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出獄了。
鑒於他的出色表現,監獄給他提前了一周時間,他沒給任何人說。
一個月前,三建出獄走了。他對王一說到了外邊一定還要交他這個朋友,如果他不嫌棄的話,王一
擁抱了他,說不嫌棄、不嫌棄。
王一穿一身舊西裝,背著一個布袋子,悄悄走出生活了將近三年的基地大院,才早上五點半,除了他和哨兵外,誰也沒有起床。
他沿著國道,向縣城方向走去,這段路,一共有73公裏,他打算每小時走8公裏,大約9個小時就可以到家,也就還到下午2點左右,他就可以到家了。
王一心裏的事情太多,他想走一走。
黎明時分,他已經走到離國道不算遠的戈壁上了,東方開始有些發藍。
漸漸地,地平線的中間部位有些泛黃,不對,是粉色。一種極為鮮嫩,幾乎要滴出水來的淺粉紅暈;更遠 處深藍的帷幕上,緊貼著地麵的一抹長線也有些發亮了;又由深變淡,中間個芝麻粒大小的亮點在地平線以下發出極為強烈的萬丈光芒,好像就要跳出來了,然而有被什麽東西沉甸甸地壓住了它,它似乎動搖了,它在尋找著一種突破,平衡,或者是某種妥協?
有那麽幾秒,太陽暗淡下去了,那極點的光束就要熄滅......。
王一大口地喘著氣,開始奔向它,他伸展雙手,虔誠地迎著太陽,他想把它捧在手裏,抱回到在他的胸前,然後再舉起它!
讓它升起!蓬勃!照亮所有的崇山峻嶺、江河湖泊、戈壁沙灘、森林草原;每一棵參天的古楊樹,每一片矮小的芨芨草,沙漠裏每一隻勇敢的蜥蜴;冰雪中裏每一個犯困的睡鼠。
他在逐鹿般疾步,跳躍奔跑,褐色的的眼睛觀察著周圍,體會那種不可能的,隻有他才能聽到的、帶來萬世榮光的太陽的序曲聲,他知道大幕即將緩緩拉開,他蟄伏在地,心髒緊緊緊地貼在哪裏,大地應該也能聽到他血管內’嘩嘩‘的聲音。
他把臉貼在布滿碎石的戈壁上,他嗅出了蒺藜草、駱駝刺還有鹽。他咂咂嘴唇,品嚐著這對他來說包含了艱辛和苦難,淚水和辛酸的味道!
他聽到了地層深處緩慢的堆積和衝撞,崛起和跌落,感受到了它的冰冷和孤寂。
他感到壓抑,呼吸困難,他努力地抬起頭來......
嗬!遙遠的地平線上,太陽已經躍動成一個紅點!
刹那間,天空被染出大片紅色!
緊接著,那個紅點燃燒起來,噴射出金色的光焰,宇宙就是從那裏燒起來!
太陽,終於擺脫了地麵,升起到和地麵大約三米高的距離,散發出華麗的紅光!
然後,此時的戈壁大部分依然是深褐色,隻是漸漸地,天空已經不是最初的深藍了。
在最接近太陽的那個世界,已經變為帶有混濁的淡黃,或許是太陽承受不了太多的晨霧,天地間刹那又變得暗淡下來。
遠遠看去,天地變成了三色,就從腳下到太陽升起的地方,是灰黑色的,透出陣陣寒意。
地平線以上,到目光所能年到的地方,分別是暗紅,金黃和橙色。
橙色是歡快 、活潑的光輝色彩,是暖色係中最溫暖的,它使人聯想到金色的秋天,豐碩的果實,是一種富足、快樂而幸福的顏色。
再往上,就是淡薄,極為幹淨的藍色了,藍色是永恒,它是最冷的色彩,純淨的藍色表現出一種美麗、文靜、 理智、安祥與潔淨。
突然,太陽象是被什麽東西撥了一下,它動了!在它頂上,呈現出橢圓形的流雲,包裹著一個超出地球數倍的渾圓蛋黃一樣的霧霾,王一相信:那是太陽周圍的氣霧。
天已透亮,戈壁灘悄悄地溫熱起來,顯示出紫色的清澈輪廓,能看清附近的石頭和百十米以外的荒草,它使得戈壁美麗而又神秘,既有威脅,又富有鼓舞性。
在疾速的快走中,王一摔倒在平坦而有雜草叢生的地上。
這裏生長著一簇簇草的矮小綠植,也不濃密,卻給這塊荒涼的土地帶來生機。這種帶刺的草隻生長在戈壁,駱駝最愛吃,因此人們也叫它駱駝刺,亦名駱駝草,這草或疏或密,由近及遠點綴在這片荒漠之中,或發綠或略顯枯黃。它和地麵貼得很緊,肆虐的狂風,對它無可奈何;它根紮得很深,吸吮著大地深處的水分,讓它得以生存。它和紅柳、胡楊並稱戈壁沙漠上的“三勇士”。
駱駝草紮入了他敞開的前胸,他感受到熟悉的味道和輕微的刺痛。王一明白,這是荒野在賜給他頑強、堅定的力量,他肅然起敬。
千百年來,不分四季,它都堅守腳下這片土地,從未離開過, 它堅守的這種選擇,是需要信念作為依托的。它在荒涼的戈壁灘上向前延伸著,向城市、向遠方。
當光明照亮了蒙昧的虔誠之色時,世界變得更加的可愛,就連這戈壁灘都會使人心醉!新的生活注定也有很多艱難,他興奮而有迫切地期待著。
王一沐浴著初升太陽的溫暖照耀、萬丈金光的磅礴氣勢!紅色的光如火箭般射到地麵上,大地反射出沸煎時的火來,一切就兼將要被燃燒!
灼熱的陽光迅速溫暖了他的全身,他脫去上衣,享受這普天同照的日光,他仰起頭來,衝著太陽,僅僅在幾秒鍾內他似乎已經看清太陽的容貌。
王一慢慢咀嚼??著抹不去的淚水,激昂地大喊:“來吧,來吧,老子不怕!”
徐磊正在電腦上查資料, 崔名豔打電話說有事找他。
徐磊:“我們在那家咖啡廳見麵吧。”
“ 好,那半小時後見。” 崔名豔說。
他們如約來到咖啡廳。
二人坐定之後,崔名豔告訴他一個新消息:“ 我要和他說我哥出事那天的一點事。那天你去找我媽媽了解情況,你走後她想起來件事,讓我再轉告給你。就是我哥出事的那天傍晚,我媽下樓去跳舞,她說她下樓的時候是八點半吧, 在離我家樓道口大約十幾米的地方看到一輛麵包車,車玻璃很暗,看不清裏麵有沒有人。等她跳完舞,上樓的時候已經是就快10點了,那輛麵包車還在,動也沒 動。後來王一不是說他們喝完酒回到家差不多是12點左右嗎? 你說,這輛車,會不會和我哥哥失蹤有關?”
徐磊心裏一陣激動,他感覺這可能是很有價值的一條線索,他眼前一亮:“ 是白的嗎,她有沒有記住車牌號?“
“沒有, 我也問了她,她說她沒有。” 崔明豔惋惜地說。
“不要緊,我或許可以查到。”徐磊說。 “謝謝你給我提供這個信息,你媽身體好吧?”
“ 她好的呢,謝謝你” 崔名豔說。
近期他和徐磊見過幾次,當然都是為了她哥的事,但她感覺還是有點異樣,可能到了女孩這個年齡,情感方麵有些敏感。
“還有件事,我電話裏可能不好說,所以我才約你出來,當麵給你講。”崔名豔遲疑了一下,看看周圍,然後說。“我和哥哥從小感情非常好,他有什麽事不給我媽媽說,但給我說。他說過,他們單位有可能嚴重違法亂紀的事情存在,他是實在幹不下去了,他想向上級單位匯報,但是也很為難。我不知道他具體說的是什麽,我問是誰,他說不太好講,人不少,做的事情也很大,現在還不能說。”
徐磊心裏一震:“ 你哥哥沒有仔細說嗎?”
“ 沒有,他好像很痛苦的樣子。那天他在家裏把自己喝的大醉,才給我說的,沒有過多久,他就辭職了。”
“你有說具體是什麽事,什麽人嗎?”徐磊又問了一遍。
“沒有,我感覺他是想給我說,但是可能還想在等等吧”崔名豔說。
“ 我明白他的用意了,你哥是為保護你, 這種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徐磊沉思著對崔名豔說。
“ 那我說給你,是不是也很危險?” 崔名豔盯著徐磊。
“我? ” 徐磊愣了一下:“ 我不會,另外我也會保護你的。”
“謝謝,我沒事,我就是希望我哥的事情,能夠盡快有個結果。 ” 崔明豔再次提到她哥哥。
“ 你放心,我已全麵開始了。還有,你記得上次我們去看王一,他給你說過他的懷疑對象,王一這個人從來不亂說話,我從一出生就認識他,我了解他,沒有根據的事情,他從來不亂說的,而且,他和我哥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相信他回來了,首先要做的,就是這件事,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幫助他?”崔明豔懇切地眼睛看著徐磊。
徐磊回答得很堅決:“ 我當然願意,他也是在維護老百姓的權益,你隻管放心,。我剛才給你說過,你哥哥這起案子,估計會很複雜,你作為親屬,一定要注意自己安全,也保護好你母親的安全, 我的電話24小時開機的,你有什麽事情,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名豔。” 徐磊第一次省去了’崔‘字,崔名豔感收到一股溫暖。
“對了,你上次提到了王一,他現在情況我會再打聽一下。”徐磊突然想起。
“嗯,他是我哥的好朋友,他們關係很鐵,他說他有些懷疑對象,你記得嗎?”
徐磊點點頭:“我也會打聽一下王一的情況。”
崔明豔又說:“也不知道王一現在怎麽樣,我很擔心他,你可以再陪我去看看他嗎?我哥不在家,我覺
得現在他就是我哥。”
“沒有問題,我非常願意去,王一其實是個我沒見過的個一好男人。”徐磊答應道,心中也湧起了一股好奇。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崔名豔接到電話,說學校有事, 他們就分手了。
離開咖啡店後,徐磊去了縣交警大隊。
交警大隊在國道邊上,是一幢五層建築。徐磊到車管所查 了一下檔案,全縣白色麵包車車有370多輛,他請車管所的 同事幫他把車主信息打印了出來。回到門口的車裏,他一 頁一頁往下翻, 猛然,‘李偉’的名字赫然出現!他立刻想到了城關派出所、想到了在城關所任指導員的、他警校的 同學韓小紅,那裏可以查到城鎮人口的詳細信息。
徐磊火速開車到了派出所,派出所指導員韓小紅客氣地接待了他。
安小紅穿著一身整潔的警服,身姿挺拔、優雅,顯得氣質出眾。她坐在辦公桌前,專注地聽著徐磊詢問有關李偉的情況,略感驚訝,畢竟李偉並不是什麽重要人物,沒想到會引起徐磊的關注。她仍然保持著職業的態度,微笑著說道:“你想了解什麽,盡管問吧。”
徐磊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他知道在這個看似平靜的小鎮背後,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他眉頭微皺,認真地詢問:“關於李偉,我想了解他的過去,有沒有涉嫌犯罪的記錄,尤其是販毒等方麵的活動,你能幫我查一下嗎?”
安小紅熟練地操作著電腦,查找著李偉的資料,她的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著,屏幕上不斷閃現著各種信息。片刻之後,她終於找到了一些相關資料,她沉吟片刻,然後將屏幕轉向徐磊,詳細地介紹道:“李偉是一名無業人員,年齡三十七歲,家住在城關郊區,父母以種植蔬菜為生。李偉個性好高騖遠,懶惰好逸惡勞,經常與社會上的一幫人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情,比如替人收債、放貸等。他曾經是緝毒隊的線人,據說在一段時間內幫過警方。”
徐磊聽了安小紅的介紹,心中了然,他知道這樣的人物背後必然隱藏著不少故事。於是,他繼續問道:“那麽,李偉是否曾經參與過販毒活動呢?”
安小紅思索片刻,然後回答道:“是的,他似乎曾經協助過一些販毒團夥。”
徐磊深吸一口氣,心中明白了,他知道自己找對了人。然而,他還有更多的問題需要搞清楚,於是繼續問道:“你能詳細介紹一下他參與販毒的情況嗎?”
安小紅微微一笑,仔細回憶起了一些相關的信息,她將這些信息向徐磊逐一描述了起來。她的語言清晰明了,將事情的經過一一道來,讓徐磊聽得非常投入。
徐磊聽完安小紅的介紹,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但他仍然覺得有些不放心,於是繼續追問:“現在我們應該怎麽找到李偉呢?”
安小紅思索片刻,然後說道:“如果他在我們這裏犯了案,我們應該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徐磊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的猜測並沒有錯,李偉很可能就在這個小鎮上。他心中暗自慶幸,他找對了人,也找對了地方。
當徐磊和安小紅回到派出所後,他們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開始討論起李偉的事情來。
“安小紅,你另外對李偉還有解嗎?”徐磊詢問道。
安小紅皺了皺眉頭,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我對他了解不多,他是個比較低調的人,平時很少引人注意。”
“那你知道他最近有沒有和誰接觸過?”徐磊繼續問道。
安小紅沉思了片刻,回憶起最近的情況:沒有,我想我大概三四年沒有見過這個人了。”
“哦。”徐磊聽後眉頭微微一挑,他覺得這個線索可能很重要。
接下來的幾天裏,徐磊暗地裏展開了調查工作,查到了一寫線索,對一些可疑人員逐一進行了詢問。經過一番調查,他終於找到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他覺得:看似簡單的一些事,暗地裏會有一些複雜的經緯線索縱橫著,要想走進去,得非常細心、小心,還要選準真確的角度。
他想起小時候,玩過一種遊戲叫,翻花繩。
這是一種傳統的遊戲,通過靈巧的手指和一根簡單的繩子,展現出了無窮的可能性。
在這個看似簡單的遊戲中,每一個動作都需要準確無誤,一旦失誤就會導致繩子打結,這既考驗了玩家的技巧,也培養了耐心和專注力,是一種思維的訓練,錯一次,就得重來。徐磊盼著王一回來,他渴望王一能和他一起敲響這個迷局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