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翻出幾張在奧賽拍的照片,不禁感慨:法國人總是早懂一點,連“擺拍”也走在前頭。十九世紀的那幾幅畫,一水兒的人物都在“演”:黑裙女子托腮微笑,像是剛想出個絕妙主意,又像在等人誇她美;那位男士也托腮,神情深沉,擺出一副“我是哲學家”的模樣,實則不過是“姿勢家”。再看那位披著白紗的女子,手輕扶胸口,神色溫柔,仿佛怕驚擾了自己的優雅;而那位披發少女,一手撩發,回眸一笑,像是早知道自己將被後人奉為“女神模板”。
鏡頭尚未發明時,法國人就已經把“如何出現在畫裏”當作生活藝術。他們的pose,不是為了記錄,而是為了留下氣質;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美,而是要讓美成為一種態度。法國文化,從不靠言語取勝,而在於怎麽站、怎麽坐、怎麽看你一眼——連沉默,都講究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