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電視新聞上看到Nancy Pelosi宣布退休的消息,讓我有些觸動。她今年八十五歲,在國會任職近四十年,從一名普通眾議員到曆史上第一位女性眾議院議長,幾乎把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了美國政治。她的離開,既是一個時代的謝幕,也讓我再次想到美國政壇老齡化是一個越來越嚴重的問題。
回想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中國,那時中國的領導層大都年事過高。人民大會堂開大會時,滿眼望去都是花白的頭發,即使後來有了染發的時尚,但仍掩蓋不了那老態龍鍾、昏昏欲睡的麵容。那些領導人大都在七八十歲以上。西方媒體也常以此諷刺中國政治體製的老人化與惰性。沒想到三十多年過去,今天的美國,竟也步入了類似的境地。
Pelosi的退休是一個值得肯定的做法。這樣可以讓出位置,給年輕一代以機會。然而,在她之外,美國的政治舞台上,仍有一大批高齡政客牢牢掌握著權力。最典型的例子莫過於前總統拜登。他在八十二歲時仍堅持參選連任。當時由於年事已高,他的語言常常含糊不清,步履蹣跚不穩,這使選民對他的信心逐漸消退。據傳,他之所以戀戀不舍,是因為老婆不願讓他退下來。如果當時民主黨換上一位更年輕、更有活力的候選人,也許結局會完全不同。特別是在拜登與特朗普第一次辯論後,他呈現的那副老態形象震驚全國。最終,在巨大壓力下,包括Pelosi的壓力,他宣布放棄競選,並直接指定副總統為新的候選人,從而讓民主黨失去了更廣泛選擇的機會。
特朗普的情況同樣令人擔憂。如今,他竟不回避試圖進行第三次總統競選的可能。這不僅觸及法律邊界,也暴露出他對權力的極度執念。若他真的成功,將執政至八十六歲。想到這樣一位情緒不定、易怒且極度自我的老人再次掌權,美國的前景令人不寒而栗。
而國會山上,類似的老人麵孔比比皆是。來自愛荷華州的參議員格拉斯利(Chuck Grassley)已九十二歲,仍無退休打算;民主黨資深參議員桑德斯(Bernie Sanders)也已八十四歲,依舊活躍在政壇。這些例子說明,美國政治的高齡化早已不隻是個別現象,而是一種製度性的危機。
不過,令人稍感欣慰的是,在本周二的選舉中,我們終於看到一批年輕麵孔的崛起。紐約的新市長瑪達尼(Zohran Mamdani)年僅三十四歲,是美國大城市中最年輕的市長之一。新澤西州的新任州長雪瑞爾(Mikie Sherrill)五十三歲,曾是海軍直升機飛行員。弗吉尼亞州的新選出的州長斯潘伯格(Abigail Spanberger)今年四十六歲,也相對年輕。這些人正成為新一代政治家的代表。這些人帶來的不僅是年齡上的更新,更是理念與思維方式的變革。
美國曾以製度活力和權力輪替著稱,但如今的現實卻令人擔憂。政治的更新不應僅靠自然代謝,而應有製度保障。也許,是時候認真考慮立法、限製國會議員的任期與年齡上限了。年長的領導人固然經驗豐富,但當一個國家的最高權力層長期被八十多歲的老人主宰,思想勢必僵化,決策也難免滯後。我還記得那位前共和黨參議院領袖麥克納爾(Mitch McConnell),八十三歲,曾幾次在講台上嘴巴突然僵凝,說不出話來。還幾次摔倒在會場。他以為是在為國家效力,但其實是已經成了國家政治的羈絆。
Pelosi的退位或許是一個風向標,象征著一個時代在慢慢謝幕,也提醒我們:無論國家還是個人,懂得適時退場,才是優雅與智慧的表現。
2025.11.6 於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