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文革時期的雲貴高原,群山巒疊,茫茫蒼蒼。
在雲南和貴州交界的曲靖地區,有一個叫東山鎮的地方,東山鎮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莊——高家村。
一條塵土飛揚的公路穿村而過,將高家村一分為二。
公路的上方,是陸東煤礦監獄。
高大厚實的圍牆如同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矗立在路旁的岩石之上,直插雲霄。
公路下方,散落著一些用泥土和茅草搭建的村舍,零星地分布在斜坡上。這些簡陋的村舍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和貧瘠的沉重。
公路下方,用泥土和茅草搭建的簡陋村舍零星散布在斜坡上,與監獄的高大厚實圍牆形成強烈反差,凸顯了村民生活的貧瘠與艱辛。
雲貴高原的早春,天氣變幻莫測,四季無寒暑,有雨便成冬。
剛剛還是晴空萬裏,轉眼烏雲密布,細雨蒙蒙,悄然落下。
夜幕降臨,雨勢越來越大。
灰色的天空,電閃雷鳴,群山峻嶺籠罩在一片陰冷潮濕的,厚重的幕布之下。
黒夜中的煤礦監獄,巨大的探照燈光柱在暴雨中搖曳不定,監獄的輪廓時隱時現。
一道道閃電劃破天際,短暫地停留在監獄圍牆的鐵絲網上,像一頭孤獨的野獸,詭異而陰森。
巡邏的士兵緊握半自動步槍,在高大的監獄圍牆上走來走去,用警惕的目光巡視著監獄的每一個角落,仿佛預感到今夜注定不會平靜。
雨勢愈來愈猛,風聲如吼,雷聲如鳴,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監獄辦公室內燈火通明。
幾名獄警正穿戴雨衣,配備武器。
監獄最高長官高隊長神色冷峻,利落地拉動手槍槍機,將子彈推入槍膛。
他對獄警們低聲命令:"根據監獄內線報告,今晚有三名犯人企圖越獄。我們分頭埋伏,一旦他們跳下圍牆,立即開槍。不論死活,絕不能讓他們逃走。"
獄警們迅速穿好雨衣,熄滅辦公室燈光,魚貫而出,隱入在暴雨與電閃雷鳴的黑夜之中。
大雨傾盆,探照燈的光柱與閃電交錯,忽明忽暗地照射著整個監獄。
一道明亮的閃電劃過天際,照亮著三個黑色的人影,從監獄的圍牆上躍下。
犯人們還沒站穩腳跟,幾束強烈的探照燈光柱,忽然照射著他們,燈光刺得他們睜不開眼睛。
與此同時,警報聲大作,埋伏在周圍的獄警和衛兵向他們開槍。
三個逃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震驚住了,慌不擇路,向黑夜中的大雨四處逃去。
亂槍之中,一個逃犯被槍擊中,一聲慘叫劃破了雨夜,應聲倒地。
另一個黑影中彈後,踉踉蹌蹌地在暴雨中掙紮著逃跑,仿佛在與死亡賽跑。
但是沒跑多遠,便筋疲力竭的倒在泥濘中。
一名獄警上前,對準其頭部扣動扳機,犯人當場斃命。
第三個逃犯沒有被擊中,拚命向大雨中奔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深處。
大雨依舊滂沱,槍聲劃破了大山的寂靜。
獄警和士兵一邊開槍,一邊追趕。槍聲、人聲和高家村的狗叫聲,交織成一片喧囂嘈雜,手電筒光束與閃電在黑暗中交錯閃爍,勾勒出一幅與死神搏鬥的驚心動魄場景。
第三個逃犯在慌亂逃亡中,腳後跟卡在運煤礦車鐵軌的岔道裏,重重摔倒在泥漿裏。
一名獄警衝上前來,用手槍對準犯人的頭部,扣動扳機,或許是大雨的緣故,槍卡殼了。獄警再次上膛,再次扣動扳機,手槍依舊沒響。
就在這氣急敗壞的獄警準備第三次開槍時,其他獄警追了上來,將犯人按倒在泥濘的地上,逃犯躲過一死。
黎明漸漸露出曙光,雨終於停了。一輛破舊的馬車在泥濘的山路上緩緩而行。
馬車上,一張草席粗糙地裹著兩具屍體,露出的光腳仍然留著血水。
血水順著草席滴落在泥濘道路上,滲進了泥漿之中。
馬車後麵拖著一條冰冷的鐵鏈,鐵鏈的另一端捆著一個滿身是泥濘和血汙犯人的雙手。
犯人衣衫破爛,赤裸雙腳,步履蹣跚地跟在馬車後麵。
犯人後麵,跟著一群持槍的獄警和士兵,穿著濕透的雨衣,臉上毫無表情,眼神中透著徹夜未眠的疲憊。
他們押解著馬車和犯人,朝著煤礦監獄的大門走去。
雨後的清晨,空氣中夾雜著泥土的氣味,顯得格外寒冷。
經過一段泥濘的山路,馬車終於來到監獄大門前。
監獄大門的上麵是崗樓,幾麵紅旗在崗樓上劈裏啪啦的迎風招展。
崗樓上的士兵冷眼俯視著樓下的人和馬車,隨即按下電動大門的開關。
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馬車、逃犯、獄警和士兵陸續而入,隨即又重重地關上。
監獄大門旁,掛著兩塊大大的牌子。
左邊一塊牌子上麵寫著:“雲南省第四十四監獄”。
右邊一塊牌子上麵寫著:“雲南省第三號信箱”。
俄國作家列夫-托爾斯泰曾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各的不幸。”
我們的故事,就從一個不幸的家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