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係列製度財政篇(特別章)》
財政主權三部曲:羅斯福、裏根、川普的製度比較
前言
美國的現代財政史,表麵上是稅率、赤字、增長和政策爭論,
但實質是一場跨越一個世紀的財政主權競爭。
財政主權並不是政府是否能收稅,
而是國家能否在關鍵時刻
重新組織資源、重新配置資本、重新界定增長方向
並以製度方式確保國家能力的延展。
在這一點上,美國曆史上隻有三位總統真正完成了財政主權級別的製度行動:
羅斯福
裏根
川普
他們代表了三個完全不同的財政時代:
財政征召時代
財政放權時代
財政工具時代
這三人共同構成了現代美國財政權力的三極結構,也定義了美國如何在不同曆史階段重塑國家能力。
一 羅斯福:財政征召時代
國家動員與高稅率的製度極限(1936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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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福麵臨的是大蕭條後的經濟崩盤與隨後的世界大戰。
國家無法依靠市場自愈,隻能依靠財政集中力量。
財政主權的第一條線索是國家征召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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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起,高邊際稅率成為美國財政主權的第一工具。
最高稅率從63%升至79%,再到88%,直至1944年的94%。
這不是反資本,而是國家在生死攸關時的資源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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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福的財政不是為了公平,而是為了生存。
他的目標是把資本、勞動、銀行體係統一納入國家動員係統。
財政開支與工業擴張互相綁定,構成戰時財政複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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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福財政的製度邏輯可以總結為:
以征召完成國家統一
以稅收維持戰爭能力
以財政強力取代市場失能
以國家組織彌補社會斷裂
這是典型的財政主權的集中式形態。
它有極限,也有力量。
二 裏根:財政放權時代
減稅、市場與美元霸權的三重結合(1981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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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根麵對的不是國家生死問題,而是經濟停滯、高通脹與經濟動力的消退。
羅斯福通過國家收回資本重建財政主權;
裏根則通過國家讓出稅負恢複資本的滾存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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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根減稅不是短期刺激,而是製度性放權。
最高邊際稅率從70%降至28%,是美國財政史上最劇烈的稅製改革之一。
它的目的不是救濟,而是恢複資本的長期複利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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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根的財政主權來自三條路徑:
第一,減稅恢複資本動力
第二,美元體係輸送全球儲蓄進入美國
第三,軍工擴張形成以美國為主導的供應鏈
這是市場財政+美元財政的結合。
稅收減少了,但財政能力反而擴大。
這是川普財政體係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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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根財政的製度邏輯可以總結為:
以減稅恢複資本活力
以美元吸附全球儲蓄
以軍工擴張重塑產業鏈
以市場機製替代國家動員
這是財政主權的吸引式形態。
國家不靠征召,而靠吸附。
三 川普:財政工具時代
關稅、減稅與美元體係的財政再組織(2017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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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麵對的是全球化退潮、美國工業空心化與財政擴張極限。
羅斯福靠稅,裏根靠市場,
川普靠的是主權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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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的財政體係有三個核心工具:
1)減稅
2017年企業稅從35%降至21%,重建投資複利底座。
2)關稅
對中國與部分製造業強國的製度性關稅成為財政工具。
3)美元
通過美元回流機製吸附全球資本,成為財政第二來源。
川普的財政不是傳統財政,而是主權財政。
國家不再依賴稅收,而依靠全球鏈條的製度再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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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2025年第二任期後,川普財政主權進入第三階段:
創世使命
能源主導權
軍工超級循環
財政能力從稅收擴展到國家能力本身。
即國防、科技、能源、產業鏈都成為財政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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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財政的製度邏輯可以總結為:
以稅製恢複資本複利
以關稅重塑外部資源流動
以美元擴大財政吸附能力
以科技與軍工強化國家產出
這是財政主權的綜合工具形態。
國家不是征召資本,也不是讓出稅負,而是使用主權結構重建財政能力。
四 財政主權三部曲的製度比較
一 羅斯福的財政形態
財政核心:高稅率
國家角色:主導型
資本角色:被征召
財政來源:國內稅收
製度性質:集中
時代標簽:戰爭與動員
二 裏根的財政形態
財政核心:減稅
國家角色:放權型
資本角色:複利主體
財政來源:美元體係與市場增長
製度性質:吸引
時代標簽:市場與全球化
三 川普的財政形態
財政核心:主權工具
國家角色:再組織型
資本角色:國家鏈條組成部分
財政來源:關稅、美元、科技、能源、供應鏈重組
製度性質:綜合
時代標簽:競爭與重構
四 三者之間的製度差異
羅斯福重國家統一
裏根重市場動力
川普重主權結構
五 三者共同的製度本質
當美國處於結構性危機,
財政主權必定被重新定義。
財政主權決定國家能力,
國家能力決定美國的下一階段。
製度餘響
羅斯福的財政征召告訴我們,國家在危機時可以收回資本。
裏根的財政放權告訴我們,國家在增長時必須恢複資本複利。
川普的財政工具告訴我們,現代財政不靠稅收,而靠主權結構。
三人共同構成了美國財政主權的三條道路:
集中
吸引
再組織
這三條道路也構成了現代美國的財政文明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