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伴（九）

我所在的田間改造水車小組共七個人 一個老8級工是組長 其他都是不同年齡段的工人 現在想起來  k實際他們才算真正的農民工 他們家都住在附近的農村  雖然平時都住在廠裏 但大都每星期六 放假的日子都回家 幫著家裏幹些農活 特別是農忙時期 比如 麥收季節 施肥 打農藥的日子 離家十裏八裏不遠的人 下班就騎車往家趕 他們騎的車 大都是用鐵管自己焊接的 很結實 很重 沒有擋泥板 也沒有閘  車萬一出點毛病 l都自己修或彼此幫忙 沒有花錢找車鋪修的 很奇怪 他們好像什麽都會幹 種地 做工 殺豬 蓋房樣樣都行 還都很巧 幹什麽事從來不講究花錢 除非萬不得已  那就是生病了 請醫生 和他們相處時間長了 會感覺他們很摳門 我知道 他們沒有錢 你想 那年頭 在農村 除了趕集賣點農產品 農村基本沒有賺錢的辦法 農產品又很便宜 他們說家裏能有個人 在工廠上班賺錢 全村人都會 很羨慕 所以他們都很珍惜自己的工作機會 不用人管 都會好好幹 這些讓我很長見識 心裏也挺佩服這幫人 與他們不同的是自己可能也就比他們多認識幾個字  他們有知識缺少文化 我有些文化缺少知識  隻因為我成長在城市 比他們特別是同齡人幸運多了 但也比他們笨多了 我確實這樣感覺

我和他們一起幹了12天 秦老師就讓我回技術科工作了 因為廠裏又接到上級下達了一項新任務 就是要在夏季到來之前 生產出 2000台離心水泵 支援抗旱 科裏要集中力量忙乎圖紙等先期技術工作 我一進門 看到科裏的三個人都低頭在幹自己的事 沒人和我打招呼  幾分鍾後秦老師抬起頭對我說 小路 你先幫淑華準備一下圖紙 別的什麽也沒說就出去了 

看大夥的緊張勁頭 我想到以後一段日子也不會輕鬆 我輕輕走到淑華旁邊 她讓我去幫她曬圖紙 也可能是秦老師和淑華交代過 讓我從曬圖 裁圖 疊圖 喵圖這樣的基礎工作開始練習進入技術工作 我在上學時 畫過不少圖紙 都是用一套工具畫的白圖 完事 老師看看 考試時給個分數 沒曬過生產使用的藍圖 也不知圖紙是怎麽變藍的 

細想想看 也真是 頂個大學畢業的牌子 ……我上的是四類學校 那些名牌出來的能比我強多 少？ 不知道 算了別想太多了 老實學吧 自己對自己說 和大家一樣忙了一整天 下班了 去食堂打飯 路上  看一排排房子的後牆上 不知什麽時候用白灰寫了很多標語口號 大幹快上  堅決打好抗旱保收第一仗 不怕苦不怕累要讓龍王張大嘴 哈哈 宣傳鼓動的詞都挺帶勁啊

端著碗回宿舍的道上 聽到有人喊我 路同誌 路同誌 一回頭 是看門的那個老頭  這時候我已知道他叫尤山  呃   尤師父 … 有你一封信 說著他遞到我手裏 我一看信封上的字就知道是她寫來的 我一邊吃飯一邊看信 路芒同誌：嗨 ，怎麽加了個同誌 ？頭一次這樣叫我呀  不都是叫小路嗎？是遠了？還是近了？剛看了個開頭 就讓我琢磨開了 接著看吧 先告訴我這些天在局裏都幹了些什麽事 和局長科長們到各縣區布置工作 開會 她管記錄 回來整理……等等 在局裏 看資料 刻蠟版……學上麵發來的文件等等 一句話 就是辦公室那些事吧  最後寫了幾句關鍵話 ：你們廠現在很忙吧 （是呀 有新任務他們是我們上級一定知道呀）經過這些日子和大家也都熟悉了吧 該注意的事我想你不會忘了吧 ？哈 我立刻意識到這句才是重點 才是主題  該注意事 ？ 不會是和老爸老媽提醒的一樣吧 不直說 彎彎繞 別人可能不知道什麽意思 我不會那麽傻吧  剛離開沒多少日子 就那麽小心眼 …… 先把飯吃完吧 一摸碗 菜都涼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