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標題：DeFi Is Following The SaaS And Fintech Playbooks
原文作者：Lorenzo Valente，ARK Invest
原文編譯：Ismay，BlockBeats
編者按：加密行業的發展從來不是孤立的，它往往與曆史上的科技浪潮相互呼應。本篇文章從 SaaS 與金融科技的「拆分—再整合」周期切入，深度剖析了這種邏輯如何在 DeFi 與加密應用中重現。作者不僅以 Airbnb、Robinhood 等 Web2 案例做鋪墊，更結合 Uniswap 與 Aave 的演化曆程，揭示了加密協議如何從單點原語走向模塊化的「金融樂高」，再到今日逐步整合為超級應用。對於試圖理解 DeFi 未來格局的讀者而言，這是一次借由曆史觀察未來的框架搭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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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加密行業的逐步成熟，投資者開始從過去的科技浪潮中尋找線索，以預測下一個重大趨勢或拐點。曆史上，數字資產一直難以與此前的科技周期直接對比，這讓用戶、開發者和投資者很難預判其長期發展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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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局麵正在發生變化。根據我們的研究，加密的「應用層」正在演化，其模式與 SaaS（軟件即服務）和金融科技平台所經曆的「拆分—重組」周期頗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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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文中，我將闡述 SaaS 和金融科技領域的拆分與重組周期是如何在 DeFi 與加密應用中重現的。這一模式的演化邏輯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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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理解拆分與重組的周期，「可組合性」（composability）的概念至關重要。在金融科技和加密社區中，「可組合性」是一個常見的分析術語，指的是金融或去中心化應用與服務——尤其是在應用層——能夠像樂高積木一樣無縫地相互交互、集成並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構建。基於這一核心概念，我們將在下文的兩個小節中，進一步解析產品結構的演變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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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垂直到模塊化：偉大的拆分
2010 年，Spark Capital 的 Andrew Parker 發表了一篇博客，描繪了數十家初創公司如何利用 Craigslist 的「拆分」機會。當時的 Craigslist 是一個「橫向」的互聯網綜合市場，提供從租房、兼職到二手物品交易的各種服務，如下圖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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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ker 得出的結論是，許多成功的公司——Airbnb、Uber、GitHub、Lyft——都從 Craigslist 的廣泛功能中切出一個極小的垂直領域，並將其體驗大幅改善。這一趨勢開啟了「市場拆分」的第一波浪潮：Craigslist 這個大而全的通用型平台逐漸被專注於單一用途的應用所取代。這些新來者不僅僅是提升了 Craigslist 的用戶體驗（UX），而是徹底重新定義了體驗。換句話說，「拆分」將一個寬泛的平台解構為範圍更窄、獨立自治的垂直領域，通過獨特的方式滿足用戶需求，從而顛覆了 Craigsl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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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是什麽推動了這波拆分浪潮？背後是技術基礎設施的轉變。API（應用程序接口）、雲計算、移動端用戶體驗以及嵌入式支付等方麵的進步，降低了構建聚焦型應用的門檻，使得開發者能夠以世界級的用戶體驗推出更精準的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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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拆分也出現在銀行業。幾十年來，銀行一直在同一個品牌和應用下提供一攬子的金融服務——從儲蓄、貸款到保險。然而在過去十年裏，金融科技初創公司以「外科手術」般的方式逐步瓦解了這種捆綁模式，每一家都專注於某一個特定的垂直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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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銀行的「打包服務」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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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付與轉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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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票與儲蓄賬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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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款增值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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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算與財務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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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貸與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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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資與財富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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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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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用卡與借記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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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過去十年裏，這個「銀行大禮包」被係統性地拆分，湧現出一大批獲得風險投資支持的金融科技公司，其中不少已成長為獨角獸、十角獸甚至接近百角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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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付與轉賬：PayPal、Venmo、Revolut、Stri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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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行賬戶：Chime、N26、Monzo、So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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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蓄與增值：Marcus、Ally Ba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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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理財與預算：Mint、Truebill、Pl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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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貸與信用：Klarna、Upstart、Cash App、Affir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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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資與財富管理：Robinhood、eToro、Coinb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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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險：Lemonade、Root、Hip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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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與支出管理：Brex、Ramp、Marqe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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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公司各自專注於某一個能做得比傳統銀行更好的服務領域，並結合新的技術杠杆和分發模式，將增長導向的細分金融服務模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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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SaaS 和金融科技中，拆分不僅僅是對 incumbents（傳統巨頭）的衝擊，還創造了全新的類別，最終擴展了整個可服務市場規模（T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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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模塊化回到捆綁：偉大的再整合
最近，Airbnb 推出了「服務與體驗」板塊，並對其應用進行了重新設計。如今，用戶不僅可以預訂住宿，還能探索並購買附加項目，例如博物館參觀、美食之旅、用餐體驗、畫廊漫步、健身課程以及美容護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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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隻是一個點對點住宿交易市場的 Airbnb，正在逐漸演變為一個度假超級應用——它將旅行、生活方式與本地服務重新打包，整合進一個統一的、連貫的平台。此外，在過去兩年中，Airbnb 的產品也早已超越了民宿租賃，逐步將支付、旅遊保險、本地導覽、禮賓式工具以及精選體驗整合進其核心預訂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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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inhood 也在經曆類似的轉型。曾經，它以免傭金的股票交易顛覆了傳統券商行業，如今則正大舉擴張為一個全棧式的金融平台，將許多被金融科技初創企業拆分過的垂直服務重新整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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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兩年裏，Robinhood 采取了以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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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出 Robinhood Cash Card，實現支付與現金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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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加加密貨幣交易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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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線退休賬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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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入保證金投資與信用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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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購 Pluto，一家由 AI 驅動的研究與財富谘詢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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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舉措表明，Robinhood 與 Airbnb 一樣，正在將原本分散的服務重新捆綁，構建一個全麵的金融超級應用。通過掌控更多的金融堆棧——儲蓄、投資、支付、借貸與理財谘詢——Robinhood 正在重塑自我，從一個券商轉型為全方位的消費金融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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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研究顯示，這種「拆分—再整合」的動態也正在影響加密行業。接下來，我們將以 Uniswap 與 Aave 為案例，展開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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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Fi 的拆分與再整合周期：兩個案例研究
案例一：Uniswap——從單體 AMM 到流動性樂高，再到交易超級應用
2018 年，Uniswap 在以太坊上作為一個簡單卻革命性的自動做市商（AMM）上線。早期的 Uniswap 是一個垂直整合的應用：一個小型的智能合約代碼庫，加上由團隊托管的官方前端。其核心 AMM 功能——在恒定乘積池中交換 ERC-20 代幣——運行在鏈上，作為一個獨立協議存在。用戶主要通過 Uniswap 自有的網頁界麵訪問這一功能。這樣的設計極其成功，到 2023 年年中，Uniswap 的鏈上累計交易量已突破 1.5 萬億美元。憑借高度控製的堆棧，Uniswap 在代幣交換中提供了流暢的用戶體驗，為 DeFi 的早期發展奠定了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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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v1/v2 階段，Uniswap 將所有交易邏輯全部實現於鏈上，無需外部價格預言機或鏈下訂單簿。協議通過流動性池儲備（x*y=k 公式）在封閉係統內自行決定價格。Uniswap 團隊開發了主要的用戶界麵，直接與合約交互。早期，大多數用戶都是通過這一前端訪問協議，它幾乎相當於一個專屬的去中心化交易入口。除了以太坊本身，Uniswap 並不依賴其他基礎設施。流動性提供者和交易者直接與合約交互，係統雖簡潔卻相對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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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 DeFi 的擴張，Uniswap 從一個單一應用演變為可組合的「流動性樂高」。其開放、無許可的特性讓其他項目能夠集成與擴展其池子。Uniswap Labs 逐漸放開了對堆棧的控製，讓外部基礎設施與社區構建的功能扮演更大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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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中心化交易聚合器與錢包集成：Uniswap 的大量交易量開始通過外部聚合器（如 0x API、1inch）流轉，而不是其自有界麵。到 2022 年底，據估計 85% 的交易量已由 1inch 等聚合器路由，因為用戶更追求跨平台的最佳價格。錢包如 MetaMask 也將 Uniswap 的流動性嵌入其兌換功能，使用戶可在錢包內直接調用 Uniswap 進行交易。這使得 AMM 更像是 DeFi 堆棧中的一個即插即用模塊，而不再依賴原生前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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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機與數據索引：雖然 Uniswap 合約本身無需預言機來完成交易，但圍繞其生態的其他協議卻用 Uniswap 的池價作為鏈上價格參考。其官方前端也依賴外部索引服務，例如通過 The Graph 的子圖查詢池數據，從而提供更流暢的界麵體驗。Uniswap 自身無需運行索引節點，而是利用社區驅動的數據基礎設施——一種模塊化的方式，將數據處理的負擔外包給專門的索引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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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鏈部署：在模塊化階段，Uniswap 不再局限於以太坊，而是擴展到 Polygon、Arbitrum、BSC、Optimism 等多個區塊鏈與 Rollup。其治理機製授權核心協議部署到這些網絡，把每個區塊鏈都視為流動性插件。這一多鏈策略突顯了其可組合性：Uniswap 可以存在於任何兼容 EVM 的鏈上，而非捆綁在單一的垂直環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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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近 Uniswap 又開始回歸垂直整合，目標似乎是重新掌控用戶旅程並為自身用例優化整個堆棧。關鍵的再整合動作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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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移動錢包：2023 年，Uniswap 發布了自托管的移動錢包「Uniswap Wallet」，隨後又推出瀏覽器擴展，讓用戶能直接存儲代幣並與產品交互。這標誌著其開始收回用戶界麵層的控製權，而不是完全依賴 MetaMask 等錢包。通過自有錢包，Uniswap 將代幣兌換、NFT 瀏覽等活動重新納入其控製範圍，潛在地將流動性路由回 Unisw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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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置聚合（Uniswap X）：為擺脫對第三方聚合器的依賴，Uniswap 推出了內置的聚合與交易執行層 Uniswap X。它通過鏈下的「填單者」網絡從多個 AMM 和做市商獲取流動性，再鏈上結算。這樣，Uniswap 的界麵演變為一個一站式交易門戶，像 1inch 或 Paraswap 一樣為用戶整合最佳價格。不同的是，這一功能由 Uniswap 自有協議運行，用戶無需跳轉，體驗完全內化。Uniswap X 已嵌入其網頁應用，未來也可能出現在錢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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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屬鏈（Unichain）：2024 年，Uniswap 宣布推出自有的二層區塊鏈「Unichain」，作為 Optimism Superchain 的一部分。通過將垂直整合延伸到基礎設施層，Unichain 專為 Uniswap 與 DeFi 交易優化，目標是將費用降低約 95%，延遲縮短至 250 毫秒。Uniswap 不再隻是寄生於他人鏈上的應用，而是全麵掌控承載其合約的區塊鏈環境。通過運營 Unichain，Uniswap 可以優化從 Gas 成本到 MEV 緩解等所有環節，並向 UNI 持有者引入原生的協議費分成。這一全周期轉變意味著，Uniswap 已從依賴以太坊的去中心化應用，演化為一個擁有專屬界麵、聚合執行層與專用區塊鏈的垂直整合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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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例二：Aave——從點對點借貸市場到多鏈部署，再到信用超級應用
Aave 的起源可以追溯到 2017 年，當時名為 ETHLend，這是一個獨立的借貸應用。2018 年，ETHLend 更名為 Aave，演變為一個去中心化的點對點借貸市場。團隊開發了借貸的智能合約，並提供了官方的網頁界麵，用戶可通過該界麵參與。在這一階段，ETHLend/Aave 采用類似訂單簿的方式撮合貸款，負責從利率邏輯到借貸撮合的所有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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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其逐漸轉向流動性池模式（類似 Compound 的資金池借貸），Aave 實現了垂直整合。其在以太坊上的 v1 和 v2 合約引入了閃電貸等創新——即在同一筆交易中無需抵押即可完成借貸——以及利率算法。用戶主要通過 Aave 官方網頁麵板訪問服務。協議內部負責處理利息累計和清算等關鍵功能，幾乎不依賴第三方服務。簡而言之，Aave 早期的設計就是一個單體貨幣市場：一個去中心化應用，配套自有 UI，在同一平台處理存款、貸款與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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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ve 也始終是更大 DeFi 共生關係的一部分。從一開始，它便將 MakerDAO 的 DAI 穩定幣作為核心抵押與借貸資產。事實上，Aave 在 ETHLend 階段就與 Maker 幾乎同時上線，並立即支持 DAI，這意味著這些垂直整合的先驅彼此緊密耦合，也表明早期就不存在「孤島協議」。即便在「垂直」階段，Aave 的運行也依賴於其他協議的產品——穩定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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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 DeFi 的擴張，Aave 開始「拆分」，並擁抱模塊化架構，將部分基礎設施外包，同時鼓勵他人基於其平台進行二次開發。其向可組合性和外部依賴演進的幾個關鍵轉變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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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預言機網絡：Aave 不再完全依賴自建價格源，而是采用 Chainlink 的去中心化預言機來提供可靠的資產定價，以評估抵押物價值。價格預言機對借貸協議至關重要，因為它決定了何時貸款處於抵押不足狀態。Aave 治理選擇 Chainlink 作為大多數資產的主要價格來源，從而將定價基礎設施外包給專業的第三方網絡。雖然這種模塊化方式提高了安全性（例如 Chainlink 會聚合多方數據），但也意味著 Aave 的穩定性在一定程度上依賴外部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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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包與應用集成：Aave 的資金池逐漸成為許多 dApp 的基礎模塊。投資組合管理工具與麵板（如 Zapper、Zerion）、DeFi 自動化工具（如 DeFi Saver）、收益優化器等都通過 Aave 的開放 SDK 接入其合約。用戶甚至可以通過第三方界麵存取或借貸，而官方界麵隻是眾多入口之一。DEX 聚合器也間接利用 Aave 的閃電貸功能來完成由 1inch 等服務發起的複雜多步交易。Aave 的開源設計帶來了可組合性：其他協議可以將其功能打包進自身邏輯中，例如在 Uniswap 套利機器人中調用 Aave 閃電貸。這種作為流動性模塊而非孤立應用的定位，使其觸角進一步擴展到整個 DeFi 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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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鏈部署與隔離模式：與 Uniswap 類似，Aave 也擴展至多條網絡，包括 Polygon、Avalanche、Arbitrum、Optimism 等，實質上實現了跨鏈模塊化。Aave v3 引入了「隔離市場」，為特定資產設置獨立的風險參數，有時甚至獨立運行於主資金池之外。同時，Aave 還推出了「許可化」版本——Aave Arc，用於 KYC 合規的機構客戶，本質上是 Aave 的獨立模塊化實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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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例子表明，Aave 在拆分階段展現了靈活性，不再局限於一個整合環境，而是借助更廣泛的基礎設施：Chainlink 提供數據、The Graph 提供索引、錢包與儀表盤提供用戶入口、其他協議的代幣（如 DAI 或 Lido 的 stETH）作為抵押。模塊化提升了可組合性，也避免了重複造輪子。但代價是 Aave 對部分堆棧的控製力下降，外部依賴風險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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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Aave 開始重新走向垂直整合，自主開發此前依賴外部的關鍵組件。2023 年，Aave 推出了自有穩定幣 GHO。曆史上，Aave 主要撮合用戶借入其他穩定幣，尤其是 DAI，後者在 Aave 上有著巨大的規模。GHO 的出現意味著 Aave 平台本身擁有了原生穩定幣，也成為其他協議穩定幣的分發渠道。與 DAI 類似，GHO 是一種超額抵押、去中心化、錨定美元的穩定幣。用戶可以通過在 Aave v3 上的存款來鑄造 GHO，從而讓 Aave 將借貸堆棧中「穩定幣發行」這一環節收歸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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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結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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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ve 不再隻是借貸穩定幣的場所，而是穩定資產的發行方，直接掌控穩定幣的參數與收入。GHO 與 DAI 形成競爭，使得 Aave 能將利息循環回自身生態，GHO 的收益也可直接惠及 AAVE 代幣質押者，而非間接為 MakerDAO 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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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入 GHO 還要求專屬的基礎設施。Aave 設立了「facilitators」（包括主資金池）來鑄造與銷毀 GHO，並製定治理規則。憑借這一新功能層，Aave 等於為自身社區量身打造了一個 MakerDAO 產品的「自有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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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Aave 還在利用 Chainlink 的 Smart Value Routing（SVR）等機製，幫助用戶回收 MEV（最大可提取價值，類似股票市場中的訂單流支付）。與預言機層的深度耦合，使套利利潤回流協議，正在模糊 Aave 與底層區塊鏈機製的邊界。這表明 Aave 有意進一步定製底層基礎設施，如預言機行為與 MEV 捕獲，以謀求自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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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 Aave 尚未像 Uniswap 那樣推出自有錢包或鏈，但其創始人開展的其他項目暗示其目標是構建自給自足的生態。例如，其推出的 Lens Protocol 社交網絡，未來可能與 Aave 整合，探索基於社交聲譽的金融。架構上，Aave 正在逐步提供所有核心金融原語：借貸、穩定幣（GHO）、或許還有去中心化身份（Lens）等，而不是依賴外部協議。其產品戰略的核心是「加深平台」，通過穩定幣與借貸等服務增強用戶黏性與協議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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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Aave 的演變路徑是：從一個封閉的借貸 dApp，到開放的「流動性樂高」，依賴於 Chainlink、Maker 等外部協議，再到如今重新整合關鍵功能，打造更龐大的垂直金融套件。尤其是 GHO 的推出，凸顯了 Aave 希望重新掌控曾經外包給 MakerDAO 的穩定幣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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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研究表明，Uniswap、Aave、MakerDAO、Jito 等項目的軌跡揭示了加密行業更廣泛的周期性模式。在早期，垂直整合——即圍繞特定場景打造單體產品——對於開創自動化交易、去中心化借貸、穩定幣或 MEV 捕獲等新功能至關重要。這類自成體係的設計讓項目能在初期市場快速迭代並保持質量控製。隨著行業成熟，模塊化與可組合性成為主流：協議開始拆分堆棧，借助外部優勢推出新功能，或者為外部利益相關方創造更多價值，逐漸成為「金融樂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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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模塊化與可組合性的成功也帶來了新挑戰。依賴外部模塊意味著風險增加，也限製了協議捕獲自身所創造價值的能力。如今，那些具備強大 PMF（產品市場契合度）和收入來源的頭部協議，正在將戰略重心重新轉回垂直整合。它們並未拋棄去中心化與可組合性，而是基於戰略需求重新整合關鍵組件：自建鏈、錢包、穩定幣、前端與其他基礎設施。目的在於：提供更流暢的用戶體驗，捕獲額外的收入來源，並防止受製於競爭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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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iswap 正在打造錢包與專屬鏈；Aave 發行 GHO；MakerDAO 分叉 Solana 推出 NewChain；Jito 將質押/再質押與 MEV 融合。在我們看來，任何足夠大的 DeFi 應用，最終都會尋求自己的垂直整合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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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論
曆史不會簡單重演，但往往會押韻。加密行業正在奏響一支熟悉的旋律。正如過去十年 SaaS 與電商平台的革命一樣，DeFi 與應用層協議正在圍繞新的技術原語、變化的用戶預期以及更強的價值捕獲欲望，演繹著「拆分—再整合」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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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2010 年代，一批專注於 Craigslist 龐大市場中單一垂直領域的初創公司，將其有效地拆分成了獨立的公司。這一「拆分」孕育了巨頭——Airbnb、Uber、Robinhood、Coinbase——它們後來又開啟了各自的「再整合」旅程，將新的垂直業務與服務融合進統一而黏性的超級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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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密行業正在以革命性的速度走上同樣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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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探索是高度聚焦的垂直實驗：Uniswap 是一個 AMM，Aave 是一個貨幣市場，Maker 是一個穩定幣金庫。隨著開放與無許可的模塊化設計，它們逐漸演變為「金融樂高」，釋放流動性，外包關鍵功能，並讓可組合性繁榮生長。如今，隨著使用規模的提升與市場的分化，鍾擺又開始擺回整合的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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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Uniswap 正在演變為交易超級應用，配備自有錢包、專屬鏈、跨鏈標準與路由邏輯；Aave 推出了自有穩定幣，並將借貸、治理與信用等原語重新打包；Maker 正在構建全新的鏈，以優化其貨幣體係的治理；Jito 將質押、MEV 與驗證邏輯統一為全棧協議；Hyperliquid 則融合交易所、L1 基礎設施與 EVM，打造無縫的鏈上金融操作係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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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密世界裏，原語天生是模塊化的，但最佳的用戶體驗——以及最具防禦力的商業模式——往往來自再整合。這並非對可組合性的背叛，而是對其的完成：打造最優的樂高積木，並用它搭建最堅固的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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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Fi 正在將這一完整周期壓縮在短短數年內完成。為什麽？因為 DeFi 建立在完全不同的軌道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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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許可的基礎設施：極大降低了實驗摩擦，任何開發者都可以在數小時內分叉、複製或擴展現有協議，而非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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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形成瞬時完成：通過代幣，團隊可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為新項目、新想法或激勵機製融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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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動性高度流動化：總鎖倉量隨著激勵而高速遷移，讓新實驗更容易獲得關注，成功的項目也能實現指數級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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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觸達市場更廣闊：協議從第一天起就麵向全球、無許可的用戶與資本池，往往比受限於地理、監管或分發渠道的 Web2 對手更快實現規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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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Fi 的超級應用正在實時快速擴張。在我們看來，勝出的不會是模塊化程度最高的項目，而是那些能夠精準判斷哪些堆棧必須自有、哪些可以共享、何時在兩者之間靈活切換的項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