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清就是反共:透視國內的“反清複明”熱和“紅學索引派”熱
——從“曹雪芹”之謎到文明雪夜/紅樓夢作者與隱喻再論
最近中國大陸網絡空間出現了一個耐人尋味、卻並不偶然的現象:一方麵,“反清複明”的曆史隱喻討論明顯升溫;另一方麵,《紅樓夢》的索隱派(紅學中的一派,認為《紅樓夢》是隱射清朝的作品,與胡適的新紅學派對立)解讀,尤其是以蔡元培、陳寅恪為代表的“悼念明朝”路徑,在網絡上重新流行,甚至催生了頗具爭議的紅樓夢後四十回“癸酉真本”討論熱潮。
這種現象,並非學術圈自發的風尚輪回,而是中國民眾在現實人口、經濟雙雙崩潰、政治嚴冬、極權高壓環境下的一次集中反彈。它既反映出相當一部分民眾對當下“後清式”絕望現實的深度不滿,也清楚地表明:人們正在以前所未有的規模,拒絕繼續接受由胡適傳統與當代官方學術體係共同塑造的《紅樓夢》“定論”。
明白人都知道,中共國酷似“後清”,大陸民國酷似“後明”,因此“反清”就是反共的隱喻,“複明”、“悼明”就是向往和懷念民國的隱喻。
因此,這波新的網絡熱潮,決不僅止於曆史文化熱,而是中國民眾以借古諷今的方式,對現政權及其社會的大反抗思潮,“一切都是剛剛開始”。。。
換言之,問題已經不隻是“《紅樓夢》究竟寫的是什麽”,而是——當現實表達空間被嚴重壓縮,人們必然會重新回到那些曾在極權陰影下誕生的文本中,尋找理解自身處境的語言、隱喻與坐標。《紅樓夢》之所以再次成為焦點,正因為它並非一部風花雪月的家族小說,而是一部在文字獄與族群壓迫背景下,借私人敘事保存文明記憶、書寫失敗曆史的巨著。
正是在這樣的現實語境中,重新審視《紅樓夢》的作者問題、寫作立場與被強行“續寫”的後四十回,不再是象牙塔內的純學術爭論,而是一種帶有現實指向的文明自救行為。本人的文字,並非為獵奇索隱而索隱,而是試圖回答一個越來越多人正在追問的問題:在長期被改寫、被閹割、被誤讀之後,《紅樓夢》究竟還留下些什麽真實的曆史聲音?
首先看,自由主義支黑公知的祖宗胡適,為什麽要開創“新紅學”,全否索引派?這是他的一次非自覺的“越界”。
胡適一生以經驗主義、自證理性與“反索隱”為學術旗幟,堪稱紅學中的“培索隱派”代表人物。然而,在其所有古典文學研究對象中,他偏偏選擇了《紅樓夢》——這部情感密度極高、曆史隱喻極深、政治風險極大的作品,作為自己最重要的研究對象,這一選擇本身就極不尋常。
胡適的選擇並非偶然。《紅樓夢》從來就不是一部可以被純粹考據化、去政治化的小說。它承載的是一個文明在斷裂時刻的整體記憶,是對“我們何以至此”的深層追問。胡適或許未必完全意識到這一點,但他本能地察覺到:若要解釋近代中國的精神命運,《紅樓夢》無法繞開。
也正因此,由癸酉本研究帶動的新一輪紅學熱,其意義早已超越版本真偽本身。它反映的,是越來越多的華夏子民急切想要理解自身來路,想弄清數百年治亂興衰背後的結構性原因,並在盡量接近曆史真實的前提下,尋找更好的未來可能性。
當《紅樓夢》被置於這樣的文明高度來理解,它位列“四大古典小說之首”便不再需要爭論。《紅樓夢》的偉大,不僅在於登峰造極的文學成就,也在於抬頭望長天的曆史的高瞻遠矚,俯首憫蒼生的人性觀察和靈魂自捫。
在中國大陸,最具影響力的《紅樓夢》影像文本,仍是1987年央視版電視劇。尤為可貴的是,該劇在80回以後並未機械照搬程高本,而是參考部分紅學家的研究成果,對情節進行了重構。
類似的選擇也出現在台灣地區。華視1996年版《紅樓夢》,80回後的劇情並非依程高本後40回,而是參考脂硯齋評點本、舊時所謂“真本”加以改編。值得強調的是:這兩部作品問世之時,癸酉本尚未出現,但其創作者卻在方向上主動靠攏了後來癸酉本所代表的立場。
反觀北京電視台2008—2009年拍攝的《新版紅樓夢》,80回後完全依循通行程高本,其思想與藝術上均出現了明顯的退化——敗於媚俗和獨立人文精神的再次流失。
這說明:在紅學問題上,即便“證據”尚未完全浮出水麵,真正的曆史感與文本直覺,仍能指引人們朝更接近真相的方向前行。
要解開《紅樓夢》之謎,就必須否定“曹寅家族說”之迷信。
首先必須正視一個長期被回避的事實:所謂“曹雪芹即曹寅或其子孫”的說法,根本站不住腳:
其一,從文學天賦看,《紅樓夢》作者具有近乎異數級的文學才能:對詩詞、戲曲、小說結構、佛道思想、女性心理與社會運行機製,均達到爐火純青的境界。這種綜合性的天才作者,在清初旗人階層中是不可想象的。
其二,從生活經驗看,《紅樓夢》對晚明江南漢人社會的熟稔程度,絕非旁觀者可以達到。書中對江南士大夫日常、語言氣味、閨閣生活與禮俗細節的描繪,呈現出強烈的“內部經驗感”。正白旗包衣出身的曹寅及其子孫,不具備這樣的文化條件。
其三,從史料事實看,曹寅子孫中,並不存在任何可考之人名為“曹雪芹”。這一名字,更合理的解釋,隻能是作者在文字獄高壓之下所采用的化名。
因此,胡適先入為主地將作者範圍鎖定在“曹寅家族”,不僅證據不足,也在方法論上違背了他自己所倡導的“有一份證據講一份話”的學術精神。
綜上所述,“曹雪芹”應該是化名:一位晚明江南大文豪的自我遮蔽。
在滿清文字獄的恐怖高壓之下,真實姓名本身就可能構成滿門抄斬、甚至淩遲滅族的致命風險。以化名寫作、以隱喻存史,反而是一種高度理性的曆史自救+自我保存。
“曹雪芹”更像是一個刻意構造的文學身份,其背後極可能是一位文學天賦極高、親曆明朝亡國之痛的晚明江南大文豪。他無法公開悼明、反清,隻能將真實記憶轉譯為“荒唐言”,將切膚之痛隱藏在情愛、家族與幻滅的敘事之中。
這,正是《紅樓夢》整體氣質的來源。
《紅樓夢》的文風顯示:這是一名作者的手筆:
《紅樓夢》的前八十回,其整體文風與精神結構都高度統一:語言細膩而不浮豔,敘事流暢而不鬆散,人物性格前後一貫,詩詞精美,文風係統與象征比喻一脈相承。
這種高度一致性,不可能是吳梅村、呂留良、顧炎武、黃宗羲、冒辟疆等人合作拚接的結果。《紅樓夢》隻能是一位作者的整體創作。
而諸多跡象表明:《紅樓夢》的真實作者最有可能是冒辟疆,為什麽?
首先是語言證據。《紅樓夢》前80回中,存在大量江蘇如皋方言與江淮語係特征的自然流露,而非刻意使用。而冒辟疆,正是江蘇如皋人。
其次是精神氣質。冒辟疆既是晚明風流才子,又是明亡後的精神遺民;他對“情”的尊重、對女性主體性的理解、對禮教虛偽性的反思,與《紅樓夢》的核心價值高度一致。
再次是人生經曆。清軍入江南後,冒辟疆家族二十餘口慘遭清軍屠殺,其人生由此急轉直下,具備創作《紅樓夢》所需的悲情條件與精神深度。
而冒辟疆最愛的小妾——江南名妓、才女董小宛,其命運疑雲,極可能構成《紅樓夢》的情感核心。也是解開紅樓夢之謎的重要線索。
史載,多爾袞曾三次“征召”江南美女與才女入京,供其與滿洲貴族淫樂,已婚者亦強搶無赦。最後一次發生在順治七年(1650年)春。就在這一時間點,冒辟疆寫出悼文稱董小宛“病亡”。
極為耐人尋味的是:悼文對董小宛一生的描繪細膩入微,卻對其“病亡”經過僅一筆帶過。蔡元培、陳寅恪皆認為,這是冒辟疆在文禍恐懼下,以“病死”掩蓋被強擄的真相。
更蹊蹺的是:董小宛墓在冒氏家族陵園附近,經“解放”後中共國文物當局發掘,被證實為衣冠塚;所謂董遺體“抗戰時被日軍盜走”的傳說,十分牽強(試問日軍盜走董小宛的屍骨為哪般?)。董“病亡”當年,冒辟疆又攜家人北上北京,疑似尋找董小宛下落。。。進一步加深疑點。
巧合且意味深長的,還有書中林黛玉/賈寶玉與順治/董妃的結構性對應。《紅樓夢》中林黛玉與董小宛之間,存在驚人的精神與命運對應;而賈寶玉,則與順治帝形成另一組隱秘映射。
史實中,順治帝在當時的滿洲貴族中相對最為同情漢人,在董妃的影響下,他下令摳除故宮牌匾的蒙文、增加漢文,甚至一度欲與南明議和(“割南方七省與之議和”);他厭惡權力、沉溺情感,最終出家。賈寶玉同樣拒絕功名、以“情”為本,結局亦是出家。。。驚人相似。
史載順治欲立董妃之子為太子,而董子夭亡;董妃隨即“病死”,順治絕望,看破紅塵,遁入空門。這完全可能也象征著:南明最後一線希望的破滅。
所謂“董鄂妃非董小宛”,而是滿洲貴族女“董鄂氏”的斷言,建立在乾隆篡改後的清宮檔案之上,疑點重重:“董鄂妃”在順治朝的原文僅稱“董妃”。。。董妃精通琴棋書畫、擅長漢文詩,在清初滿洲貴族女性中幾乎不可思議,卻正是江南才女董小宛的典型特征。至於滿遺孟森所謂年齡差距的“不可能”說,17歲的順治愛上31歲的才女董小宛,完全合乎人性。。。孟森的證據並非反證(萬曆帝就愛上比自己大17歲的乳母)。
最後我想說明:索隱派的當代複興,乃是曆史與現實的雙重回應。以蔡元培、陳寅恪為代表的紅學索隱派,近年來在網絡迅速複興,令滿遺和中共國紅學官方主流派破防,紛紛責罵“倒退”,並打成“民粹荒誕敘事”,其實這並非學術倒退和“民粹荒誕敘事”,而是現實回應。這既反映出民眾對“後清式”高壓統治,和極端社會不公的深度不滿,也反映出對胡適及中共學術當局主流敘事的空前不買賬。
中共學術當局的蠻橫、僵硬、虛偽,眾所周知;而胡適強調“有一份證據說一份話”,卻忽視了滿清文字獄高壓下“證據本身難以存在”的曆史現實,從而全盤否定索隱派價值,這是方法論上的偏頗。
有道是:“四百年風雪未歇,癡者終將相認”;《紅樓夢》歎曰:“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張岱亦雲:“莫說相公癡,更有癡似相公者。”
從崇禎五年的大雪,到1644年的山河易種,到1949年的大陸赤化,再到今日,這場文明層麵的暴風雪已彌漫近四百年。如今,終於開始有人大致懂其“癡”,解其“味”。
探索未知的路上,或仍一燈似豆,但在對命運的強烈關切與網絡時代的傳播之力下,那籠罩已久的深重黑暗,正在被一點點刺破。
曾節明 2025.12.16 淩晨覆雪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