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而且玉郎客串了跑龍套!
正文:
2009年的一個早上,陳歡在梳妝枱前整理一下儀容,她從鏡中見自己的皺紋和幾根雪白的頭發,她沒有介意,笑了一下就走出房門。年過六十的陳歡仍然端莊秀麗,眉淺唇細,加上瓜子麵形,顏值很高,她在年青時肯定是一個大美人。
陳歡走到客房,昨夜留宿的妹妹陳喜已起床,陳歡對妹妹作一些囑咐後,兩姊妹相伴走到樓下,在她兒子、兒媳和女兒的擁簇著,離開丈夫為她興建的房子,準備遷居香港,她終於獲得單程證,證件足足遲了十五年。
陳喜亦為姊姊高興,還答應為她看守房屋,所以她隻攜帶貴重或有紀念價值的物品,沒有帶太多行李,陳喜送姊姊到數十公裏的廣州東火車站,看到姊姊一家人步入候車區才離去。
陳歡的丈夫阮有才是香港人,1974年回鄉跟她結婚,阮有才當年在西餐廳任職廚工,收入不佳,亦無固定居所,不敢接她到香港。婚後翌年陳歡在鄉間誕下長子阮文樂。阮有才則每年回鄉探望她們母子,並留下二人的生活費。當時國內亦很窮困,夫婦亦不敢再生育。
阮有才的友人將街頭咖啡檔頂讓給他,咖啡檔雖是木結構建築,但擁有政府發出的營業牌照,友人要出國才轉讓,阮有才開始成為小老板,每日在街頭烹煮咖啡和售買小食,收入開始增加,還積蓄到一些金錢,不單出資為妻子興建了三層高的房子,還讓她生育第二胎,1978年女兒阮文欣出生了。
八十年代初期,國內放寛限製,容許以團聚為理由,申請配偶和未滿十八歲的子女移居香港,有關部門簽發的《往港澳通行證》又稱為單程證。阮有才在經濟穩定下,馬上申請妻子和一對兒女到香港團聚,手續需在國內辦理,由於申請的人太多,亦有官員貪汙受賄,不單讓人插隊,更賣出配額,讓不合資格的人前往香港,故審批時間往往要十多年。
同期,香港經濟起飛,阮有才開始發跡,他依靠由街頭的咖啡檔,轉為租用舊式樓宇的地下鋪位,經營餐廳,更在政府屋邨開第二、第三分店,又買下另一小區的鋪位開了兩間分店,到了九十年中期,進軍私營商場,租用三百平米作為龍頭店,旗下總共六餐廳。
阮有才的成功,有著一個重要因素,就是舊樓店鋪的業主--張淑珍,她是一個離婚婦人,無兒無女,她的前夫留下舊樓地鋪,和同一幢大廈的二個住宅單位給她,她自住一個單位,地鋪和另一單位租出,依靠收租為生。阮有才的街頭小檔,就在她店鋪對開十米,張淑珍每天晨運完就到他小檔早餐,兩人開始熟絡。
地鋪本是文具店,後來租戶退租,阮有才向張淑珍租下鋪位,原本小木檔除煮咖啡的位置外,隻有三張小枱,阮有才將地鋪大部份用作擺放餐枱,其餘則作設置冰櫃和存放各式食材,他繼續以街頭咖啡的經營方針運行。
起初張淑珍的光顧是每次付費的,及後阮有才為討好業主,就改為月結,最後更免費提供早餐給她,漸漸地兩人越走越近,兩年後政府欲收回其樓宇,但賠償強差人意,作為業主的張淑珍和租戶的阮有才一同示威抗爭,因而衝破最後的隔幕,兩人共赴巫山後成為情人關係,並在張淑珍的住所同居。
張淑珍的二個住宅和一間地鋪獲得政府賠償後,她購買另一地鋪和一間住宅,並向阮有才提議注冊結婚,阮有才思量後就跟她在香港結婚,自此阮有才中港兩頭家。
1994年,陳歡的單程證終於批出,阮有才需要在限期前回鄉確認婚姻持續,才能取得單程證,陳歡連忙到郵電局致電阮有才,讓他馬上回鄉辦理最後的手續,阮有才歡喜之餘,對妻子說先行安排住所,一星期才後回鄉接她。
其時,長子阮文樂已超過十八歲,不能跟陳歡一同到香港,隻能帶十六歲的阮文欣前往,陳歡不單收拾行李,亦對住在三公裏外的妹妹陳喜囑咐,請妹妹以後多點照顧阮文樂。
另一方麵,阮文欣向所讀中學退學,她是一個品學兼優的高二學生,為人善良,得到同學的喜愛,老師知道她要到香港,特意在星期天為她舉行歡送會,同學在學校班房逐一跟她合照,女同學先後跟她擁抱道別。阮文欣遺傳了母親的美貎,是男生眼中的女神,部分青澀的小男生,一直在暗戀這小美女的,這班小夥子跟她握手道別時,大都感到失落。
陳歡母女在高興的氣氛準備到香港,事情出現變化,問題是張淑珍,她在阮有才未租用她的鋪位時,就知悉阮有才鄉間有妻兒,及後兩人注冊結婚,她對陳歡是一直沒有任何異樣的,每次阮有才回鄉,她都會打點行李和禮物,當阮有才說回國內接陳歡到香港,張淑珍即時變臉反對,兩人因而爭吵。最後張淑珍警告阮有才,如果把陳歡接到香港,她會離婚,並控告他重婚。阮有才僅讀幾年小學,一直受張淑珍的支持才能闖出一片天,經濟大大權亦在她手上,如果跟她鬧翻,將會打回原形,他不敢違背張淑珍,更何況冒上坐牢的風險。
張淑珍當初和阮有才結婚,是念及自己的將來,她希望能誕下一男半女的,兩人結婚時她已接近四十歲,婚後曾勉強懷孕,但最後流產收場,醫生勸喻她不要再懷孕。當她看到阮有才一家四口的幸福照片,心中不是味兒,尤其陳歡的美貎更勝於她,她更妒火中燒,本以為陳歡一生都不能到香港的,但現時竟然批出單程證,她的醋意大發,並動用最後殺手鐧,阻止阮有才和原配團聚。
阮有才回鄉,向陳歡說明自己的難處,陳歡是非常保守女性,為免丈夫重婚罪入獄,她同意放棄到手的單程證,原本可跟她一同到香港的阮文欣,亦不能在母親放棄下取得單程證,母女移居香港的夢同時落空。阮文欣為免受同學譏笑,不願重回學校繼續學業,在家呆了二年,自修英語,她家中有很多父親買回來英語教材,故英語成績一向是全級最高的,自學英語對她沒有難度,十八歲後,她離開鄉村,到廣州巿的賓館當服務員。
香港回歸,為陳歡帶來新的希望,根據新的法律,港人的子女可以移居香港,並且不受年齡限製。阮有才再為一對兒女申請單程證,這次張淑珍不能反對了。
2001年,阮有才的26歲長子和23歲女兒終於獲得單程證,因為張淑珍曾阻止自己的母親和父親團聚,兩人沒有接觸張淑珍,阮有才希望他們到自己的餐廳工作,兩兄妹亦拒絕。阮文樂懂駕駛汽車,到物流公司工作,阮文欣亦受聘於三星酒店。
兄妹兩人曾租下深圳一小單位,接陳歡來居住,晚上和假期可以返回深圳相陪母親,但日間陳歡獨自留在深圳,覺得很孤獨,住了半年就返回家鄉,那處是她的出生地,有親妹和鄉裏可以相陪聊天,很容易消磨一天的!
2008年春天,兩兄妹已居香港七年,跟據香港法例,可以申請母親到香港,阮文樂此時已婚,他的妻子亦不反對婆婆來港,何況她已懷孕,若婆婆來到,她可以將孩子交給她帶,自己安心在外工作,故阮文樂馬上行動,回到家鄉為母親辦理申請。
一年後的冬天,阮文樂已為人父,而陳歡再次獲得單程證,一對兒女和兒媳馬上回鄉將她接到香港!
(全文完)
玉郎跟阮文欣是同班同學,亦是傾慕於她的其中一個青澀小夥子!
其實,跟據玉郎所知,單程證在國內辦理,沒有把申請人與香港家屬關係的資料交給香港政府,內地批出誰人,香港就接收誰,所以張淑珍是不會找到阮有才重婚的證據,但半文盲的他不懂此點,白白讓陳歡多等十五年才到香港!