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發財記（第一部）----020 喜脈（上）

喜 脈（上）

賬房連夜寫了狀子，一大早就讓二歌遞到鎮長那邊去。上午小流氓們的父母居然提著禮物登門道歉，說：“都是街坊鄰居，小孩子打個架，不至於鬧到鎮長那邊去，天底下做父母的都是一個樣，看到孩子受點委屈，就心痛得不得了，我們這些人也沒有讀過書，做事糊裏糊塗，望藥堂裏得人多多擔待。” 少奶奶這時也是發話：“你們心痛孩子，我們也是，你們也不用提什麽糊裏糊塗和讀書人，做父母長輩的，為了孩子，哪個不是糊裏糊塗的？隻不過我們小鳳以後還要在這一帶走路送藥，你讓他這麽受委屈，他以後怎麽在這渡橋鎮幹活？你們既然有這個態度，我們自然把狀子撤回來，禮物也都拿回去，你們也不寬裕，小孩子嘛，一回生兩回熟，說不定大了還能成個朋友呢。我們家小鳳是藥堂的學徒，大了也是會開藥堂當先生，你們難道就不希望你們孩子有個當先生的朋友？” 小流氓的父母連連點頭，說：“是是是，我們回去以後一定教訓那些小王八蛋，還是少奶奶看得遠，少奶奶這麽年輕就這麽能處事，哪裏像我們這些人，老了也這麽糊塗，年齡都活在狗身上了。”少奶奶笑道：“我哪裏有本事？隻不過經曆過一點大事小事而已。你們也不用這麽謙虛，大街小巷裏的事，我還得向各位虛心請教呢！對了，你們把孩子都領過來，讓我們藥堂給看看，你說這麽大的小孩打架，手上沒有輕重，別傷到腦袋，那可不是鬧著玩得？你們不用擔心，藥堂雖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但這點藥草我們還是能負擔得！” 眾人一聽，都直誇少奶奶真是菩薩轉世，高興地拿著提過來的禮物回去了。

小鳳在邊上一下子就學了進去，少奶奶果然是個人物，說話漂亮，能上能下。小鳳此時有點內疚？打架確實是他先衝上去動的手，他找賬房說明原委，賬房笑著說：“不用多想，打個架嗎，這幫小流氓也就是個欺軟怕硬！不過能少一個仇人還是少一個，等一下你一起幫你先生給那幫小流氓看病，這些人不一定成為朋友，但千萬不要成仇人。還有，你正好拿這幫小子的身體，練練看病本事，” 聽了這些話，小鳳放下心，過了半個時辰，小流氓過來，小鳳忙前忙後地幫忙。

這幫小流氓結實得很，腦袋留點血算個屁，藥堂先生小心謹慎，倒是一個個搭脈，根本查不出任何毛病。賬房指揮著小鳳把那些清涼藥材搗爛，全部塗在小流氓的腦袋上，草藥涼涼地，小流氓有種說不出得舒服。完了之後，少奶奶還讓人燒了點心，留著小流氓一起吃，在桌上，少奶奶說：“我們藥堂是救死扶傷得，小鳳出去送藥，說不定就有人等著這貼藥起死回生，你們有時在路上攔他一下，打他一下，就是耽誤人家治病。如果有人因此送命的話，也不是我說惡毒話，有人會損陰壽的。但如果你們有時能幫襯一下，那比拜個幾天佛都有用。” 眾流氓聽進去了，看來以後打架欺負人，盡量不要碰藥堂的人。小鳳也是對小流氓說：“小弟我不懂事，沒見過什麽世麵，以後望各位兄弟多多提拔。”

晚上自家吃飯時，少奶奶突然說：“我們藥堂要找靠山，否則以後會被人欺負，說穿了，我們都不是本鎮的人，沒有勢力。” 賬房笑道：“那隻能巴結衙門了。” 少奶奶說：“也不一定，再說我們這點錢財，衙門未必看得上，你們不用管，我來想辦法。”

天氣漸漸變冷，很多人一下子不能適應氣溫變動，開始出現頭痛腦熱，尤其是老人，這段時間藥堂特別的忙。賬房已經搬了出去，但還在藥堂幹活，搬得時候藥堂先生沒有說什麽，到是少奶奶又是送禮又是祝賀，還讓藥堂先生給賬房加了點月錢，理由是賬房不住在藥堂裏，藥堂應該把這份錢補給賬房。賬房原來得房間空出來了，少奶奶順勢讓小鳳搬了進去，理由是小鳳晚上要算賬，二歌和木頭好像並沒有什麽意見，他們倆還是喜歡晚上一起臥聊。

小鳳心裏突然空了，賬房一走，自己好像少了點什麽，也說不出什麽原因。晚上他睡不著，又重新恢複睡前練功。有一天晚上，他突然想起自己答應教小虎練功，不過自己這些三腳貓功夫，實在配不上教人家，突然又想起阿滿，可以讓阿滿哥教小虎練招式。

秋天開始登場，又是丹桂飄香，這是整個渡橋鎮最舒適的季節，人們開始上山登高，享受著這難得的秋高氣爽。鳳凰寺更是特別的熱鬧，求子求福求平安的人特別多，一天下午，小鳳陪少奶奶進寺燒香，鳳凰和尚親自配合，拜完佛，鳳凰和尚請少奶奶喝茶，期間問少奶奶，可否讓藥堂先生來鳳凰寺來坐診，時間為半年，給那些心誠的香客順便把把脈，至於包銀，鳳凰寺財大氣粗，開出的價格連小鳳都張大了嘴。少奶奶不敢當即拒絕，說要回去和先生商量商量。

吃晚飯時，少奶奶和藥堂先生商量這事，先生本人聽了作聲不響，估計心裏猶豫不決，二歌和木頭則說：“去，這包銀是藥堂的好幾倍利潤呢，我們忙死忙活為了什麽？有這麽多錢，還要這個藥堂幹什麽？”隻有賬房悶頭吃飯，好像這事跟自己無關。少奶奶於是發話問：“鐵哥，你是什麽意見？” 賬房看人直接問，不好不開口，於是說：“對藥堂來說，我是一個外人，我除了收藥算賬，看病我一概不會，這種事情我也不好給意見。但如果換成是我，不會去，寺裏請你去坐診，也就這半年的功夫，這半年如果藥堂關門，我們好不容易拉來的老客戶，估計要被其他藥堂拉走，到時候是沒有辦法重新做生意的。”藥堂先生也搭話：“這點我也想到，但鳳凰和尚也不是好惹的，斷然拒絕，恐怕會得罪他們，不光是鳳凰寺的生意，鳳凰和尚幫我們拉來的生意，也一並斷掉。” 少奶奶也是幫腔道：“這鳳凰和尚本事大，得罪不起，我也是我猶豫不決的原因，否則早就一口回絕，鳳凰寺生意不做倒也沒有什麽，但鳳凰老和尚認識的一堆富貴閑人，他們才是得罪不起，窮家小戶的生意，沒有幾個錢，其實就是我們藥堂做善事積德，富貴閑人才是我們要掙錢的主，老和尚對麵子看得很重，他的一兩句壞話，我們在渡橋鎮都沒有辦法立足。” 賬房笑道：“老和尚也沒有這麽壞吧，我們又沒有斷他們的生意，幹麽和我們來個你死我活，老和尚請先生去幹什麽事，看什麽病？要我說，先生教出一個醫生，免費放在他們鳳凰寺，給他們白幫忙，老和尚也都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他們動動嘴，不知能給我們藥堂拉來多少生意？” 少奶奶說：“白幫忙到也沒有什麽，但短時間怎麽能教出一個醫生來，你也知道，這藥堂先生沒有個十年八年，那能勝任搭脈看診？” 賬房笑了笑：“你如果說其他病，是要個十年八年，但老和尚的病不用三五天就能教會，如果真有個什麽疑難雜症，先生到時候親自出馬即可，最多半天一天時間，老和尚又不傻，給他們送錢，他們眉開眼笑，給他們送去疑難雜症，也不怕我佛如來怪罪。” 藥堂先生尷尬地笑了笑，說：“確實沒有什麽疑難雜症，不過我們藥堂本來人就不多，一時還真派不出人去。” 賬房想了想說：“你讓小鳳去好了。”眾人笑了出來，也虧賬房想得出來，讓一個小孩幫這些老和尚看病。 賬房也笑，說：“其實我知道這個也很滑稽，但你們想想，老和尚是什麽病？說不定他們巴不得讓個小孩過來，隻要是你藥堂先生推薦，他們就會放心，老和尚看中的是你先生這塊牌子。” 藥堂先生聽完之後，沉思一會，說：“我們可以試試，實在不行我們另外想辦法。” 賬房說：“到時候我去說，保管事情能成，你這幾天就負責教會小鳳如何看病就好了。” 小鳳不知道他們在討論什麽，心想反正自己是學徒，先生讓自己幹什麽自己就幹什麽。少奶奶說：“到也是一個辦法，明天我去回話。”少奶奶一早就去鳳凰寺，說：“我們藥堂正在想辦法，七天後保證給你們一個答複。” 鳳凰和尚說：“那我就等你們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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