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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小說連載-《念》 第五章 科研路 (4)

(2024-12-16 08:48:59) 下一個

我們幾個單著的舍友中,張麓是第一個找到女朋友的。他就是那樣一個有趣的人,我們樂意聽他侃大山吹牛。我想,那些對社會充滿好奇的女孩子們,肯定也會發現他肌肉男外形下的非比尋常的社會見解和談吐,所以,把那些女孩子侃暈實在太正常不過了。不久後的一個傍晚,他的新女朋友就來我們寢室裏坐了坐。那女孩子短頭發,戴著眼鏡,怯生生的,看上去好像剛上大學不久,張麓後來告訴我們她是隔壁師大的學生。她那好奇打量我們幾個的樣子,好像對金大研究生很有興趣,也不知道後麵會怎麽看我們幾個。

 

袁楓和女朋友依然不錯。他們之前是同學,後來袁楓來了金大,她考到浙大去了。至於張安,雖然號稱喜歡男人,但是也沒見他真去找男朋友。我們科研實驗樓旁邊的小斜坡,據說是南京男同性戀們的戀愛角,晚上總有些人在那逗留,但我匆匆而過時,從來沒見過張安在那裏真露麵,也許他也是個光說不練的“假把式”吧。

 

我和董傑兩個在女朋友的問題上依然沒有突破。他對科研雖然用功,但也就止步於實驗室裏而已,在寢室裏倒很隨意,熱衷於在網上找搞笑資源和小水仙上灌水。至於我自己,自從強迫自己放下衛雪後,我很是難過了一陣。開學了,好像傷口結痂了,感覺也遲鈍了一些,沒那麽痛了,但依然沒法花很多精力在去找女孩子上麵,好像自己在回避這個方麵似的,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麽。

 

GRE考試的成績出來了,一同報名的伏彤考了個高分,讓我有些羨慕,因為我的邏輯考得比自己料想的差了些,分數不上不下,沒什麽可吹噓的。李桓的成績也和我差不多。

 

我在QQ上留言給魏瀟,告訴她我那並不理想的成績,她正好在線上,很快回複我:“我覺得這個分數還行呀。你想準備重考嗎?”

 

我回應道:“因為近期看上去也沒有馬上出國的計劃,就先不考了。”

 

 我和她接著聊起了進行中的研究,感慨了一下,做科研看上去比啃書本學習還是不太一樣,強調手頭功夫。“書本知識用到實踐上可真不容易呢!”我這麽打字給她。

 

“嗬嗬,我這個學期也加入了我們係的一個教授研究室,不過我們不做實驗,師姐做了一些問卷調查,我們本科生幫著分析分析,還蠻好玩兒的!”她回複道。

 

和魏瀟認識也有半年多了。自從那個英語培訓班結業以後,我們就這麽保持著聯絡,不十分火熱,自然也不冷淡。如果要我形容的話,大概也是君子之交吧。我不討厭她,相反,我覺得她很有親和力,給我感覺很暖心。

 

沒有衛雪的日子,我感覺自己的情感觸角有些遲鈍了,像在南京的課裏課外認識的女孩子們,包括研究生班上的同學們,給人感覺都是距離遙遠。這麽一襯托,和遠方的魏瀟的輕鬆愉快聊天反而成了這些異性互動中的為數不多的讓人感到溫馨的時刻,我總結道:心理距離的遠近和默契程度相關,而和物理距離無關。想到在這心理學上的相對論和愛因斯坦老人家的物理學相對論有某共鳴,我又想起哲學書上王陽明的話:心外無物。心理物理,都是同理吧,也許跨星球之間的連接,未來能通過某種奇妙的心靈感應進行?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魏瀟畢竟在北京呢。如果魏瀟在我們城市的話,我覺得我也許會很樂意去找她玩,試探看看有沒有機會朝男女朋友方向發展。現在一南一北,加上衛雪的失敗教訓在前,我並不看好我維係異地戀情。何況自己在實驗室裏感覺還是沒有找到方向,所以我倆互動裏麵我反而是顯得不那麽主動的那一方,並沒有想要積極向前推進一些的打算。

 

有一天從醫大回來,我有些三心二意地往實驗室趕,一進門,梅娜和師姐正在閑聊,原來師姐正在給梅娜展示她的新手機,諾基亞新出的一款機型,一個淺藍色的直板機,紋飾很有動感,看上去就很時尚。

 

“我都跟他說了,不要買這麽貴的禮物,他就是不聽。”師姐的話,聽上去像是抱怨,但是嘴角的笑意和她的快樂的眼神都無疑表明了她其實很享受這個被寵愛的驚喜。

 

梅娜和師姐都有男朋友,梅娜的男朋友在外地,而師姐的男朋友,在隔壁南大讀研究生。師姐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那個幸運的男生。師姐時不時就會提到他,讓我們總是能感覺到師姐這戀愛中人的幸福。

 

“這個藍顏色真漂亮!”我誇讚了一句。她平常很愛運動,這個手機的動感倒和她很搭。

“哈,真芳回來了!”她們形容我們在醫大是駐點,來實驗室本部算是回家了。

 

我隻是笑了笑,“欸”了一聲,沒有繼續再加入她倆,放下東西在實驗台,準備回到電腦桌邊開始寫今天的試驗記錄。這時候,師姐叫了一句:“誒,真芳,你別走啊!實驗室裏好像就你沒手機吧?我的舊手機,中科健的,你要是不嫌棄呢,就先給你用怎麽樣?它倒是沒別的問題,打電話發短信都挺好的,就是電池老化了,待機時間現在比較短了,你再買塊電池就該很好用了。”

 

“真的??那多不好意思啊!”這個突然的好消息讓我一陣驚喜和感激,又有點兒不敢相信,不知道怎麽還有這種好事落到我頭上。但是,師姐從來不開這種玩笑,她對我又不錯,說的自然是真的。果然,她把那黑色舊手機拿過來了:“那,借給你用著的,不要搞壞了啊!”

 

我心裏一陣感動,接過手機,認真地對她說:“謝謝你,師姐!我會好好愛惜它的。”

 

“別光客氣了!你有了手機,實驗室人找你方便些。”她接著又回去和梅娜抱怨,在實驗室裏老用酒精消毒,手都起皮了,要用什麽霜來抹一抹。這些女孩子的話題,我就不好意思摻和了,心花怒放地拿著她給的手機,樂嗬嗬地接著寫我的試驗記錄去了。

 

這個實驗室,給我感覺就是這樣,大家做東西雖然多數是各自為戰,但是相互之間並沒有什麽競爭,反而是互相幫助和關照的時候多。在實驗室時,中飯往往不是去食堂吃,而是在學校附近的餐館那裏買盒飯。開始還是各買各的,後來漸漸地就發展成派一個代表一次性把大家的盒飯一股腦捎回來,然後開始在實驗室盒飯聚餐。師姐愛看《鼴鼠的故事》和《藍精靈》,這個時候就可以大家一邊吃飯,一邊悠閑地地看著那些個可愛的鼴鼠或者是藍精靈家族夥伴們,享受著美好的午餐動畫時光。

 

讓我感到有些鬱悶的是,尚老師經常很忙,而我和錢之順的這個實驗這麽多頭緒,問他也沒有很多時間,問實驗室的人他們也沒做過,周邊實驗室的人好像也沒誰能幫得上。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那種迷茫的感覺總是揮之不去。

 

鬱悶了,我也看那兩本哲學書,但我覺得對解決這些煩惱好像沒什麽大幫助。大而化之的東西,還是派不上實際用場。也許,他們本來就不是為了派上用場的, 要不然人們怎麽會說哲學是“無用之學”呢。

 

學期過半的時候,尚老師把我和錢之順找到他在另一層樓的辦公室。從隔開的小會客間進去,就是他的辦公區。會客間裏兩張相對的沙發中間一個茶幾,辦公區裏擺了兩張椅子,牆上掛著一副水墨山水畫。他電腦桌上堆了不少資料,應該現在還是很忙。我們在辦公室的椅子坐下,和他隔著電腦桌談話。

 

他收起平時的輕鬆,眼睛來回盯著我倆:“你們現在課題已經開始了,大的方向你們已經知道怎麽去把握了,現在預實驗也有一些結果,進展還不錯。我覺得你們該準備準備,兩星期後做你們的開題報告。這樣未來的論文委員會其他老師們可以給你們把把關,給些意見和建議。時間過起來很快,你們可不要糊裏糊塗地過下去了。”

 

我和錢之順互相對看一眼,都想著:該來的總要來的。於是我們連忙點頭:“好的!”

 

尚老師接著說:“先給你們一星期,做出草稿來,然後在這裏演示一遍,這樣才不會正式開題報告出漏子。 趕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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