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

坐看行雲流水,足踏三生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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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光鮮亮麗的死亡 (2)

(2025-12-06 21:00:22) 下一個

在露比·倫塔爾那輛深綠色奔馳豪華轎車的後座上,透過司機和乘客之間的玻璃窗,露比對伊萊亞斯說:“嗯,還不錯。攝影師不多,雅克真是太棒了,他開車帶我們快速繞過他們,直接到了後座。”說完,她拿起電話按了響鈴。 “雅克,我剛才跟倫塔爾先生說,你在機場幫我們避開攝影師真是太棒了。我們非常感激。現在,你能提前打電話到家裏,告訴新來的管家喬治,把所有的燈都打開,壁爐也點燃嗎?告訴他,車一停到房子前麵,他就立刻開門,這樣我們就能趕緊進去,免得外麵有攝影師等著。哦,還有一件事,讓喬治告訴格特,我大概需要45分鍾帶倫塔爾先生參觀一下新房子,然後我們一起吃晚飯。在小餐廳裏,不過格特都知道。確保吧台上的銀桶裏有冰塊,倫塔爾先生喜歡馬提尼裏的檸檬皮切得很細。” 她掛斷電話,靠在丈夫旁邊的座位上。“我喜歡指揮傭人。伊萊亞斯,你興奮嗎?”

“真不敢相信,我又回到紐約了。” 伊萊亞斯說。

“你自由了,這才是最重要的。”露比說。

“我雖然出獄了,但你知道,我並不完全自由,我是說真正意義上的自由。我現在處於所謂的監管釋放期,說白了就是緩刑。”

“那是什麽意思?你得去向假釋官報到嗎?”露比問。

“沒錯。如果我們要去任何地方,我都得拿到書麵許可。”

“乘坐我們自己的飛機也需要書麵許可?” 露比驚訝地問。

“沒問題。”伊萊亞斯說。 “假釋官隨時可能來找我,要是我們正在Swifty's餐廳吃飯或者在家招待客人,那就太尷尬了。他們討厭有錢人,就喜歡讓我們這種人難堪。Max告訴我,自從政府發放了那麽多保釋金之後,情況更糟了。大家好像都把不滿發泄在我們這群人身上。”

 

“等著瞧吧,等假釋官看到你即將搬進的房子就知道了。” 露比說道。

“或者他們會在淩晨兩點給你打電話,就為了確認你是否在場。”

“但你已經服刑完畢,也接受了懲罰。這不公平。難道這意味著我們必須裝作卑躬屈膝嗎?老天爺啊,等著瞧我打算舉辦的派對吧。”

“告訴我,”伊萊亞斯說。

"待會兒再說。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她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個小小的天鵝絨盒子。

“哦,我的天,”伊萊亞斯說。“給前科犯的珠寶。”

“別對珠寶妄下結論,也別自稱是前科犯,哪怕是開玩笑也不行。打開看看。”

“一把鑰匙,”伊萊亞斯說。

“一把純金鑰匙,上麵鑲嵌著一顆紅寶石,我的寶石,”露比說。

“它是做什麽用的?”伊萊亞斯問。

“這是紐約上東區最美宅邸的大門,而這棟房子恰好是伊萊亞斯·倫塔爾夫婦的新家。”

 

當那輛深綠色的奔馳停在當時仍被稱為塔維斯托克大廈的宅邸前時,青銅大門緩緩打開。新來的管家喬治站在那裏,等待著迎接他的新主人。

 

喬治搬出了他多年來一直安逸居住的仆人臥室。他告訴兩個依依不舍的女仆弗洛裏亞娜和阿森鬆,他懷疑是布斯比拍賣行的那個帶夫人去看電影的侍從偷走了維熱·勒布倫所繪的瑪麗·安托瓦內特的小畫像。

新來的司機雅克跳下車,繞到後麵去打開後車門。露比先下了車,然後轉身示意雅克扶伊萊亞斯下車。伊萊亞斯剛站在人行道上,抬頭望著他的新家,一對夫婦就從他們身邊走過。那是奧爾莫魯和珀西·韋伯夫婦,他們剛從克裏斯汀·桑德斯家參加完一個即興自助餐聚會回來,正走在第五大道和78街拐角處的公寓門口。由於阿黛爾·哈考特的去世,美國芭蕾舞劇院的演出和晚會取消了,他們才有空聚在一起。就在兩對夫婦擦肩而過時,原本就不想走路回家的奧爾莫魯悄悄對珀西說: “我的天哪,是倫塔爾夫婦,他們剛從監獄回來。” 兩對夫婦相遇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好嗎?”奧爾莫魯說著,露出了她隻對地位低於自己的人才會有的那種笑容。韋伯一家繼續往前走,沒有停下來

“這才叫冷落,”露比說,“我恨死那個賤人了。”

“事情就這麽定了?” 伊萊亞斯問道。

“我們能搞定,伊萊亞斯。”她挽住他的胳膊。“奧爾莫魯生我的氣,因為我過去四個月一直讓費迪·特羅卡德羅給所有公共房間刷他那套獨特的十七層油漆,現在奧爾莫魯又想讓費迪·特羅卡德羅重新粉刷她的餐廳。”

 

“費迪·特羅卡德羅是誰?”伊萊亞斯問道。

“這位是喬治,我們的新管家。他以前是阿黛爾·哈考特的。他現在還在守喪,所以請對他客氣點。”

“節哀順變。” 伊萊亞斯說著,越過喬治走進他的新家。

 

露比牽著伊萊亞斯的手,領著他穿過位於東78街的這棟宏偉住宅,這裏將成為他們的家。“我的天哪,露比。”伊萊亞斯不停地感歎。 “這裏太美了。我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回到像範德比爾特家族、洛克菲勒家族以及那些人曾經居住過的宮殿裏居住。你這些精美的法式家具都是從哪兒買的?”

“所有18世紀的法國家具都是我在博斯比拍賣行佩拉·紮卡裏亞斯的拍賣會上買的,” 露比說。“她把比亞裏茨別墅火災中幸存下來的家具都處理掉了。”

 

“我認出其中一些是我們以前用過的,” 伊萊亞斯說。

“你去的時候,我們所有的東西都沒全部拍賣出去,所以我把沒賣出去的都存了起來,等著你搬走,” 露比說。

“這些窗簾、這些地毯、這些畫。你是怎麽把它們都布置得這麽好的,而且還沒做任??何宣傳?”他驚奇地環顧四周。每個房間都顯得富麗堂皇,正是他們喜歡的風格。

 

“這就是重點。過去十個月裏,除了梅西·韋爾杜林和我的朋友夏洛特·德·利亞格拉,沒人知道這房子裏發生了什麽。夏洛特住在巴黎,比誰都懂室內裝飾。現在,真正的驚喜來了。”露比說著,領著他走進電梯,按下了下行按鈕。

 

“我怎麽聞到了氯氣的味道?” 伊萊亞斯問道。

“因為你即將看到紐約市所有私人住宅中最大的室內遊泳池,”露比說道。

“我的天哪,”伊萊亞斯興奮地說,“這可不是普通的遊泳池。”

“柱子和所有東西都是仿照加州赫斯特城堡的遊泳池建造的,”露比說,“這是德·利亞格拉男爵夫人的主意。就像我說的,男爵夫人幾乎包辦了整棟房子的裝飾。她品味真好。夏洛特覺得我們應該請塞拉利奧酒店的水上表演隊來泳池裏表演,在我們舉辦盛大的開幕派對時,讓紐約的人們來欣賞這場精彩的演出。泳池裏種滿梔子花,帥哥們表演高台跳水,還有像埃絲特·威廉姆斯電影裏那樣的水上芭蕾,由美麗的年輕女演員們傾情演繹,客人們還可以站在上麵的陽台上欣賞表演。我們又會成為紐約的焦點,重回巔峰。”

她吻了伊萊亞斯。

 

“別忘了,我們明天早上得去參加阿黛爾·哈考特的葬禮。” 露比說。

 

“她偏偏在我剛出獄的時候去世,這大概是她感謝我捐給她幾百萬美元修建曼哈頓公共圖書館和阿黛爾·哈考特館的方式吧。” 伊萊亞斯說。

 

“別想那麽多。” 露比說,“我覺得她的年齡和在莉爾·阿爾特姆斯家廚房摔斷髖骨這件事,才是更重要的原因。”

“我從報紙上看到的,那葬禮肯定很隆重。你確定我們肯定被邀請了嗎?”

“西蒙·卡伯特安排了一切。”

“我迫不及待地想明天早上在我的新室內遊泳池裏遊個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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