們好象在找借口逃避世界上真正重要的事或者他們想通過說這樣的話來顯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有多麽重要。
無論我平時多麽“輕鬆”,但到了考試,我還是要努力對付。
1994年底,我在紐約大學的一次期末考試,教授把考試題當天發給我們,叫我們拿回去做,第二天早上10點鍾交卷子。
那些分析題又難又複雜,我就立即行動起來了,就是24個小時不睡覺也要搞出來啊,我沒有想得高分的要求,隻要不在B以下就行。
因為那時我自己沒有手提電腦,所以我都是用學生宿舍學習室裏的公用電腦來完成各種作業。
那一整天,我一直都在猛查資料,忙到快晚上十二點了,總算對所有的題目都有了一個基本的思路。我於是就開始吭呲吭呲地把答案往電腦裏敲,就這樣敲到了淩晨4點鍾,終於要大功告成了。
正在我想喘口氣的工夫,我不知道哪根神經短了路,我的手突然敲錯了一個鍵,一刹那之間,我花了近四個小時輸入的所有答案全部被一掃而空。
頓時,我的腦海一片空白。
我真的是欲哭無淚,我居然傻得忘記了一邊打字一邊儲存。
接下來的四個小時,真的是我人生最痛苦的四個小時之一。所有其他同學早就回去睡覺了,隻剩下我一個人象落湯雞一樣在水中撲騰掙紮。
事實上,在我們的生命中,突如其來的災難根本就不可能避免,我們的心髒隨時都可能停止跳動,那麽,我們還需不需要儲存什麽東西呢?
答案是肯定的,我們最最需要預備和儲存的是我們對上帝的信心,我們千萬不能一味盲目地為我們眼前看得見的事情去忙忙忙而完全忽略了在天國還有永生。
就象耶穌所講的那樣,天國好比童女拿著燈去迎接新郎,因為新郎到來的那日子,那時辰我們並不知道,所以我們要做聰明的童女,拿著燈備好油,等待新郎的隨時到來。我們一定不要做那愚拙的童女,不備燈也不打油,隻知道躺在那裏打盹兒。
愚拙的童女肯定進不了天國,因為耶穌會對她們說,“我實在告訴你們,我不認識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