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發財記（第一部）----008 回家 （下）

回   家 （下）

天色雖然有點暗，但二人決定上路，身上有寶貝，留下不安全。路上，小鳳問賬房：“那個是什麽蛋？好厲害。”賬房說：“就叫火彈，不太好得，就這兩顆，以前海上買到的。”

這洞坑真不是好地方，一路都要翻山越嶺，二人雖然腳力非凡，也是被折騰得苦不堪言，第二日，小鳳在山頂，看到遠處一條大江，興奮地大叫，他從來沒有看過這麽寬的河流。賬房苦笑，小屁孩，沒見過什麽世麵，什麽東西都大喊大叫，於是說：“這是仙靈江，等走到江邊，我們坐船回去。” 傍晚，二人到了江邊，借住了一晚上，船到明天早上才有。那夜，小鳳和賬房睡得奇香，他們已經好久沒有睡過床了。

一早，他們上一艘大船，船有兩層，小鳳好奇無比，在船上竄來竄去。賬房則站在甲板上，對著吹海風，心思澎湃，這次雖然危險，但收獲也不少，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以後自己可以在渡橋鎮立足，娶妻生子，身邊這個小屁孩，以後是個人物，要不要把他挖過來，再栽培他？不過看他的樣子，不是池中物，不要白白給人做嫁衣。

快到晚上時，船到金鼇渡口，要休整一晚。賬房在船上無聊，帶著小鳳下船，登上金鼇山，兌現當初自己的諾言，帶小屁孩出來遊玩言。一聽金鼇這名字，就知道有故事，肯定又是什麽神鼇，從天上下凡，化成山，據說以前這裏還有什麽皇帝來過，這種故事，賬房聽的太多，多到反胃。不過眼前小屁孩沒有聽過，他看了一眼小鳳，發現他對山上這座破廟很失望時，笑著說：“你知道嗎？這裏以前有個皇帝來過。” 小鳳一聽就有興致，眼巴巴地望著賬房。賬房感覺很有趣，耐著笑聲，把故事講完，大致就是有人追殺，皇帝跑到洞裏來躲避，最後逃了出去。故事很俗氣，但小屁孩聽得津津有味，還問：“皇帝會不會在這裏落下什麽東西，要不我們去找找？” 賬房哭笑不得，說：“除非你走狗屎運。”

晚上，他們在鎮上找了家像樣的旅館住下，晚飯還吃了當地有名的食餅筒，就是把很多肉呀菜呀蝦呀，用大餅卷在一起吃，小鳳吃的肚子滾圓。客棧其實一般，但小鳳那裏睡過這麽好的床？蓋過這麽好的被子？以至於他晚上都不忍心睡過去，要細細體會躺下的那種全身舒坦。

船一早繼續走，但在下一個鎮又停了一晚，出這個鎮，前麵就是大海，這地方，好像是海的門一樣，把江和海分開，這麽重要的地方，必定有衙門守軍，賬房不敢上去留宿，隻在船上胡亂一夜。清晨，大船進入大海，風浪有點大，船晃的很厲害，嚇得小鳳隻打哆嗦。過了老鼠峙島，船最後停在穿山碼頭，眾人在此換上小船，沿河回渡橋鎮。

小船走得很慢，回到渡橋鎮，已經是華燈初上，橋兩邊家家都還點著燈籠，在船上看去，別有一番風味。鳳凰大藥堂當晚擺酒，給賬房接風，感謝他這兩個月的辛苦，小鳳這次有功勞，也被叫上席。先生很感謝賬房，居然收上來好幾斤石斛，往年隻能收到幾兩。席上賬房說：“這次回來，繞水路，隻想打聽老鼠峙那邊的海藥，所以多花了些錢。” 先生聽了，大手一擺，說：“應該的應該的。”

宴席過後，小鳳回到柴房，一切還是自己走的樣子，那天因為走的急，被子都來不及疊，現在回來，被子還是老樣子，看來，不會有人進自己的狗窩。這晚，他睡得很踏實，金窩銀窩，確實不如自家狗窩。

第二天，小鳳又開始忙碌的藥堂學徒生活，上午，基本上都是送藥，下午，偶爾先生會抽出時間，教他針灸和開藥，不過小鳳沒有什麽天賦，光藥名，他就記不住，看來以後當醫生這條路，對他來說會比較難。晚上休息時太早，難以入睡，他想起，自己好像荒廢了練氣凝神，閑著也是沒事，不如繼續練習。

有一天，賬房叫住小鳳，說：“有一筆欠款，現在還沒有要回來，是下隻角的周先生，下午過去催催？” 小鳳嚇了一跳，他幾乎把這事給忘了，周先生其實沒有欠款，上次那幾包藥，被那個小暴發戶扔到河裏，自己一時賠不起，先假借他的名頭欠錢。現在，剩下的錢，可以湊齊去櫃上銷賬，這小暴發戶的仇，是時候報了，自己這次出去，長了很多本事，再說，還是打不過，自己可以逃跑，飛毛腿的功夫，逃起來，普通人是追不上的。至於那個小暴發戶，怎麽整他呢？扔石頭的功夫，目前還沒有忘記，給那個王八蛋大腿中間來這麽一下，哼哼，讓那個狗生的，捂著褲襠揉一下午。想到這裏，小鳳的嘴角流出笑容。賬房此時正看著他，問：“你笑什麽呢？” 小鳳回過神，說：“沒什麽，我下午就去催賬。”

午飯後，小鳳數了數銅錢，看著好不容易得來的錢，居然要被拿去還債，對小暴發戶的恨，頓時濃了幾分，他走在外麵，尋了幾十個圓圓的小石頭，藏在兜裏，和櫃台打聲招呼，雄赳赳地走向下隻角。

下隻角還是一樣的容貌，髒亂加貧窮。以前過來送藥，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唯恐碰到小流氓，這次卻巴不得，小暴發戶和那些跟班，今天是你們倒黴的日子，說來也是奇怪，越想要什麽，就越不來什麽，小暴發戶跟消失了一般，來回繞了兩遍路，硬是沒有碰到。小鳳失望至極，沒有辦法，隻能朝著周先生的住處走去。以小鳳的經驗，過了正月十五，藥堂都會派人去催賬，店裏的夥計，估計已經去過周家，周先生肯定是被搞得莫名其妙，自己這次上門，要解釋一番。

周先生家，坐落在學中弄，弄裏盡住著一些中老年人，所以顯得比其他地方安靜，也比其他地方更破爛，但意外的是，周先生本人家，幹幹淨淨，整整齊齊，門口還被周師母放了兩盆花，是弄堂裏的一股清流。

照例是用門環扣門，這是周先生家的規矩，讀書人就是規矩多，往常都是要等一會兒，才有人開門，畢竟周先生和周師母是個儒雅的人，走起路來，慢條斯理，不像一般粗人那樣風風火火。今天出乎意料，門不一會兒就被打開了，裏麵迎出了小暴發戶，看著小鳳問道：“請問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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