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yinong路盲

廣交天下朋友 增添生活樂趣
正文

我和老伴(十八)

(2024-10-07 18:17:33) 下一個

真心實意的說 ,一生的經曆中,我最不願意回憶的就是那四年的大學生活.如果不是在第三年我和現今的老伴成為了密不可分,我有可能不會堅持到畢業.
當時的生活環境不僅是非常艱苦(這方麵大家都一樣)而且同學之間相處的也很不好因為雖然都是一群 年輕人,但其組成卻很是複雜.開學以後,大夥都來到了這個學校上學,很多人

聚在一起,卻很少能有共同語言.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首先是因為都來自不同地區,說話語音不同,互相聽不習慣,這樣互相交流的機會就會減少.另外從小因在不同環境生長,生活習慣會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有時就會彼此嫌棄 .就是那些都來自大城市的少數學生,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了解以後,也同樣都有各自不同的毛病表現出來,除此,還有你是本地生呀我是縣城和農村的學生呀.雖一起上課,一起睡覺,但性格 習慣 品格都不一樣.互相很難融合.所以,從一開始,就一團團 一夥夥,各找各的伴 .一間屋子六個人,四張上下床.一張空床放行李等雜物.顯然很擁擠.有的人覺得不錯很知足,有人卻覺得很不舒服.彼此之間經常因為一些小事鬧別扭,,什麽因為有人在住所裏抽煙呀 ,有的人睡覺不老實呀, 有的不愛洗澡腳很臭呀.有的吃完飯不刷碗,因此招來很多蒼蠅呀等等.不僅不團結,慢慢就互相看不起 ,互起外號,直到互相攻擊.互相提防.所以這種群居的生活條件,實在使人感受不到任何快樂的氣氛.更談不上溫馨舒適.特別是因為那時大家吃的東西又都很少,所以有個別人甚至有偷竊別人糧票飯票的事情發生,並為此受到處分.這種事,又增加了人們彼此防備,彼此懷疑的心裏.久而久之,每個人的內心都會有一種壓抑感.煩躁感.老伴是個班幹部,經常不得不卷入學生中間這些繁雜的事務當中.也好,培養了她的耐性,鍛煉了她的能力.

學校的各級領導,看樣子也是五湖四海,南腔北調.哪的都有,當時的校長,四川人典型的男低音,.係一級和團委的人們,估計多是來自當地或縣城的幹部,.有的說話愛指手畫腳 ,有的愛帔著衣服給大家做指示.更有甚者,嗓門兒特大.一個人在樓道裏說話,能把各個房間的人都驚動了.難怪有一次院長在全院大會上對大家講“在我們人民教師的隊伍當中,絕大多數都是好人,但也有極其個別的壞蛋”類似我這樣的學生,基本和他們不怎麽接觸,更談不上靠近.但這樣的天真年輕人,當時卻不知道,他們不僅知道你是姓氏名誰,而且有權利決定你未來的分配,他們對你的憎惡對你的前途影響是很大的.可惜當時完全不懂這些.依然我行我素,直到撞到南牆方大夢初醒 ,晚了. 當初 你不喜歡你不接近的這群人,四年以後完成了對你的安排,結果你就隻能在人生道路上如同烏龜一樣慢慢爬坡,不是一陣子,而是一輩子..
但人離不開圈子,總得經常接觸一些性格愛好接近的人,我和大家一樣,同鄉喜歡接觸同鄉.當然包括現今的老伴 .再有我很幸運的加入了一個特出的群體,就是這個學校裏成立了一個樂隊.在那裏我有機會結識了一些新的

 

夥伴.他們不都是一個年級,也不一定是同樣的專業,但這些同學都有著共同的愛好喜歡音樂,而且都各自會演奏一種或演奏多種樂器,學校也許是為了某種任務有意招收有這樣才藝的學生入學後為學校組成樂隊.這是我當時同班同宿舍的一個老鄉幫我加入的,他會拉小提琴,“梁祝“是他的拿手好戲 .看得出他從小受過訓練,有這樣特長的學生也來到這裏讀書.開始我也有些詫異,經過時間一段接觸後,發現他果然學習成績不好,他隻喜歡音樂,不喜歡讀書.原本想進修藝術院校,可家庭情況不給力 ,隻得罷了..為了將來有一個大學名份 被選到這個學校.不知他聽誰說的我喜歡拉京胡,覺得好像找到了同班知音,所以我們一起聊天的時候就多些,我也挺羨慕他能演奏“梁祝”那樣的名曲.有他介紹和大力推薦我參加了樂隊,從中又認識了許多外係外班的同學朋友. 這樣我不但增加了活動空間,而且也增添了學習樂趣,我很高興,她也替我高興.

樂隊兩位隊長都姓朱,另外還有一位管理樂隊各方麵工作的老師.(我特意問了兩位隊長這位老師有無政治問題)隊長說這位老師很好,在院長心目中也是

能力很強的人. 人麽 ,經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開始我心裏還很奇怪 這樣一個尚未建設健全的學校,怎麽先把樂隊組織起來?因為都是西洋樂器價格都很貴,在那個年代學校為此會投資不少錢 .另外這個學校怎樣會招募到這些有這方麵愛好和能力的學生.心裏是個謎

學校對樂隊還挺重視 ,在禮堂的一個小樓上有一間很大的活動教室,沒有正式課程的時候,大家就都愛湊在一起進行練習,不僅學生還有部分年輕老師中也確有一些有文藝天賦的人,這往往在一些文藝演唱會中就可以發現了,過了一些時間以後慢慢知道他們的家庭背景都不太一般

正隊長(大夥背後都叫朱一號)冶金係學生, 細高挑 ,厚嘴唇 ,男低音 ,擅長吉它 .(60年代初 ,有多少人會彈吉他 ,可見出身不凡. )演唱會上 ,一隻腳蹬在椅子上, 金雞獨立. 懷抱吉他,  自彈自唱 .歌名老黑奴 .“黑人勞動 ,在密西西比河上 ,黑人勞動 ,白人來享樂”…在一支麥克風麵前 渾厚的男低音 激發出觀眾一陣陣掌聲每次都要連唱幾次才能下台.
副隊長(朱二號)也是冶金係 高個子 寬肩膀 體型很美 擅長手風琴 那個時代 流行的蘇聯歌曲 什麽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燈光  ,紡織廠的好姑娘 等等在他嫻熟的指法下,會流出動人的樂曲聲讓人心怡讓人陶醉.有時人們不由得隨著他拉出的優美琴聲而動情的跟著唱了起來,有一位男老師和他還在就學的未婚妻也是很有歌唱才華.60年代知識圈裏最流行的是印尼歌曲.其中一首“星星索”是代表曲目.最好聽也最難唱,每次演唱會上這對未婚男女必被邀請上台,隻見他們手牽著手含情脈脈的一展歌喉.“烏嗨…“風兒呀吹著我的船帆 ,船兒呀隨著微風蕩漾, 送我到日夜思念的地方, 當我還沒來到你的麵前 ,你千萬要把我記在心間 ,要等待著我呀 ,要耐心等著我呀 ,姑娘…”悅耳的歌聲在大廳裏回蕩 動聽 煽情  …特別是他們退出舞台的姿勢 ,彼此牽著對方的手 ,一次次向觀眾鞠躬道謝. 有時同學們都站了起來為他們鼓掌.老實說此時可能很多人都忽略了自己肚子裏正在叫的咕咕聲.這也許就是年輕人在那艱難枯燥的環境中能夠期盼到的一些精神安慰.(待續)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