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老狗不說大家大概也應該都知道,今兒咱們就要開侃的這隻小鳥乖乖,說的其實就是眼下那個正在“惡意”和大毛熊俄羅斯玩四兩拔千斤的烏克蘭了。
說來也汗顏,若果時光倒流二十年,那老狗對這個遠在天邊的烏克蘭幾乎就是毫無感覺可言。雖說也知道烏克蘭和俄羅斯一樣都曾是那個牢不可破紅色聯盟的發起國,可倘若硬要讓老狗給你盤點出一堆兩者之間的異同來,那他也就隻好眼睛一閉給你獻上一通瞎掰了。說實話,老狗那時對烏克蘭這個歐洲糧倉的了解還比不上愛沙尼亞這個同是蘇聯加盟的彈丸小國。要知道,無論你是想比國土還是要賽人口,前者最起碼也是後者的十倍餘哩[1]。於老狗看來,那會兒的烏克蘭之所以如此缺乏存在感,是不是因為離天堂太遠不得而知,但離俄羅斯實在太近總也應該是一個輕而易舉就能獲得共識的動因吧。
其一:痛失良機
現在回想起來,老狗與烏克蘭的第一次交集應該是西元二〇〇一的正月初八[2],也就是他加盟“會計事務四大行”後的第一禮拜。要知道,那可是一個化公為私極為盛行的年代。在這樣的大勢下,財政上捉襟見肘的烏克蘭政府自然也樂得通過私有化的方式來將其屬下的電力銷售與配送等公眾服務變現為白花花的銀子,為此人家專門邀請了老狗的新東家來充當他們與國際資本之間扯皮條的掮客中介。然而老狗的新東家也少不了自己的盤算,畢竟人家讓你兜售轉讓的無非就是蘇聯解體後留下來的一個爛攤子。就這樣,在下場之前評估買賣油水之多寡的這樁苦差便落到了老狗這個插班生的頭上,冥冥中成就了他與烏克蘭的第一次隔空邂逅。
油水之所以難估,最撓頭的問題就在於大家對這個爛攤子的了解幾近於無。可千難萬難,怎又難得倒自幼就用毛澤東思想來武裝頭腦的老狗呢?不就缺那麽一丁點數據實情麽?難道咱們就不能學學英雄的大慶人,有條件上,沒有條件那就自己創造條件上[3]?再不濟,你就不會變通一下,照著那頭正朝你飛奔而來的吊睛白額從從容容地再畫它一隻威風凜凜的小花貓?
不意間,隨著一番無頭蒼蠅般的上窮碧落下黃泉落下了帷幕,一家結構相仿的俄羅斯上市電力公司便浮出到水麵[4]。一通生吞活剝的牽強附會之後,一個低得嚇人的傭金評估也跟著出爐了[5]。聽完老狗煞有介事的忽悠之後,那位將他招進“會計事務四大行”的頂頭上司想都沒想就抄起電話婉言回絕了人家政府的盛情。是啊,長安米貴,居大不易,就算你是江湖上賣狗皮膏藥的騙子也總得掙錢養家對吧。就這樣,老狗與烏克蘭的交集似乎還沒有來得及破浪揚帆便就已經擱淺拋錨了,嗚乎哀哉,時不利兮奈若何……
然而還沒等老狗來得及為自己的小聰明得瑟多久,懊悔就已經纏繞上了他的心頭。這倒不是因為在他為那個爛攤子做評估時點錯了小數點,而是他在無意中得知,彼時在烏克蘭政府裏主管能源電力的副總理竟是“天然氣公主”尤莉婭·季莫申科[6],那位在工作之餘還時不時抽空為時裝雜誌客串封麵女郎的萬人迷!你想想,若果老狗當年做傭金評估時也槍口抬高一寸,那日後借工作之便會會這位嬌翠欲滴的烏克蘭美人也並非全無可能……
得知老狗因掉進了錢眼而與當紅的政壇花旦痛失交臂之後,他的新同事自然也樂得給他來上一通語不驚人誓不休的奚落挖苦,其中就不乏像鄰桌那條德國牧羊小公犬從口中吐出來的大象牙:
我說老狗啊,你丫的也實在太見外了吧,軟囊羞澀怎麽也不跟俺吱一聲啊?再不濟,俺也是在寸土寸金的倫敦城裏有著一張床的成功人士嘛。這樣吧,若果下回你們的那位天然氣公主還再來倫敦造訪化緣辦好事,你就讓她跟俺住一塊吧。你也知道,俺的那張大床也足夠的大,俺和她擠一擠絕對沒問題,這樣一來,豈不就一下子替你省下一大筆可觀的住宿開銷了?!
其實比這更要歹毒更難聽的挖苦還有的是,隻是再繼續這樣在光天化日下調戲黨和國家領導人恐怕就要被人請去喝咖啡了,咱們還是點到為止吧……
(下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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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與愛沙尼亞相比,烏克蘭的國土是她的十三倍,而人口則更是高達二十八倍。老狗之所以對愛沙尼亞的了解更為深刻,是因為他曾在與之隔海相望的芬蘭生活了長長的五年餘。
[2] 說來你或許也不會相信,可直到今天老狗也還能輕鬆地從自己當年的工作日誌中找出他與烏克蘭第一次邂逅的相關記錄。
[3] 大慶,即大慶油田,太祖親自為整個工業係統樹立的一個行業標杆。他曾發號施令要求全國的工業都必須“學大慶”,而“有條件上,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上”則是所謂“大慶精神”中的一個重要組成了。
[4] 這家被老狗用於傭金評估的參照物乃俄羅斯統一電力公司(ЕЭС России 或 Единая Энергетическая Система),其經營構成大致相當於故國的國家電網公司。光從選用俄羅斯的上市公司來作為對烏克蘭同類公司市值估算的參照就不難看出,在當年,自覺不自覺地將烏克蘭當成了一個小一號的俄羅斯就是坊間流行的共識與偏見。https://en.wikipedia.org/wiki/RAO_UES
[5] 和私人之間的房地產買賣一樣,掮客那份傭金的多寡通常也取決於所轉讓資產的成交價格。對烏克蘭電力銷售與配送等公眾服務之所以估價極低,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整個電力行業還背負著蘇聯時期把公共服務完全當成大鍋飯的這個包袱。除了銷售電價偏低之外,電費收不上來也是當時一個普遍存在的大問題。本來免交電費曾是蘇聯政府給予二戰參戰老兵的一項特權,可這樣一來反而成了不少人一個可以冠冕堂皇地不交電費的借口。
[6] 尤莉婭·季莫申科,烏克蘭政客兼能源大亨,生於西元六一。季氏在政壇最拉風的表現乃於西元〇四年底與尤先科一道在烏克蘭發動了一場名為“橙色革命”的政壇上位之爭,事成後她曾先後兩度擔任烏克蘭總理,時間共計有三年之久。季氏的另外一個特點乃形象搶眼,除了金發碧眼之外,一絲不苟盤在頭上的大辮子和剪裁得體的服飾也都是她令人眼前一亮的出鏡特點。然而季美人的從政經曆也極為坎坷,她先後兩次身陷囹圄,被關押的時間長達兩三年之久。近年間她在烏克蘭政壇的影響力似乎已經大大不如從前,參加西元一九年的總統大選就止步於初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