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打敗一個不存在的“敵人”

馬德裏“西班牙廣場”的塑像

 

    在歐洲南部的西班牙中部地區，也就是現在西班牙首都馬德裏一帶旅遊，會看到無數關於“堂.吉訶德”的塑像和藝術品。這是出自於17世紀西班牙文學巨匠塞萬提斯的名著《堂.吉訶德》裏所描述的人物——一個瘦骨嶙峋、滑稽可笑，終日麵帶愁容的小貴族，由於他愛讀騎士小說入了迷，竟然騎上一匹瘦弱的老馬洛稷南提，拿著一柄生了鏽的長矛，戴著破洞的頭盔，四處遊俠，鋤強扶弱。他雇了附近的農民桑丘·潘沙做侍從（其實沒有給一分錢的報酬），騎了驢兒跟在後麵。

 

河畔唐.吉柯德和桑丘·潘沙的塑像

 

街頭唐.吉柯德和桑丘·潘沙的塑像

 

唐.吉柯德的塑像

 

鄉村小餐館前的唐.吉柯德雕塑

 

古城“托萊多”紀念品商店前的塑像

 

神情嚴肅、麵帶愁容的唐.吉柯德

 

古城“托萊多”中央廣場座凳上的瓷磚畫

 

古城“托萊多”中央廣場座凳上的瓷磚畫

 

古城“托萊多”中央廣場座凳上的瓷磚畫

 

瓷磚畫“大戰風車”

 

    《堂吉訶德》的產生是一個時代的產物。西班牙從公元七百多年，一直抵禦阿拉伯摩爾人的侵略，經過七百多年的收複失地運動，最終推翻阿拉伯穆斯林的統治，完成了國家的統一，西班牙立國。同時又依靠其龐大的騎士隊伍，雄霸歐洲，遠征美洲，形成了西班牙的“黃金世紀”。這一時期，西班牙的文學也繁榮發展起來，田園文學、流浪文學、騎士文學和戲劇等各大流派爭奇鬥豔。騎士文學在西班牙曾風靡一時，各種作品層出不窮。騎士小說表現出對個人人格的愛護和尊重，為壓迫者和被壓迫者犧牲全部力量甚至自己生命的勇敢精神，把女子作為愛和美在塵世的代表。騎士文學對於衝破中世紀神學的束縛、對人性的解放具有極大的進步意義。

 

     不過隨著後來封建經濟的解體和火槍火炮在軍事上的使用，騎士文化變得越來越不合時宜，十五世紀開始出現一批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強盜騎士，騎士文學開始變得愈發庸俗化。塞萬提斯生活的時期，西班牙還流行著五六十部粗製濫造、荒謬愚昧的騎士小說，為此，塞萬提斯痛心疾首，決定創作《堂.吉訶德》，“把騎士文學的地盤完全摧毀”。他沿用騎士作為主角的寫作形式，把騎士製度、騎士精神漫畫化，當他的小說出版後，西班牙的騎士小說也隨之崩潰。所以人們回過頭來看這部《堂.吉訶德》，的確有著劃時代意義的轉折點。

 

《唐.吉柯德》書中的插畫

 

     對這個超現實“騎士道”堂.吉訶德，盡管他有著“俠義肝膽”，一心鋤強扶弱、伸張正義的英雄膽略，但在現實中屢屢遭遇挫折，最終以滑稽的失敗而告終，更為這個人物增添了幾分悲劇色彩。盡管唐.吉柯德有著崇高的理想，也是出於善良的動機，但他行為荒唐魯莽，沉浸在幻想中，一切從主觀出發，把風車想象成巨人，被風車摔倒在地，弄得遍體鱗傷。他把羊群當做國王的軍隊，衝上去廝殺，被牧童用石子打腫了臉麵，打落了牙齒。他把女傭也變成了美神，窮鄉僻壤的客棧變成了威武森嚴的城堡。桑丘·潘沙一再糾正他，他總不信。他又把一個理發匠當做武士，給予迎頭痛擊，把勝利取得的銅盆當做有名的曼布裏諾頭盔。他把一群罪犯當做受迫害的紳士，殺散了押役救了他們，要他們到村子裏找女恩主去道謝，結果反被他們打成重傷。然而現實終究是殘酷的，在處處碰壁，回回受傷之後，最終他的一位朋友參孫·卡拉斯科假裝成武士把他打翻了，罰他停止遊俠一年。唐·吉訶德終於在家人與朋友的幫助下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人生，到死前才悔悟。

 

    《唐.吉柯德》是一部文學作品，至今已改編成相同題材的電影、卡通片不下十多種，還有《唐.吉柯德》的歌劇，芭蕾舞劇，約翰.斯特勞斯還為此撰寫一部《唐.吉柯德》交響詩。 

 

老電影《唐.吉柯德》

 

電影中唐.吉柯德的形象

 

3D立體卡通片《唐.吉柯德》

 

    曾經，諾貝爾文學院和瑞典圖書俱樂部聯合舉辦了一次別開生麵的作家民意測驗，來自54個國家和地區的一百位作家推選“人類史上最優秀的虛構作品”。結果《堂吉訶德》不負眾望，被選為該類“世界最佳作品”，榮登榜首。這部在17世紀寫成的《堂吉訶德》，為什麽至今還是魅力不減，並受到當今這麽多作家們的青睞呢？相隔四個世紀，塞萬提斯的《堂吉訶德》對每個國家，每個民族，讀了都深深感受它那強烈的現實意義。這是《堂吉訶德》魅力不減的重要因素，因為它提出了一個人生中永遠解決不了的難題：理想和現實之間的矛盾。“理想與現實”，是每個人生活都要麵對的，人異於動物，有自己的理想世界，有自己的夢想，也充滿對未來的美好生活盼望。

 

    然而，人們因為世界觀的差異，所處時代環境的差異，自身素質修養和閱曆的差異，個體性格的差異等現實問題，造成理想和現實的脫節。要是太理性化來看待世界，處理人世間的問題，往往力不從心，甚至處處碰壁。而把周圍的人都假設成敵人，疑神疑鬼設立種種的防線，把短暫人生經曆都用來對付“並不存在的敵人”，不但會處處碰壁，還會傷害很多無辜的人，終將以失敗告終。

 

    看看現在大陸的博客網站和論壇，到處設定敏感詞，到處都是對著“空氣而戰”的唐吉可德，稍不留意就成了根本不存在的“敵人”，明槍暗箭令人啼笑皆非。

 

  《堂吉訶德》給我們揭示了一個人生道理：在不斷地追求理想的同時，要了解和把握現實世界，讓理想與現實之間的矛盾得到最大限度的統一，完全沒有必要處處設定那些假想的“敵人”。

 

保留至今的“西班牙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