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巴尼亞風情

阿爾巴尼亞朋友易卜拉欣在巴塞羅那完成了攻讀博士學位課程之後就回地拉那大學任教，由於他的回國也就有了我這次阿爾巴尼亞之行。

沒去阿爾巴尼亞之前隻聽說那國家是歐洲最窮的國家之一，生活設施簡陋，交通工具陳舊，社會治安混亂雲雲。說實話，還真有點心悸，有點忐忑。好在經過易卜拉欣的鼓勵後放下了心理包袱，終於坐上了去地拉那的飛機，到了阿爾巴尼亞後，終於有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的感受。

 

地拉那，一座交通擁擠的城市

第一站我下榻於首都地拉那的旅館，旅館不大定位三顆星，但環境很優雅，四周都是小旅館，地拉那的旅館外形設計有獨到之處，既有歐洲的創意元素，也有穆斯林風格的再現，很是別致。

翌日清晨我在易卜拉欣的陪同下進入地拉那腹地采風。由於地拉那沒有建造地鐵，所有的交通工具都擁擠在並不寬敞的交通道上，上下班高峰時間，所有的車輛像螞蟻爬樹一樣慢悠悠地前行，盡管車輛擁擠但秩序良好，很少聽見喇叭聲。讓我好奇的是大街上的車輛大多是高級品牌，以奔馳、寶馬、奧迪為主，其次是大眾、福特、豐田等，所有車輛都是最新型號，很少看見老爺車在行駛。

易卜拉欣說，地拉那的城市改建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市內的舊房正按部就班地拆遷，新房將取而代之。眼下地拉那的中心地段的新房價格是1900歐元一個平米，估計在兩年後就不是這個價位，而在海邊豪宅區的價格目前維持在2500至3000歐元的價位線上。

阿爾巴尼亞政府向歐盟提出希望在2030年正式入盟，因此一切都要依照歐盟的標準製定經濟政策。在對城市交通和市容有了一個大致了解之後，我初步得出一個結論，阿爾巴尼亞根本不是傳說中那樣“貧窮”。

接著我對市民的穿著和消費再進一步了解，我發現地拉那市民的穿著和歐洲其他國家市民幾乎一樣，沒有顯現出丁點“窮”的象征，尤其是地拉那女性著裝很是時髦，一般人均以休閑服裝束，大多是下著牛仔褲，上穿T恤衫，而男性大多是身著名牌運動衫，很少看見身穿西裝革履的人在街上。易卜拉欣說，地拉那的生活很悠閑、很散漫，大家以休閑為主，因此就形成了此類服裝的潮流。

我的另外一個發現是，地拉那的美女實在不少，但是她們和西班牙女性最大的區別是以白為美，沒有發現一個美女把自己曬得黑黑的在大街上顯擺。易卜拉欣說阿爾巴尼亞女性以白為美和宗教信仰有關，因為阿爾巴尼亞的270萬人口中80%信仰穆斯林。

我的另外一個觀察方向是地拉那的物價，地拉那的超市很少，而且麵積不大，裏麵的食品數量和品種遠沒有西班牙超市的規模，價格相對便宜。但是在餐館裏的價格就不是想象當中的便宜，有的餐館一盤烤肉的價格也要7-8歐元，幾乎和西班牙的價格相同。阿爾巴尼亞的貨幣名稱叫列克，1歐元約等10列克。目前的阿爾巴尼亞市場上，可以使用歐元支付，但是外國人支付歐元後，當地人都用列克來做找頭，外國人一般都沒法算清應該找多少，這裏麵的差價就成了當地人的灰色收入，我就被宰過好幾刀。

 

阿爾巴尼亞的碉堡，一道罕見的風景線

易卜拉欣說，全阿爾巴尼亞有17.5萬個大小碉堡，是全世界所有國家中獨一無二的碉堡之國。為什麽這麽一個彈丸之國卻有如此數量的碉堡？易卜拉欣說，二戰結束後，恩維爾·霍查當上了阿爾巴尼亞的領袖並實行閉關鎖國的國策，恩維爾自知國力衰弱，抵擋不住周邊任何一個國家的侵略，因此隻有用建造碉堡的策略來抵擋外來侵略。

當時正值中阿兩國的關係進入同誌加兄弟的火熱狀態中，中國對阿爾巴尼亞進行了大規模的無私援助，在阿爾巴尼亞境內建立了許多鋼鐵廠，恩維爾就把中國援助的鋼鐵和水泥全部投入到他“碉堡救國”的治國方針中去，17.5萬個碉堡群就這樣誕生了，以致今天的阿爾巴尼亞尤其是首都地拉那的大街小巷中都能看見一座座像中國的肉饅頭一樣的水泥建築物趴在地上。

我發現，碉堡分大型與小型兩類，小碉堡隻有一個槍眼，麵積約有2平米，可以容納兩個人，一個機槍手加一個裝彈手，大型的碉堡的外觀約在1.7至1.8米的高度，一般設有兩個槍眼，可容納四個人。當下這類的大碉堡已經改建成出售旅遊紀念品的小商店，一到晚間從槍眼裏可以看見五顏六色的燈光，阿爾巴尼亞這個碉堡之國，不得不說是一道世界獨有的風景線。

易卜拉欣說，碉堡的槍眼設定是門學問，必須根據當時的國際形勢而定，因為槍眼的方向就是對準敵人入侵的方向，因此阿爾巴尼亞高層決定把大多碉堡槍眼朝向西方，遐想敵人就是意大利。槍眼朝東就是對準南斯拉夫的來犯，槍眼朝南就是打擊希臘的入侵。可惜的是，盡管阿爾巴尼亞建造了17.5萬個碉堡，結果沒有在碉堡裏打過一槍一彈，所有的遐想敵人都沒來侵略。

有人說批評說，浪費的實在可惜，如果把中國援助的鋼鐵在地拉那建兩條地鐵線都綽綽有餘，但也有人反駁說，就是因為我們有了17.5萬座碉堡所以敵人就不敢來侵犯我們。

我發現地拉那的郊外有許多廢棄的工廠，這些工廠都是中國援建的項目，阿爾巴尼亞人造完碉堡後就沒有再使用過。

70歲以上的阿爾巴尼亞老人一提起中國就伸出大拇指說，毛澤東好，給我們禮物。他們這個年齡段在當時沒有失業現象，都在鋼鐵廠裏當工人，當然說中國好，殊不知當時的中國人民過得是怎樣的生活？我也沒有去詳細解釋。

我在郊外一家大飯店的圍牆上看見有碩大的斯大林、毛澤東等人的畫像。打聽之後才知，原來這是由一座廢棄的工廠改建成的飯店，這家飯店的老板父親就是這家工廠的廠長，工廠被廢棄後他鼓勵兒子買下改建飯店，還要求在外牆上畫毛澤東的像用於紀念，阿爾巴尼亞人民對中國人民的感情可以用五味雜陳來形容。

地拉那有一座很特殊建築叫“地拉那金字塔”，該塔坐落在市中心，約有50多公尺的高度，據說設計者是恩維爾·霍查的女兒，目的是為他父親建造一座博物館，恩維爾去後這座金字塔一度也被廢棄，最近政府又花巨資進行重新裝修，改為阿爾巴尼亞曆史博物館。建築造型很有特色，也是外國遊客打卡的必經之地。

 

地拉那廣場賓館曾是阿爾巴尼亞第一高樓

1970年代，中阿兩國處於“遠隔千山萬水，我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狀態中，中國除了援建許多鋼鐵廠之外還幫阿爾巴尼亞在首都建造了一幢20多層的高樓，阿爾巴尼亞政府定位4星級賓館的標準，賓館建成後，全國一片歡騰，地拉那政府宣稱，廣場賓館是全國第一高樓，用於接待來訪的外國元首級別的人物，當然也可以接待外國來阿爾巴尼亞做貿易或者旅遊的外賓，由於賓館的價格昂貴，一般阿爾巴尼亞當地人住不起這等價格的賓館。

但是一段時間後，賓館的保衛科發現盡管入住的大多是外國人，但也有些阿爾巴尼亞當地人下榻該賓館，這消息立刻引起了阿爾巴尼亞公安部高層的注意，於是就成立了一個特別行動小組，專門對下榻該賓館的本國人進行跟蹤調查，經過一段時間調查後果真發現有些人屬於“阿奸”，和境外的敵對勢力勾結企圖破壞阿爾巴尼亞建設，也有一些是和境外販毒組織有聯係專門進行毒品交易，確定收網時間後，阿爾巴尼亞領導人一聲令下將這些“阿奸”一網打盡，完成了一次漂亮的“捕魚行動”。阿爾巴尼亞高層為感謝公安幹警的辛勤工作，獎勵他們帶著家屬在賓館的總統套房裏住宿一晚，以資鼓勵。

 

阿爾巴尼亞的食品結構和食品味覺

如果去阿爾巴尼亞旅遊，必須先有思想準備，阿爾巴尼亞的食品味覺很不適合中國人的口味審美，主要的缺點是寡淡無味，但有的烤香腸卻鹹得無法入口，餐後會感到口幹無比。我發現阿爾巴尼亞食品有兩種味道，一種是餐館味，如烤肉、烤雞、烤香腸等，基本不放佐料，食用時自己撒鹽，自己把控鹹淡，蔬菜也是以烤為主，甜椒、茄子都是放在火上烤，烹飪手法相當簡單，建議國人自帶一瓶老幹媽或者拌飯醬來填補阿爾巴尼亞食品乏味的空缺，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無論蔬菜還是葷菜，全是野生野養，絕對不會添加化學試劑或吃到轉基因食品。我曾經吃到過一道阿爾巴尼亞本幫菜式叫“甜椒包圍米飯”，內容就是將米飯塞進甜椒內然後將甜椒和米飯烤熟，我覺得創意不錯，但味道如同嚼蠟，可惜我沒有帶上老幹媽隻能感受嚼蠟的痛苦。

此外還有一種是穆斯林信徒掌控的食品店，完全以穆斯林的宗教規定和穆斯林人的口味定位，我也品嚐了一下，感覺也是寡淡無味，雞肉裏還夾雜一種他們喜歡吃的調味料，估計中國人的味覺神經一定會排斥。

據說在地拉那的中餐館僅有10多家，可惜這次我沒有去成，不知道阿爾巴尼亞中餐館端出來的炒飯、炒麵和酸辣湯是什麽味覺。

 

地拉那的仿冒街生意火爆

易卜拉欣說，地拉那的一條仿冒街值得一看，於是就趕著過去看看阿爾巴尼亞人的仿冒街和中國的仿冒街有啥共同和異同處。到街後一看果真是仿冒品比比皆是，主要是包包、服裝和鞋子，放在街上堂而皇之出售，絕對沒有偷偷摸摸被查被抓的警惕。地拉那仿冒街估計也隻有百米之長，攤位的麵積很小，仿冒的品種極少，要和上海的仿冒街、仿冒品相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上海的仿冒品密室，隱藏仿冒品的智慧和創意，那是可以讓阿爾巴尼亞人認真學50年還未必趕得上中國人的仿冒才智。

 

阿爾巴尼亞的山區，風景這邊獨好

我對阿爾巴尼亞的認知僅僅在孩童時代看過的阿爾巴尼亞電影，我的印象裏隻有《地下遊擊隊》、《海岸風雷》、《寧死不屈》等電影畫麵裏的阿爾巴尼亞，這會真到了地下遊擊隊的故鄉有種故地重遊的感覺，第一感覺就是山多和山高，那真是山鷹之國的特征，阿爾巴尼亞的山多是石山，因此石頭也成了該國的基建材料，鄉村地段的房子、街道以及圍牆等都是用石塊建成，而且非常堅固，因此石屋、石路、石牆形成了阿爾巴尼亞山區的特色，我路經一條石街，上麵有圓形拱門，我感覺似曾相識，易卜拉欣說，這裏就是電影《寧死不屈》裏兩位遊擊隊員被德國人押送刑場時就在這裏拍攝的外景，我當即打開手機找到電影《寧死不屈》用快進條拉到最後幾個鏡頭，果然這熟悉的場麵就在我的身前、身後和腳下。我仿佛又回到觀看《寧死不屈》的孩童時代。

哎，時光一去不複返啊。

在阿爾巴尼亞的山上感覺最深的就是空氣的新鮮，那真是從未有過的感覺，比我在西班牙地中海邊上呼吸負離子十足的空氣還要新鮮，這裏是山地空氣，空氣裏充滿著各種植物的味道，我問易卜拉欣，如果常年生活在這裏，吃的是野生動植物，呼的是帶有原始森林的空氣，活到110歲，沒有問題吧？易卜拉欣回答，絕對沒有。

 

阿爾巴尼亞有一富、二富、三富之說

當車子行駛在高速公路上時可以看見兩邊一幢幢新建的別墅，有的已經封頂，但有很多別墅一樓已經住人，但二樓是塊平頂，而且頂上還有許多豎著的鋼筋，看樣子顯然沒有完工。我好奇的是，沒有完工的別墅怎麽底樓已經入住人口？

易卜拉欣說，這是阿爾巴尼亞政府和阿爾巴尼亞銀行的鼓勵民眾貸款造房的一項刺激經濟的措施。比方說，A先生向銀行貸款30萬歐元用於買地和建造三層樓的別墅，銀行經過評估後第一批貸款隻貸給A先生10萬歐元，也就是說，A先生隻能先造一層樓的房子，等到約定的若幹年之後，銀行認為不存在還款風險，再實施第二筆貸款，這樣對銀行而言基本消除了業主還不上貸款和利息的風險。因此大批房頂上還插著鋼筋的別墅在阿爾巴尼亞又是一道風景線。阿爾巴尼亞人稱為這個群體是一富群體，等二樓造完後進入二富，待三樓全部完工別墅封頂，則是大富群體。我看見的別墅中，一富和二富群體還比比皆是。

阿爾巴尼亞的一富、二富們加油！

 

阿爾巴尼亞新機場建造，商機頻頻

阿爾巴尼亞馬上開工建造一座新穎機場以適應新形勢、新環境、新商機的需求。目前的機場過於老舊，是二戰結束後由原先的軍用機場改建成民用機場，幾十年來勉強運作，場內傷痕累累、不堪重負。1990年代中國派專家幫助地拉那機場進行專業化管理，還修補和加固了跑道的長度和硬度，在中國專家的運作下，地拉那機場又增加了10多家航空公司的班機起降業務，給機場增加了不少收入。但今天已經完全處於飽和狀態。我目睹了機場的全景，那小的真比我們縣城汽車站還慘，換登機牌的窗口隻有10個，機場外麵沒有一條從候機樓直通飛機的空中走廊。為此阿爾巴尼亞政府也痛下決心，新建機場已經迫在眉睫。

於是一整套建場方案出台。地拉那政府將機場用地劃分成幾大板塊，然後讓境內外的財團購買，但僅有70年的產權，這樣就可能擁有一筆可觀的啟動資金。地拉那政府再出錢租下財團買下的土地，基本上在30年之內財團就能收回成本，而後的40年就是財團的純利潤收入，直到70年後阿爾巴尼亞政府全部收回土地使用權。易卜拉欣說，歐洲的各大財閥、財團已經紛紛進入競標程序，地拉那新機場應該在3-4年內就能完工使用。

 

阿爾巴尼亞商機有多少

我非商人，我對商海中的玄機和風險識別能力很低，但是明眼就能觀察到的商機還有點辨識力和洞察力，這裏不妨先來個拋磚引玉，

供專業商人參考和決斷。

首先是中餐館業大量缺乏需要大數據填補，阿爾巴尼亞在新機場建成後將大力發展旅遊業，中國遊客是第一歡迎對象，目前阿國對中國護照已經有免簽的待遇。其次將是大批量的亞洲遊客，因此中餐館業必將是阿爾巴尼亞方興未艾的旅遊支柱產業之一。目前已經在地拉那開張的中餐館應該不足15家僅僅在地拉那市內圍殲遊客。

其次是華人熟悉的百元店產業，我在地拉那沒有發現像在西班牙各大城市遍地開花的百元店產業，當然也存在批發行業的接軌，這就要看誰先來吃這隻大閘蟹，俗話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在阿爾巴尼亞這塊土地上準備撐死的商業勇士目前大量缺貨。

三是華人擅長的按摩業、美甲業在阿爾巴尼亞也是空白地域，這個產業投資少，用地小有利於小型資本打入後再遍地開花，我所目睹的地拉那歐洲遊客是一大車跟著一大車進入該地，既然有這樣大的人口流量，按摩業、美甲業就不怕沒人來。第四是餐館用機器人在阿爾巴尼亞是空白紙一張，我看見的，我去吃過的飯店有的麵積很大，很適合機器人跑堂來當作用武之地，但是沒看見，見到的就是男女跑堂來回穿梭累的氣喘籲籲的現象。

上述僅僅是粗略的推薦和介紹，專業商人有意投資阿爾巴尼亞的話還得親臨一次實地考察為準。等新機場建成後我一定要二訪阿爾巴尼亞，這個山鷹之國對我太有吸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