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鐵血襄陽》連載(173)
          (2025-11-03 01:4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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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林古渡的爭奪戰》
江風帶著鹹腥的氣息,翻湧著滾滾漢水,夕陽的餘暉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將江麵染成血紅色。江畔,夯土築成的戰台如同一座巍峨的堡壘,工匠們忙碌而有序,泥土與石塊交錯堆砌,築起了一道鋼鐵般的屏障。
“咚咚!”沉重的夯錘聲回響在空曠的江邊,士兵們用力夯打,震得土壤微微顫抖。這一幕,昭示著蒙古軍的野心——要以鋼鐵和火藥,將這片水域一吞到底。
在水寨營壘垛邊,蒙古大元帥阿術身披鐵甲,手握長鞭,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他站在高高的弩炮台前,凝視著江麵那逐漸成形的戰船隊。身旁,百家奴正細心監督弩機的調試,鐵器碰撞發出清脆的“鏘鏘”聲,似乎在向天下宣告:這裏即將迎來血腥的洗禮。
“宋人若丟了這水寨,襄樊兩城便如烹烏龜,任人宰割。”阿術低沉地說,聲音中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嚴,手指指向江中的敵艦。“三日之內,必將拿下!讓他們知道,大元的鐵騎無可阻擋!”
身後的士兵齊聲應應,鎧甲碰撞聲如雷鳴般回蕩。“紮!”他們整裝待發,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血戰。
江麵上傳來鼓聲,遠處的戰船緩緩前行,桅杆上的旗幟獵獵作響,那是蒙古的戰旗——金色龍紋在夕陽下熠熠生輝。戰鼓震天,似乎在為戰鬥奏響最後的序曲。
夜幕降臨,漢江兩岸的戰雲密布。漢水的水麵染上一層血色,蒙古的戰船陣列如猛獸出籠,鱗甲閃爍,鋒芒畢露。風帆鼓動,遠處的戰船在江中緩緩漂浮,像沉睡的蛟龍,隨時準備騰空而起。
“蒙古人日夜不停地造船,像螞蟻見了蜜一樣瘋狂。”畫外音低沉而有力,伴隨著江風的嗚咽聲,“新戰船在江心集結,鐵甲森嚴,鋒芒畢露。漢水的防線已變成鐵索橫江,死死地掐住襄樊的咽喉。”
在城頭,守城的將士屏住呼吸,緊握劍柄,汗水從額頭淌下。全城彌漫著濃烈的殺氣,似乎每一寸城牆都在等待著那天的血戰。
“敵人也在等待天明,等待那一刻決戰的爆發。”一名老將低聲喃喃,“此刻,無聲勝有聲,每個人都知道,這將是一場生死之戰。”
江水漸漸上漲,濤聲如雷,掩蓋了遠處蒙古軍低沉的號角聲。號角聲劃破夜空,似一聲死神的召喚,久久在江麵回蕩。
“刀鋒已出鞘,血海即將席卷。”畫外音繼續說道,“殺氣愈演愈烈,像潮水般湧向城牆。每一寸城磚,都在顫抖,每一片瓦礫,都在等待血的洗禮。”
夜色中,蒙古軍的火把點亮了江麵,戰火隨時可能點燃這片死地。襄樊城樓上的守軍,眼中滿是決絕與悲壯,他們知道,恐怕今天命運的天平,將由這場激烈的決戰來決定。
天亮的曙光透過烏雲,尤如一柄利刃劈開迷霧。蒙古軍已布下天羅地網,鐵鏈纏繞,追逐著江水的節奏,密不透風。
“兄弟們,今日若退,便是千秋恨!守住這水寨,便守住了漢水的咽喉!”城中將士們高聲呐喊,雖然聲音有些顫抖,卻充滿了不屈的意誌。
阿術站在戰船之上,眼神銳利如刀,發出一聲令令:“火炮、弩機,隨我衝鋒!無論如何,都不給他們退路!”
戰鼓如雷,士兵們衝鋒陷陣。城牆上的宋軍將士迎擊敵人,刀光劍影,血染江麵。雙方都知道,今日的戰鬥,將決定襄樊的命運,是存還是亡。
硝煙彌漫中,英勇的守城將領揮刀奮戰,身旁的戰士倒在血泊中,卻仍緊握著最後的希望。江風帶著死者的血腥味,吹拂著城牆,也吹拂著那些尚未倒下的生命。
“殺!為我山河!”一聲怒吼,將士們用盡全力,迎向敵人的衝鋒。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模糊,生死如同一線之間的較量。襄樊,曾經的水澤邊緣,變成了血與火的交響曲。而命運的天平,正懸於這一場激烈的戰鬥之中。
尾聲:江水的忠告
戰鬥終究會成為過去,但那江水,卻永遠記得這場血戰的悲壯。每當夕陽西下,漢水依舊潺潺流淌,仿佛在訴說那段血與火的曆史。
“江水見證了這場決戰,也見證了無數英魂的長眠。”畫外音最後低語,“而這片江畔,永遠銘記著那一段燃燒的歲月——烽煙江畔,壯士如雲,守城者的血染江水,永不磨滅。”
在鹹淳八年的那個秋,南宋重鎮襄陽的漢江水如同一條血色長蛇,纏繞在襄樊北郊的白河口。一場生死存亡的戰役,正如死神的鐮刀,割破了天際,也撕裂了人們的心。那是一個夜幕漸沉,星光寥寥的夜晚,火光映紅了天邊的雲彩,仿佛天地都陷入了一場血腥的夢魘。
漢水的水麵泛著焦黑的殘骸,宛如一幅破碎的畫卷。戰船殘骸漂浮在水麵上,偶爾有浮火未熄,像是天上的星辰墜落凡間,映得水麵一片血紅。那殘破的“宋”字旗,被浪卷起,又沉沒在水中,像一隻垂死的巨獸。在這片混沌之中,蒙古水寨如鐵鏈般纏繞江麵,將襄樊二城封鎖得密不透風。
忽然,一支鐵鉤穿破水麵,將半沉的旗幟挑起,露出破敗的宋旗底色。一名蒙古士卒,粗野獰笑:“南人的破布,也配掛在水上!”聲如刀割,令人膽寒。
夜色深沉,月缺星稀,風起浪湧。水麵如墨,蒙古戰船宛若黑暗巨獸,桅杆如林,蔽天蔽日。敵寨中傳來陣陣刁鬥聲:“鐺——鐺——”,夾雜著蒙語呼喝聲與犬吠,宛如地獄的哀嚎。
在水下,十餘名宋軍死士潛行如鬼魅,口銜短刃,腰係火油瓶,靜若幽靈。他們屏息凝神,等待最佳時機。王福與肖一丁對視一眼,雙目如寒星般冷冽。兩人身形如影,悄無聲息地沿纜索攀援而上。
王福猛地一擲火罐,“砰——”地一聲震響,油火四散。一瞬間,火焰點燃了主帆,火油隨著風勢像怒海中的火龍滾滾而出,吞沒了數艘蒙古戰船。火光衝天,將夜空染成血色,映出襄樊城堞的輪廓也變得猩紅如血。
“這把火,真痛快!”王福笑著,嘴角淌血,卻滿臉狠色。
身後箭矢如雨,“嗖嗖”—破空而至,水中漣漪擴散開來,火焰映照出他們堅毅的眼神。
火光之中,滾滾而來的蒙古人驚怒交加,卻已擊不退他們的殺意。王福與肖一丁,仗著身手敏捷,連續切斷纜繩,將火光引向敵陣。這一夜,江水染血,火光吞噬了蒼穹,也點燃了戰士們的意誌。
襄樊的城牆屹立在血色中,城內士兵們迎戰蒙古的猛烈攻勢,血染戰旗。城外,狼煙滾滾,箭如雨下,仿佛天地都在為這一場血戰哭泣。
在火光映照中,王福的眼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這是吾輩的血與魂,不死不休!”他的身影如同夜幕中的利刃,斬斷一切敵寇。
肖一丁則緊握長刀,麵色沉如水,“隻要江山還在,俺們就有希望。”他們的血,融入這片曾經繁華的土地,成為抗爭的火種。
火海漸漸平息,蒙古軍的攻勢被暫時遏製。襄樊城的士兵們在廢墟中支撐,士氣未滅。天邊泛起微光,似將破曉的曙光照進這片血染的土地。戰士們揮舞著破碎的旗幟,誓死守護家園。
王福站在廢墟之上,望著遠方的天際,輕聲喃喃:“江山如畫,難舍難離。為國而戰,便是此生最豪情的誓言。”那一刻,他心中明白,血戰仍在繼續,南宋的未來,寄托在他們堅韌的身影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