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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戰長篇小說 海歸創業日記 第29章 龍龍的新體驗

(2024-09-03 11:50:47) 下一個

 

時間  2017年12月22日,

地點: 某購物中心門口人物: 龍龍、雅文、張沐、

 

幾乎與此同時,龍龍在辦公室接到深圳方麵那家投資公司的電話。對方表示,原定投資3000萬的事情可能要推遲,因為他們公司來自美國的一筆資金在香港辦理手續時出了點問題,可能會推遲,甚至可能會無限期推遲。對方表示非常抱歉。龍龍沒有多說什麽,他明白這可能是因為自己的項目還不到火候。投資者往往非常實際,哪怕覺得有一點點風險,也不會輕易放出手中的資金。龍龍本來對這筆投資沒有特別的計劃和安排,目前對他來說,有和沒有的關係不大。但是,這仍然影響了他的心情,他感到壓抑和鬱悶,於是走出公司,沿著北京路的人行道漫無目的地走著。

 

不久後,他來到德嘉裏時代廣場——這一片最大的商業圈,是一座新建的商業建築群。他感到有些餓了,便走進商場,打算去美食街吃點東西。商場裏人流如常,各種嘈雜的聲音讓龍龍感到有些放鬆和興奮。這裏的人們都是來消費、來花錢的。他突然在想,人們在消費購買東西時,是否都會有一種刺激和滿足感?平時的生活總是付出,而在賣場花錢時,才會覺得體現了自己的分量和價值,覺得得到了想要的東西?或許也隻有在這種地方,想要的東西才可以唾手可得——隻要你有錢,或者信用卡也可以。

 

他在一種近乎精神遊離的狀態下吃完飯,來到商場外的停車場抽煙。不遠處,一些民工正在鋪設地磚。他看到其中有幾個戴著頭巾的女人也在吃力地搬運大約40公分的方形水泥地磚。在寒冷的上午,天空中微微飄著雪花,沒有什麽風。一邊是停著的數以千計的各類汽車,提著大包小包從商城裏出來,臉上蕩漾著滿意和幸福笑容的人們;另一邊是這幾個抱著或者用胳膊夾著沉重地磚、艱難挪步、頭上冒著熱氣的女人。龍龍忽然覺得鼻子發酸。

 

他走過去,問了站在一旁的一個包工頭模樣的人,還需不需要幹活的人,怎麽算錢。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說:“是你幹嗎?你能幹得動?”

 

龍龍笑著說:“你覺得呢?”

 

包工頭告訴他:“計時工一天800元,中午管飯。或者按計件算,搬一塊給50塊錢,搬運距離50米。”

 

龍龍說:“我做計件工。”

 

龍龍穿了一條發白的牛仔褲,一件穿了多年的棕色皮夾克。每塊地磚大約有30斤重,他真佩服那些女人。開始時,他一次搬兩塊,半小時後就覺得胳膊軟了,手臂發木,隻好改成一次搬一塊。過了一會兒,他覺得皮膚裏滲出了大量汗水,從襯衣領口聞得到身上熱烘烘、帶濕氣和腥味的鹹味。兩塊胸大肌微微顫抖,後背開始隱隱作痛,手指有些發抖,幾乎合不攏。盡管如此,龍龍覺得酣暢無比。平時在辦公室裏坐著,沒有幹過這種力氣活,流了汗,鍛煉了身體,也賺了點加油錢。他心想:“這種工作能做,最簡單的出力氣賺錢,還有什麽工作我不能做?辦公室裏的事,還有什麽不能解決的?難事再多,也能一件件解決。人有無限的智慧和想象力,而真正改變事物狀態的就是人。麵對困難,關鍵是找出根本原因。如果起點錯了,就要費時費力繞回來;如果方向對了,就要堅持到底。最難的時候,往往就是接近成功的時刻。龍龍,你是選擇繼續前進,還是退縮?”


 

“如果你堅信你種的是蘋果而不是辣椒,無論它是紅是綠,都是甜的。你就要堅持下去。春夏秋冬、嚴寒酷暑,你終將有收獲。再苦再累、再多的汗水、再多的痛,都會過去。對於我來說,這又算什麽啊?”

 

龍龍想到這裏,眼睛有些模糊。

 

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了龍龍的視線。他沒有想著躲避誰,那人看到他,愣住了,張大著嘴,收不回來。

 

“龍總,龍班長!”那人撲過來,搖著他的胳膊。

 

“你這是幹什麽呀?你怎麽會在這裏?你缺錢嗎?你怎麽會掙這種錢?你要多少,我卡裏有……你再不要這樣了。”建軍的女友、龍龍的高中同學雅文抓住了龍龍的胳膊,眼睛紅紅的。

 

“你為什麽要幹這個?你的公司怎麽了?你需要多少錢?我這裏有,不夠我再想辦法,明天就給你。張沐知道嗎?你這樣幹,她會難受死。”雅文的淚珠子掉了下來。

 

“你可別告訴張沐,她那人本來就愛哭,一定不要告訴她啊,拜托你。”龍龍放下手裏沉甸甸的地磚,抬頭看了看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輕輕歎了一口氣。

 

“我這不是挺好嗎?又不是幹多少天,正好放鬆一下自己,好久沒有鍛煉了……”龍龍勉強笑著解釋道,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倔強與疲憊。

 

“你吃飯了嗎,帶零錢了嗎?”雅文拿出錢包,焦急地問道。

 

“嗨,吃飯的錢怎麽會沒有?你快收起來,這沒啥。”龍龍輕輕推開她的手。

 

“你走吧,我還要幹活呢,記得一定不要給張沐提這事啊。”

 

龍龍一再交代雅文,他的聲音裏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堅定。

 

雅文看著龍龍執拗的樣子,心裏既心疼又無奈:“你真的身上有錢嗎?要不我給你張卡吧,裏邊有幾萬塊錢,我身上沒有太多現金。”

 

她拿出一張銀行卡,眼睛依然泛紅,手微微發抖。

 

“不用,我有呢,你看這事鬧的,我有。”龍龍擺了擺手,語氣堅定但柔和。

 

雅文將信將疑地盯著他:“你說有啊,你要是需要錢,隨時給我說,我回去把錢放到微信裏,你隨時要,我一分鍾就轉給你。”

 

“好好好,趕快走吧,一定不要給張沐說啊。”龍龍再次強調,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雅文回到車裏,坐了一會兒,讓情緒平靜了一下,她想來想去,還是撥通了張沐的手機。

 

此時,張沐一身西裝短裙製服,正在酒店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裏陪酒店高層檢查工作。她接到雅文電話,起初沒太聽明白,直到雅文說出“龍龍在雪地裏搬地磚掙錢,現在”時,她的臉色大變,衝著電話喊道:“在哪,他在哪?”

 

張沐連外套大衣都沒有穿,就一頭衝出酒店,揮手叫了酒店門口的出租車,直奔北京路德嘉裏時代廣場而去。

 

停車場很大,雪越下越大,覆蓋了地麵,也模糊了視線。張沐焦急地讓司機繞著停車場轉圈。終於,車駛入東南角,她透過模糊的車窗,隱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龍龍。落雪幾乎蓋住了他的頭發,皮衣已經濕透,顏色黯淡。牛仔褲上的水漬清晰可見。他彎著腰,吃力地抱著地磚,步履沉重地向她的方向走來。看到這一幕,張沐心中壓抑的情感瞬間爆發,她再也控製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龍龍沒有看到出租車裏的張沐。當他好的,我明白了,我會繼續處理你提供的文字,確保不改動內容,僅糾正錯別字和標點符號。



 

張沐連外套大衣都沒有穿,就一頭衝出酒店,揮手叫了酒店門口的出租車,直奔北京路德嘉裏時代廣場而去。

 

到了那裏,停車場很大,這時候雪也大了,視線很差。她讓司機繞著停車場轉圈。轉到車場東南邊時,她猛然看到了龍龍。龍龍的頭發被落雪蓋住了,身上的皮衣已經分不出顏色,腿上的牛仔褲也濕了好幾處。他彎著腰,吃力地抱著地磚,正向她的方向走來。張沐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龍龍沒有看到出租車裏的張沐。當他走近時,張沐壓抑不住心中的痛苦,大聲哭了出來。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該不該去見龍龍。她知道龍龍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這個時候見他,會不會讓他尷尬?她該說什麽?多少次了,她要給龍龍錢,都被他近乎粗暴地拒絕了。現在去勸他,有用嗎?想到這裏,張沐的哭聲更大了。司機一臉困惑,估計心裏在想,這樣一個絕色美女怎麽會為一個民工哭得稀裏嘩啦。

 

張沐默默流淚,看著龍龍來回搬了幾趟地磚。她不知道該怎麽做。

 

她的眼淚無聲地流下,滴在鼻尖上。流進嘴裏,帶著輕微的鹹味。

 

龍龍的汗水已經浸透了他的衣衫,那冒著熱氣的臂膀,有力的腳步聲,仿佛孕育著某種生命力。他咬緊牙關,承受著這種底層勞動的艱辛,卻沒有半點抱怨。

 

紛飛的雪仍然在飄著,如漫天的煙花悠悠散落,地上的雪一層一層地變厚,車場上稠密的腳印已漸漸被淹沒了。

 

張沐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畫麵:自己仿佛躺在這片茫茫的雪地中,沒有任何人或物相伴,四周一片雪白。這一刻,她感到無比的孤寂。她的身體仿佛陷入了冰冷的雪中,隻露出頭和四肢,靜靜地躺在那裏,像是沉睡了一般。她的鼻尖和眉毛上沾滿了晶瑩的雪花,風一吹,那些雪花便像樹葉般飄散開來。

 

這種再也清楚不過的感覺,像一顆釘子,把她釘在那裏,四仰八叉。她能感覺到一陣灼熱的刺痛由腹部傳來,並向四肢擴散,同時胸膛內的氣壓產生劇烈的變化,她呼吸困難,藍色的天空風景一點點由遠而近地變黑,讓她記起小時候晚上數星星的情景。

 

她看著天上的景物漸漸變黑,變遠,變模糊。

 

“龍龍,龍龍,龍龍,龍龍……”張沐哽咽著,一遍一遍地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眼淚無聲地滑落在雪地上,與周圍的白雪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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