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層已經固化
當今世界的階層固化問題已經成為社會熱議的焦點之一。正如印度電影(流浪者}中經典的一句台詞所言:“法官的兒子永遠是法官,賊的兒子永遠是賊”,這種現象在當今世界的社會結構中也廣泛存在。你也許已經發現,一個人的出身往往決定了他們的未來。富裕家庭的子女通常會繼承家族的財富和地位,而貧困家庭的子女則很難擺脫貧困的命運。這種階層固化不僅表現在經濟上,還體現在教育、職業和社會地位等方麵。教育是改變階層固化的重要途徑,但在一些地區,優質教育資源集中在富裕家庭的子女身上,而貧困家庭的子女往往無法獲得良好的教育機會,從而使階層固化更加嚴重。此外,職業機會的不公平分配也加劇了階層固化的現象。許多高收入職業往往隻對少數人開放,而社會底層人士往往隻能從事低收入和低地位的工作。階層跨越不是一代人能夠完成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更需要家族的傳承。
希望通過回憶一個家族階層的跨越,給與一點啟示,堅信二八法則,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祭祀
”快!直接去蘇州陵園。“我對著前來接機的司機小汪說到。終於在4月5日一早趕到上海浦東機場,自爺爺去世後,每年清明我不管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會放下工作準時去祭拜,但由於封城和為孩子出國留學的事已經兩年沒去了。
"您放心,今天已經不是正清明了,路上不會像昨天那樣堵了”我又詫異了,在我的記憶中清明不是4月5號嗎?怎麽這個也會提前,我拿出手機仔細看了一下,果然清明節是昨天。“哦,那你慢慢開吧,隻要正午前趕到就行”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偏差嗎?還是又為固執的想法埋單。
很快車就到了蘇州陵園外,我拿著小汪為我提前準備好的祭祀用品來到了爺爺的墳前。望著墓碑上的照片,我的眼淚情不自禁的落下來。哎,這麽多年,還是那麽情真意切。我從小跟隨爺爺長大,他對我的成長和發展有著深遠的影響,他的價值觀和品質在我生活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這種傳承是珍貴的,我今天所取得的成就完全取決於他的言傳身教。
爺爺出生在上世紀初的蘇州農村,他從未踏入過校門,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識字,卻懷著對家鄉和國家的深沉情感。抗戰爆發,戰火燒遍祖國大地。雖然他無法以文字記錄自己的傳奇,但他用行動書寫了一段傳奇。他組織鄉親們帶著家鄉的大米,冒著生命危險,來到了上海這個充滿救亡圖存火焰的城市,支援前線國軍抗戰。為此還在一次運送大米中險些送了命。但爺爺從來沒有用仇恨來教育過我。他總是提起兩件事。一件是他在蘇州火車站遇到日本兵臨檢,那個車站的日本老站長幫助爺爺他們逃過一劫。另一件就是在運送大米時,為了逃避追捕,不慎腳摔得粉碎性骨折,當時的醫療條件隻能等死。還好他們正好逃進了一座教堂,遇到一個美國傳教士,他為爺爺做了外科手術。那個傳教士非但沒有要錢,還留著爺爺養傷。他隻有一個要求,要爺爺將來多做好事,把福音傳承下去。因此爺爺一直拿這兩件事教導我,每個國家都有善良的人,我們不能因為個別的惡行而憎恨整個國家。最終他也成為了遠近聞名的大善人,善終於94歲高齡。
隨著戰爭的硝煙散去,勝利的曙光照耀著上海。爺爺帶著家族從蘇州遷來這座滾滾商海的城市,開始了全新的生活。經曆了內戰,解放,文革,各個時代熔爐的錘煉,爺爺終於在上海站穩了腳跟,從小的耳聞目染也終將把我培養成一個堅韌血脈相承的商人。機會永遠是為有準備的人準備的,曆史終於選擇了我這一代,我就當仁不讓的為家族的階層跨越撕開了一條口子。爺爺的在天之靈一定會感到欣慰。下輩子咱們還做祖孫,再從頭來過。
初露鋒芒
當我走出陵園,司機小汪已經非常有眼色地把車停在了一個醒目的位置。小汪既是公司的司機也是我的義子,他是他父親在外的私生子,從小在單親家庭中長大。在他18歲那年我出麵幫他改回了“汪”姓並一直留在我身邊。他和他父親一樣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和他父親一樣,都是恨不得把”流氓“兩字寫在臉上的人。
說起他的父親老汪那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們相識於初中一年級,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上海都是就近上學。我小學還好說因為學校多,基本上都來自差不多背景的”上隻角“(滬語:簡稱高大上)。中學因為少,區域擴大,混進許多”棚戶區“。正是世道輪回,老汪的父親因為在文革中武鬥被打死,從小也在單親環境中長大,練就了一身的江湖痞氣。那時的校園霸淩也沒人當回事,因我從小長得人高馬大,他也沒敢欺負到我頭上。我一進初中按照成績和表現就被安排了一個小隊長,老汪正好也在我這一組,那個年代的讀書沒有什麽壓力。而且初中周五,周六下午都不上課(那時一周是六天工作日)家長都上班,那是我們最自由的最快樂的時光。
我們學校門口有條公交線直通長風公園,理所當然,以後的日子長風公園簡直是我們的天堂。我經常組織著我小隊的人來到這裏,老汪和我一樣在家沒有人管每次都不缺席,那時,劃船成了我們最喜歡的活動之一。每次來到長風公園必玩項目,那時我爺爺經常幹“投機倒把"(那個特殊的年代對做生意的統稱)的事,我從來不缺錢花,請客也成了常態。劃船的規則似乎很簡單:一元錢一個小時,再加上一元的押金。然而,我很快就發現了一個漏洞。一些人會租船然後劃上兩個小時以上,然後就棄船而去,放棄了他們的押金。這讓我產生了一個新的想法:為什麽不把這些被拋棄的船重新利用呢?於是,我開始指揮老汪讓他帶領同學將那些別人棄掉的船重新收集起來,然後以低價轉手賣給那些想要劃船的人。這樣一來,我們既能賺取一些額外的錢,也能讓更多的人享受到劃船的樂趣(哈哈,說得那麽高大上)。那段時間,我成了長風公園劃船的小老板,每個周末都能賺取一些零花錢。後來其他組的同學紛紛加入,我讓老汪統一管理著。他那七分邪氣骨子裏三分的義氣加上我七分的義氣骨子裏三分的邪氣完美的完成了初次合作。那時一幫孩子似懂非懂的頑皮搗蛋,有時還搞一些惡作劇,如果那些事放到今天,我估計現在的家長都得嚇出精神病來。純真年代結下的才是最珍貴的,才敢在今後的打拚中互相把後背交給對方。這樣的好時光持續了一年多。也許是我的豪邁,也迎來了一個漂亮女孩的青睞,她原本是其他組的,總找機會來參加我們小組的活動,她變著法的製造我們獨處的機會,不是讓我請她看電影,就是在公園中有意脫離大部隊。那個年代最不好的就是思想太封建,喜歡傳流言蜚語,幾次以後所有人都開始傳我們的關係。真所謂好事不出門,不久老師就開始警告我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從小由爺爺慣著,天生有著一根反骨,根本就沒在意。但忽然有一天我被從課堂直接轉學,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也第一次領教了什麽是權貴階層(此處省略500字,也許她們家族還在中南海指點江山}
我正回憶著往事,車已經下了中環。“我帶你去看看我曾經被流放的學校。”我隨口對小汪說到。小汪一愣,“哦,就是你父親老是提起的我在上課時突然失蹤後去的學校,你們不是一直好奇嗎?今天正好順路我帶你一起去看看。”其實我自從離開後基本也沒有來過。很快車緩緩地停在了一條幽靜的小路上,今天正好是清明放假,這裏顯得更加安靜。下車後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感歎人生一晃而過。這裏以前屬於城鄉結合部,經過四十年的發展,已脫胎換骨。時光轉換,四十年前,我也是通過在這裏的磨煉,然後脫胎換骨。走向人生的輝煌。
鳳凰涅槃
我依稀記得轉學來的第一天就被來了個下馬威。老師讓我回答問題,我隨口就用上海話回答,引起了哄堂大笑。我一臉懵圈。原來這裏上課要說普通話,最難以理解的是他們笑的是我上海話不標準,帶“口音”(上海除了市中心,每個郊縣區都有一種獨特的發音)。他們竟然以他們的標準來質疑我的上海話口音。看著他們自信而又無知的笑臉,我意識到什麽是認知。有時我穿一件比較前衛的衣服,也會被無情的嘲笑。我總是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在那個沒有網絡,沒有手機的年代這無疑就是流放。自此我收起所有的鋒芒,也不願意交朋友,養成了獨來獨往的習慣和獨立思考的能力。學會了一個人在逆境中成長。
還好那時我爺爺經常來看望並開導我,要不遭受這樣的待遇那幼小的心靈必抑鬱了不可。至暗時刻終於迎來了一線曙光,第二年,我們班轉來一個漂亮女孩,她似乎也不屬於那個世界,總算有個看著很親切的人。我總喜歡遠遠的望著她,回憶著快樂的時光。讓我很快渡過了初中最後一年。這點黑暗中的光,我一直珍藏在心中。
”你先回去吧“我這才想起小汪還在車上等我。“我自己隨便走走,今晚就住父母家,明天約了你爸喝下午茶,晚上我約了國際貨運的老板吃飯。到時你來接我。哦,還有回去和你媽商量一下,公司運往加拿大和美國這兩個項目的軟裝和家具已經差不多清關了,如果順利的話我回去就要開北美分公司了,我準備把你帶去加拿大發展,你正好可以帶孩子去讀書。。。。。。”我能一下麵麵俱到的安排了很多事情,這是與生俱來的本事。“哦,好的”小汪回答總是那麽簡短,能少說一個字就少說一個。現在的年輕人都這樣。
望著遠去的車,走在這既熟悉又陌生的小路上,感慨萬分,就在這條人生必經之處我完成了一個少年的蛻變,並肩負著家族的使命走向了十裏洋場。而那個遠東第一大都會,冒險家的樂園正迎來了開埠以來的第二春,張開雙臂迎接一個王者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