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哥華不眠夜（下）

果然不出所料，整整一天，乂爻照顧Coco、打掃衛生、收拾房間、出門采購，忙忙碌碌、馬不停蹄，直到傍晚，吃過晚餐後終因體力不支，不到九點就跟Coco同時睡去。睡前試表，39.2度，吃藥。乂爻怕小朋友半夜高燒再起，為便於照顧還是與Coco睡在一個房間，知道這又將是一個戰鬥的夜晚，早早睡下做戰鬥準備，但是這戰鬥遠比乂爻想象的要激烈。

第二宿：睡下後，聽著Coco入眠後，乂爻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鈴……”一串震耳的鬧鈴聲把乂爻驚醒，這才發現在乂爻的枕邊有一個Sony的電子鍾，慌亂中乂爻亂按一氣，最後也沒搞清按到哪個鍵上，反正鈴聲是中止了。睡！也許是前一晚缺覺，這陣鈴聲並沒對第二次睡眠產生任何影響，鈴聲停下沒有兩秒鍾，乂爻就又睡著了。

“鈴……”又一串同樣震耳的鬧鈴聲再一次把乂爻嚇醒，NND！真是撞了鬼了，不是已經關了嗎，怎麽又響了？乂爻隻好摸索著按鍵讓鈴聲停止，等鈴聲止住，再仔細一看，十一點，Alarm的顯示是紅色！也不知是誰幹的，可是鈴聲響了一次怎麽還會響第二次？難道是乂爻慌亂中碰到了哪個鍵讓它每一小時鬧一次？！真是暈死！反正也起來了，乂爻又給Coco試了表，感覺情況比較穩定，這才再次睡去。

“叮零哐啷”一陣響動，乂爻的神經敏感地意識到是從Coco的床上發出的，掙紮著把眼睛睜開，朝她的小床望去，隻見Coco在床上又捶床又跺腳，嘴裏還講著英語、說著夢話，乂爻怕她做噩夢，上前輕輕地推了推她，讓她平靜下來，再摸摸額頭，好了很多。乂爻接著睡下。

不久又被一連串聲音吵醒，起來再看，是Coco在很激動地說著夢話。乂爻再次起身，把她搖醒，給她試表，一看，37.2度。乂爻迷迷糊糊給Coco的姥姥打電話，想告訴她一聲外孫女已經退燒了。姥姥是學醫的，Coco是姥姥的小心尖，這幾天每天都要來數個電話跟進，乂爻怕她擔心，有了好消息立刻通知她。電話打過去，本想著說聲37.2度就可以去接著睡了，沒想到姥姥聽完後又是一連串的叮嚀和囑托：什麽要加消炎藥吧，小心轉成肺炎或腦膜炎吧，什麽要多喝水、多休息，果汁可以增加VC吧…… 乂爻在這邊閉著眼嗯來嗯去，希望保存著那一絲睡意，強忍著不想打斷姥姥的關心，說來說去，終於說得乂爻睜開了雙眼，說得乂爻睡意全無，正當乂爻準備跟姥姥打持久戰的時候，姥姥一句：你們那兒才四點多呀，那你也睡吧。把乂爻推到了進退維穀的境地。

乂爻站在窗前，放眼望去，溫哥華燈火斕珊的夜色，在那萬家燈火之下，有幾人如乂爻這般無奈、無眠。上床躺下，便久久不能入睡，心裏對那些無論何時何地頭一沾枕頭就能睡著的人很是佩服。就這樣乂爻瞪著眼睛直到天明。

第三宿：半夜三點多起來，給Coco測體溫，37.2度。睡下，一夜無話。

第四宿：半夜三點多起來，給Coco測體溫，36.5度。睡下，一夜無話。

第五宿：半夜三點多被Coco的咳嗽聲吵醒，吃藥、蓋被，給姥姥打電話。睡下，無眠至天亮。

乂爻的生物鍾中就這樣又有了新的Schedule，每天淩晨三點必醒，能不能接著睡就要碰運氣了。

夜未央，人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